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晉凌西輕嘆。
“算了,”靳寧北撇了撇嘴,“大哥你自己都有數。”
“嗯,我有。”晉凌西笑了笑,“今晚跟你說的這些,除了你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包括晉遠東,那小子嘴不嚴。”
靳寧北嘟囔了一句:“老三要是知道了你跟我說了但不告訴他,他估計要罵我。”
“他要罵也是罵我。”晉凌西撐著石桌站起身,緩慢的往屋內走。
掛了電話,他推開地下室的門,撐著墻壁踏著臺階一步步走下去。
長道感應燈隨著他的腳步一個接一個地亮了起來,直到走到盡頭,晉凌西手指微動,在墻壁上摸索了一下,地下室燈光大亮,所有物品都展現在燈光的照耀下。
墻壁上,木柜里,一個接一個的透明框并排,各色各樣的蝴蝶標本活靈活現。
奇怪的是,往日標本擺滿每一處,正中央原本最罕見的蝴蝶標本,不知道何時被挪到了一側,原位置被放上了一副巨大的空白相框。
這是晉凌西專門留的位置,用來放他親自為素宜畫的畫像。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盯著空白相框,唇角微揚。
他心里比誰都清楚,素宜那天之所以如此,為的是他的身份,如果換一個人,擁有和他相差無幾的身份,素宜在二選一之中不一定會選擇古板的他。
他不要這樣的假設,哪怕明月高懸,他也要明月獨照我。
*
兩天假期過去,素宜照常去舞團。
她并沒有覺得自己生活有什么變化,只是舞團的人看到她時,眼神卻有些怪異。
尤其是張瀟,她往日不會和舞團的舞蹈演員們多說話,卻也進到練習室來找素宜。
“這兩天有沒有出去玩?”
素宜疑惑的偏頭看向她,在看清她眼里一閃而過的陌生神色時,她皺了皺眉,“沒有呀,在家里休息了。”
張瀟的臉色更奇怪了,她點頭,也沒有解釋什么,轉身就離開了。
素宜彎腰拎起長扇,忽然恍然大悟。
所以,張瀟是看出了晉先生對她有什么,所以來試探她嗎?
她彎了彎唇角,晃了幾下長扇,打開音響獨自練舞。
張瀟能在京師混到今天并且游刃有余,靠的便是眼力和彎彎繞繞的心思,可惜素宜并不準備在這個時候就去炫耀什么,晉先生也不是一個會將私事鬧的人盡皆知的人。
蘇韻爾到舞團時,是方琳到門口接的她。
一下車,方琳看到帶著墨鏡情緒很低的蘇韻爾,她驚了一驚。
“韻爾,你怎么了?和靳總吵架了?”
蘇韻爾看她一眼,剛要解釋,又想起靳寧北昨天說的那些話,她將原本要說的話憋了回去,聰明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寧北讓我來看一眼那個女孩子。”
方琳只當靳寧北因為這件事生了氣,挽著蘇韻爾的手臂往練習室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我跟你說,這個素宜,就是那個女孩子,前段時間還招惹了李家的那個紈绔,當時都鬧到舞團來了,說是素宜答應跟他去酒店,結果半路跑路了,只是可惜我出差不在沒看到。”
蘇韻爾抿了抿唇,她現在對表姐說的話都有些存疑,干脆不搭話。
練習室圍著表演大堂一一個個排列,素宜和其他人關系一般,所以她常去的那個練習室除了她以外,基本上便沒有別人。
此時她身穿練習服,對著鏡墻細心地調整每個姿勢,根本沒有注意到透明玻璃外,還站了兩個人。
蘇韻爾怔愣地望著室內的素宜,有些挪不開眼。
緊身的練習服很好的將素宜的身材勾勒,該有肉的地方有肉,雖然身姿纖細,卻不是瘦弱的那一種類型。
偶爾一個動作讓她側過臉,白嫩的臉頰、豐盈的唇和小巧的鼻尖,以及那不需要從正面看都能看出很漂亮的桃花眼,蘇韻爾倒吸一口氣,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墻邊。
方琳皺著眉,低聲道:“怎么了?”
蘇韻爾咬著唇,強撐著不讓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向練習室內,回身往回走。
方琳幾步追上她,“韻爾,你不要被她的臉騙了,”她撇了撇唇,“素宜確實漂亮,但她真的不安分,不然那天怎么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去勾引晉——”
“不要說了!”仿佛方琳說了什么蘇韻爾不能接受的話,她猛然回神,制止住她,“表姐,不要口無遮攔,那位不是我們能胡亂提起的。”
方琳知道,但她得讓蘇韻爾討厭素宜,最好能回去好好在靳寧北面前吹吹枕頭風,將素宜趕出舞團,最好趕出京師。
可她見蘇韻爾冷了臉,終究還是沒說什么。
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她姑姑嫁到蘇家,卻從沒想過幫扶娘家,也讓她在蘇韻爾面前永遠都是卑微討好的角色,何況蘇韻爾的未婚夫,還是那位的親孫子。
就在這時,舞團門口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兩人轉頭望去,居然是剛剛方琳提起過的那位李家的紈绔少爺。
保安將他攔在外面,他也不管,帶著人硬往里闖。
辦公室內的張瀟已經帶著秘書跑了過去,卻也攔不住這位紈绔的大搖大擺肆無忌憚。
“張瀟你把素宜叫出來,不然我今天就讓人砸了你這個地方。”
張瀟十分為難,擋在紈绔面前,低聲道:“李少,您給我點面子,那件事真怪不到素宜。”
“我不和你說,你把她叫出來,我親自和她說。”紈绔推開張瀟便要往里走。
大概是動靜太大,練習室里的人全都探頭望了出來,包括素宜。
見到素宜,紈绔目不斜視走過去,咬著牙便要去拽素宜。
素宜躲開他,冷聲道:“李少,您這是要做什么。”
紈绔瞇著眼睛上下打量她,嘲諷道:“做什么?你放了我鴿子,你說我要做什么?!”
素宜偏頭看向不遠處圍過來的那些人,握著長扇的手攥緊,知道這些人都在看她的熱鬧,她干脆大聲道:“是您找了舞團的伴舞來騙我,我從來沒有答應要去見你,要不是那個伴舞說漏了嘴,我肯定會上了您的當,您憑什么說我放你鴿子。”
“少給老子裝清高,老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今天要是不跟老子走,老子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