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爾本就血氣方剛的年齡，再這么一“補腎”，那簡直不要太剛了！

初嘗所謂的“原力酒精”后，唐納爾直呼“好東西”！

這玩意兒要是能大量供應，老白男們會徹底發瘋，捧著錢排隊上門的。

當然，他也就想想，因為現在賣普通酒就已經賺瘋了。

芝加哥的混亂局勢漸漸平息。

南邊，據說約翰尼已經退避紐約，阿爾卡彭正式接管芝加哥黑手黨；北邊，唐納爾帶領一幫銳氣十足的年輕人，一改愛爾蘭幫的陳年暮氣，強勢崛起。

其他的小幫派，在兩大勢力的擠壓下，幾乎沒有了生存空間。

芝加哥地下世界雙足鼎立的格局成形。

而為“雙足”供酒的羅根也堪稱日進斗金，能支持整活，啊不，支持創業了。

本來吧，他是想著賣報紙才賺幾個錢，關鍵還得是帶貨，或者說開發周邊。

而現代文胸就是羅根重點打造的周邊產品。

在意識到現代文胸尚未被發明時，羅根讓人做了一下市場調查：

這些年，在自由與平等意識的刺激下，美利堅女性們愿意在外表上更接近男人。

她們開始流行剪短發，崇尚“無曲線”審美和雌雄難辨的中性打扮，并且為了讓自己胸部平坦，采用束胸帶（類似于繃帶）將胸部緊緊壓住——平胸才是此時最in的潮流！

羅根看了所謂的束胸帶后簡直目瞪口呆——女人竟然會穿這種像繃帶一樣的東西，那不過是一條毛巾加上背后的鉤子！

而更絕的是商家做的廣告：“它會讓你看起來像你的兄弟。”

羅根：……

嚇死個人有木有！

就，槽多無口！

巧了，理查老同志現在也覺得對羅根槽多無口。

當羅根說出自己的設想時，理查正喝著茶。

“噗……咳咳咳……”

他差點沒被嗆死，杯子里的茶葉直接嗆進氣管，然后又從鼻子里咳了出來，掛在鼻孔上。

“你說你要搞女人……內衣？”

“你一大老爺們，天天就琢磨這個？”

這娘們唧唧的玩意兒能叫生意？

對，他理查是在搞色色，但這終歸是做男人的生意，你這算什么？

“等等，你小子該不是想靠這個去摸……咳咳，我是說，往女人堆里鉆吧？這心思可不太正派啊！而且你不是跟安妮勾搭上了么？”

理查屬于火眼金睛，早就看出這倆經常說是拍照，其實就是滾到一起去了。

羅根捂額。

你給我翻譯翻譯什么叫勾搭，那分明叫……算了，這不是重點。

羅根沒好氣道，“我說你就不能將我稍微往好點去想？這是為了女性解放，它會像福特汽車改變街道一樣改變每個女人的生活！”

懂了，理查自動在腦海里翻譯：他是說一個女人不夠，還想勾搭更多女人！

理查語重心長道，“年輕人啊，給你個忠告，不要在年輕的時候太浪，不然等你歲數大了，就很容易彈盡糧絕！”

“你有精力，還不如培養培養報社記者，你不是說要每個記者都要掌握那什么‘陰間濾鏡’的技能嗎？”

“再不濟，找找爆點新聞也行。前一陣子就很不錯嘛，你看我們太陽報天天挖掘芝加哥的亂象，多受歡迎？現在已經是芝加哥前十的報紙了！”

“再再不濟，你去跟安妮多拍一些照片，多給廣大男人發點福利也行啊！”

理查戲謔地說道。

羅根一本正經，“我搞女性bra，同樣是給廣大男人發福利！”

懂了，理查再次自動翻譯：果然，這小子就是居心不良，怕不是想搞什么變態玩具，然后扯什么賺錢的幌子吧。

理查沒啥興趣，賣變態玩具才賺幾個錢，還是別瞎折騰了！

而覺得羅根是瞎折騰的不止理查一人。

唐納爾在聽說羅根“想通過搞女人內衣去泡妞”后，專門送了一小壇酒過來。

“小老弟，給你送點好東西，喝了之后，包你鉆女人堆里炮聲連天！”

