“祖母，您……”

沈老夫人情緒如此激動，沈玉鸞只覺不解。

謝硯和神色復雜，后退一步，徑直轉身離開。

“表兄！”

沈玉鸞下意識追了出去，他的腳步略沉，到底是止住了。

但并未言語，像是等著她開口。

她跌跌撞撞追了上去，許是在祖母這，伸出去想拉扯他的手，還是頓住了。

沈玉鸞抬頭，順著日光望著他略有些陰沉的臉：“你去哪？”

“回去。”他咬字極輕，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眼看著四下無人，沈玉鸞伸手勾住了他的手腕，小拇指用力勾住的瞬間，他的身體微顫。

“表兄，你才剛來，還未與祖母說一句話……”

她靠近了幾分：“祖母她，也是擔心你。”

“看到了，她沒事。”

他聲音陰沉：“還如何？”

“我想表兄，別那么快回去。”她的指腹輕輕摩擦著他的皮膚：“陪陪祖母。”

“讓她激動？”他忽的冷笑：“既然無事，我走了。”

可他嘴上說著，卻不舍得推開她。

“小妹。”就在這時，沈玉笙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兩人下意識的分開。

眼角余光撇向他的臉，倒從那復雜的神色中捕捉到一絲緊張。

沈玉鸞抿嘴笑笑：“既然表兄不想再留，不如一路小心。”

他未在言語，只是抬步離開。

沈玉笙被人推著，行至她身側，眼中帶著一絲疑惑：“他這是？”

“他的脾氣就這樣，見了祖母無礙，自然就先回去了。”

沈玉鸞笑著解釋，沈玉笙反倒更覺驚奇：“我記得你以往是最怕他的，與他總是敬而遠之，從何時起，竟如此熟悉了？”

上一世，聽信了旁人對他的評價。

說他惡毒陰狠，說他自私自利。

所以便敬而遠之，甚至不愿多看一眼。

如此，不僅錯過了深情，更是錯過了深愛。

沈玉鸞笑著：“兄長說笑了，好歹也是自家人，有什么遠近的。”

“趕緊回去陪著祖母吧。”

沈玉笙雖覺得奇怪，卻也沒再多問什么。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里屋，沈老夫人已經洗漱喝了水，這會兒看著神清氣爽。

見了沈玉鸞，便立刻抬手招呼著：“鸞兒，來祖母身邊坐。”

沈玉鸞乖巧的跪坐在沈老夫人的腳下：“聽聞祖母這幾日清醒了不少，孫女特意回來探望。”

沈老夫人揉了揉沈玉鸞的腦袋：“還不是知曉了你和離的事兒，這才精神了些許，鸞兒，對你不好的人，你早該遠離。”

“祖母教訓的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慕思辰對她不好，甚至磋磨她。

可許是心中的那份愛意，又許是頭腦的愚蠢，竟然苦苦忍受著，不信旁人的話。

沈老夫人在內，沈玉笙不知勸說了多少次，沈玉鸞卻一意孤行。

如今想來，還真是愚蠢至極。

“好孩子，祖母并不是教訓你，只是希望你好。”沈老夫人的眼中全都是寵溺：“這些年你最不容易，那慕家，也不是好相與的，最初我就不同意……”

“祖母，都過去了。”

沈玉鸞不愿再提，便笑著打斷了沈老夫人的話：“如今，鸞兒一人在侯府，也沒什么不好。”

“這和離的事，雖說不怎么光彩，但是小妹，只要你情愿，我與祖母都不會說什么的。”

沈玉笙很認真的說著：“只要你開心，我們都支持你。”

“嗯。”沈玉鸞的心，只覺得更加松泛，這種被親人理解的感覺，真好。

“對了，祖母，鸞兒有一事，想問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