他擠眉弄眼，笑聲里裹著粗俗的“你懂的”。

羅根看著這眼熟的“藥酒”，沉默了許久。

我可謝謝你了，但是，我-不-需-要！

好好好，你們都看不上bra是吧，我自個創業搞，有本事你們以后碰都不碰bra！

……

好吧，不是每一個人都不看好羅根的bra生意經。

太陽報御用女郎，芝加哥“浪蕩”女神，有潛力之未來電影小花，安妮·奧爾森就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一樁好生意。

作為堪薩斯鄉下出身的小姑娘，安妮自認已經走在階層上升的階梯上了。

在成為太陽報的三版女郎后，她果然“出名”了！

全是罵名！

一些碧池爆出她只是鄉下出身之后，罵名一浪接一浪，如果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怕不是要精神崩潰了。

不過羅根說得對，黑紅也是紅，罵名也是名！

果不其然，她出名后，有些電影圈經紀人愿意跟她簽約。

安妮一開始欣喜若狂，不過在羅根稍微提醒后，發現經紀人們給她的都是一些根本就不重要的邊緣角色，觀眾們看完了一場電影甚至都不會對其留下任何印象的那種。

而經紀人還隱晦透露，這是因為圈里有些大人物，對她有點興趣，想跟她深度交流才給出的角色。

安妮這才知道羅根畫的“未來電影小花”大餅有多難實現。

就算爬上大人物的床，她能夠獲得的角色也不多，基本上都是那些邊角料的小角色或者是邊緣的龍套，連臺詞都不一定有。

她只能繼續找羅根。

羅根的建議乍一聽就離譜——去讀書！

他說：“相信我，多讀書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有好處，它會讓你開闊眼界，不再把目光局限在一個地方，看的更遠，以后也會站的更高。

“就算你要做大明星，多讀書也能讓你變得更加優秀。”

安妮是沒有受過什么良好的教育，就連口音都是來到了芝加哥之后才慢慢地擺脫了來自于堪薩斯的印記。

但在她“聲名鵲起”的關頭，讓她去多讀書，簡直相當于重新開始。

她剛聽到這建議時，還以為羅根是吃完大餐后抹抹嘴想溜——雖然大餐是她自動送到他嘴邊的。

哪怕羅根說了所有學費他來出。

安妮就默默吐槽：吃干抹凈了這么多次，你一份零花錢都沒給過我，現在出學費倒是大方了！

然而吐槽完之后她還是接受了羅根的建議。

——哼，絕對不是因為他人帥活好！

只不過是，一方面，她認識到出名不等于打通了光明大道；另一方面，羅根也表現得忒有能耐了。

剛認識他的時候，太陽報不過一間小辦公室；現如今，才過了多久啊，太陽報已經搬進大廈里，而且在整個芝加哥都家喻戶曉了！

這么有能耐的家伙，總不能為了坑她吧！

——雖然她馬上就被劇院表演課、鋼琴跳舞技藝課、文學補習課等滿滿的課程坑得一臉血！

但還別說，多讀書還是有點用的，她對未來不再徹底迷茫，而是在大霧中窺見了朦朦朧朧的方向。

比如說，羅根搞的不被人看好的bra生意，她一定要抓住機會入伙！

特別是看到成品后，她更是堅定這一點。

……

還在羅根家里熟悉的臥室，還是只有兩個人，但這一次不是拍照。

安妮在幫羅根評測文胸新品。

她小心翼翼地穿上一件纖薄布料，那是由彈性面料與細帶巧妙勾連而成的物件，結構簡潔輕盈。

“羅根，你簡直是天才！你設計的這……文胸，簡直是女士們夢里才敢想的云朵！又輕又軟，像第二層皮膚！”

沒錯，這文胸是羅根親自設計的。

他原本只是簡單描述了要求，讓幾個年輕的設計師操刀設計，比如要用涼爽、輕盈的面料，縫線最少，要有塑形和支撐效果。

然而設計師的設計讓羅根絕望：那就是將束胸帶分成兩塊，中間用一根松緊帶相連……簡陋得讓他不忍直視。

羅根于是親自操刀，以前世常見的聚攏文胸為原型，設計出了現代第一款女性bra，還申請了專利。

安妮全身只穿著羅根設計的bra，臉頰緋紅地站在鏡子前，一對寶貝看起來更加高聳，性感十足。

羅根手指撫過柔軟的棉布和精心設計的弧線，評鑒成品的材質。

安妮聲音里灌滿了蜜糖，俯身湊近羅根，“你果然是知道男人愛什么，我敢打賭，男人們會愛死這玩意的。”

羅根嚴肅道，“說什么呢！我完全是為了讓女性的身體得到自由，呼吸更加輕松，穿上它以后更具魅力！”

“你都不知道，像我這樣頂著壓力為女性服務的好男人，那是太稀罕了！”

安妮心想，如果你的手不是一直罩在高聳上，這話聽起來還是有一點點說服力的。

“是啊，如果沒有你，我都不敢想象全美女性該怎么解放自己！”

安妮的聲音拔高了八度，帶著舞臺劇女主角般的飽滿情緒，目光灼灼地盯著羅根，

“這哪里是內衣？這是革命！你不是在做生意，你是在創造歷史！你就是上帝專門派來解放我們女人的！”

嘖嘖嘖，所以說，這表演課是真沒白上啊！

沒等羅根鼓掌，安妮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小內內，再抬起眼時，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竟迅速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長長的睫毛無助地顫動著，

“上了課之后，我覺得自己未必適合當一個演員，既然演員這條路可能走不通，那就要趁著年輕的時候，去做點別的工作。”

“羅根先生，我能夠做你的創業合伙人嗎？”

羅根相當誠懇道，“你絕對很適合當演員！”

就別說她現在的戲精狀態了。

安妮本來漂亮到能夠在一群俊男美女當中脫穎而出，就是身上有一種瞬間一亮的特質。

都說紅氣是能夠養人的！一個人，紅之前跟紅之后再去看，就會發現兩者之間的不同。

在她“黑紅”之后，反而沉淀下去學習表演，學習彈琴跳舞，學習文學知識，氣質得到了熏陶……簡單點兒說，她現在漂亮得不大眾，極有明星范兒！

而看到羅根不接茬，安妮當然不甘心。

她眨眨眼，眼里的水光褪去，微微側過臉，脖頸拉出一道優美而馴服的弧線，目光卻像帶著鉤子，從濃密的睫毛下直直地望進羅根眼底。

“就算這樣，我還是想當您的合伙人！”

“您看，您設計的新品，總得有人試穿，才曉得哪里該緊一分，哪里該松一寸吧？”

“您生產的成品，總得有人穿上打廣告吧？”

“我都可以，可以全身心配合你。”

她唇角勾起，眼波流轉，忽如春水般蕩漾起來，“想想看，公眾看著只能流口水的bra女郎，只穿給你一個人看…給你一個人脫…”

“我還可以將自己所有的積蓄，1000美元，都投入進去，只要一點點股份，可以嗎？”

說到最后，她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足以讓鐵石心腸都動搖幾分。

然而羅根語調平穩，“很不錯，我是需要你的全身心配合……”

主打一個只談“干活”，不談“股份”！

安妮被這渣得明明白白的“好男人”氣到了，脫下bra就狠狠往羅根臉上扔去。

嘖！

看美女脫bra真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直到她變得赤果果，對于男人來說，那一刻就像找到了真理!

面對真理，羅根都有著絕對的探索精神。

羅根接著飛過來的bra，嘆了一口氣，“我要為這玩意兒至少投入一百萬美元，哪里好意思讓你也承擔這么大的壓力呢？”

“多少！？”毫無意外，安妮變成了矗立在紐約港的自由女神吶喊版，嗯，還是不穿衣版。

一百萬美元是什么概念？

羅根這渣男給她拍一張照才出十美元的報酬，一百萬美元是要拍到地老天荒嗎？

安妮的眼睛倏然亮起。

她看向羅根，感覺他簡直渣得發光！

那是財富的金光！

然后……

羅根就被真理推倒了！

……

【正經男人誰整天琢磨女人胸口那點事兒？所以我再次確定羅根是個變態。】

——1959年出版理查·哈德森自傳《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節選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