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國際機場的電子屏循環播放著世界賽奪冠的高光集錦,蘇瑤剛走出VIP通道,就被漫天的紅色燈牌淹沒。
“瑤光!野王!”的喊聲震得耳膜發顫,陳默拄著拐杖站在人群最前排,軍綠色帆布包上掛著的“星輝全員”徽章在陽光下格外耀眼,身邊的青訓生們舉著剛印好的海報,海報上蘇瑤的露娜踩著月光,背景是蘇哲的盲僧虛影,下方印著“兩代野王,一脈星輝”。
“小瑤,這是青訓營的尖子生江澈。”陳默把個穿著oversize隊服的少年推到蘇瑤面前,少年的頭發染著張揚的銀色,手里攥著本翻得卷邊的戰術筆記,封皮上是蘇哲的簽名復刻版,“這孩子打野風格跟你哥年輕時一模一樣,就是性子太沖,上次訓練賽跟隊友吵翻了。”
江澈的耳尖瞬間泛紅,把筆記往身后藏了藏:“瑤光姐,我不是故意吵架,是他們不按蘇哲前輩的戰術來。”
他抬頭時,蘇瑤才發現他左眼下方有顆小小的淚痣,跟少年時的蘇哲一模一樣,“我練了三年盲僧,就是想打出前輩當年的‘龍坑三連踢’。”
林宇突然笑了,從口袋里掏出枚磨損的盲僧徽章:“這是蘇哲當年給我的,說‘打野的脾氣要藏在操作里’。”
他把徽章別在江澈的衣領上,“明天來訓練基地,我陪你練中野聯動。”
江澈的眼睛瞬間亮了,攥著徽章的手指關節都泛白,像攥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
訓練基地的榮譽墻前擠滿了媒體,新掛上的世界賽冠軍錦旗旁邊,特意留了塊空白區域。
王博舉著剪刀走過來,笑著說:“這是留給下一個冠軍的,不過在那之前,有個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青訓營升級計劃,蘇瑤當總導師,林宇負責戰術體系搭建。”
他頓了頓,把份文件拍在桌上,“贊助商砸了三千萬,要把星輝打造成‘電競偶像天團’,江澈這孩子形象好,重點培養。”
蘇瑤的眉頭瞬間皺起,文件里“包裝江澈為流量偶像”“減少訓練時長增加直播”的條款刺得人眼疼。
“電競的核心是成績,不是流量。”她把文件推回去,“江澈的盲僧連招還不穩,每天至少要練兩百組踢墻Q,直播會分心。”
贊助商代表臉色一沉:“蘇小姐,現在的年輕人都看直播刷數據,沒有流量哪來的贊助?沒有贊助,你們拿什么養青訓?”他指著窗外的廣告牌,上面蘇瑤的露娜海報旁印著大大的直播平臺Logo,“上周瑤光姐的奪冠直播觀看量破億,這才是商業價值。”
“商業價值不能丟了初心。”陸辰突然走進來,手里拿著青訓營的訓練數據,“江澈的盲僧勝率從62%漲到85%,靠的是每天凌晨的加練,不是直播賣貨。”
他把份海外贊助合同放在桌上,“這是樸燦烈推薦的韓國電競品牌,不要求流量,只看成績,愿意贊助青訓營全年經費。”
贊助商代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摔門而去。
王博看著桌上的合同,突然笑了:“當年蘇哲也跟贊助商吵過架,說‘贏了自然有人買單’。”他拍了拍蘇瑤的肩膀,“青訓的事你們放手干,協會給你們兜底。”
青訓營的日子比想象中更棘手。
江澈的盲僧確實有天賦,踢墻Q的成功率能達到90%,但總在關鍵團戰中沖動冒進。模擬賽對陣次級聯賽戰隊時,他不顧蘇瑤的“等大龍”指令,孤身沖進對方野區,結果被圍毆致死,導致大龍被搶,水晶告破。
“你懂什么!”江澈摔了耳機,銀色頭發遮住眼睛,“蘇哲前輩當年就是靠盲僧孤身反野贏的比賽!你根本不懂打野的浪漫!”他抓起戰術筆記砸在桌上,筆記里夾著張泛黃的報紙,標題是“蘇哲盲僧孤身反野,一戰封神”。
蘇瑤沒發火,把他帶到復盤室,調出三年前蘇哲對陣KZ的半決賽錄像。
畫面里蘇哲的盲僧在野區徘徊了三分鐘,反復確認對方視野后才出手,反野成功后立刻撤退,沒有貪任何一個兵線。
“你只看到他孤身反野,沒看到他提前插的三個視野眼,沒看到他算好的技能冷卻。”蘇瑤指著屏幕上的小地圖,“打野的浪漫不是孤勇,是讓隊友放心的底氣。”
江澈的肩膀慢慢垮下來,眼淚砸在筆記本上:“我爸媽不贊成我打電競,說這是不務正業,我想打出成績證明給他們看。”
他掏出手機,壁紙是全家福,少年時的他舉著蘇哲的海報,爸媽的臉色帶著無奈,“我以為只有像蘇哲前輩那樣孤注一擲,才能成功。”
“成功是團隊給的底氣。”林宇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兩份機票,“下周有場友誼賽對陣KZ二隊,樸燦烈特意讓他的替補打野來,跟你打盲僧對位。”
他把張蘇哲的舊照片放在江澈面前,照片里蘇哲和隊友們勾著肩膀,獎杯舉得高高的,“你看,這張照片里沒有孤膽英雄,只有贏了一起狂的兄弟。”
那之后,江澈像變了個人。
每天凌晨的訓練室里,除了蘇瑤和林宇,多了個銀色頭發的身影。他跟著蘇瑤練視野布置,跟著林宇練中野聯動,甚至主動幫張浩整理戰術數據。
模擬賽時,他不再冒進,幾次精準的反蹲幫隊伍打開局面,陳默看著監控里的畫面,悄悄給蘇哲的雕像獻了束梔子花——那是江澈特意摘的,說“要謝謝蘇哲前輩的榜樣”。
友誼賽的前一天,麻煩再次找上門。
周明的殘余勢力在網上發布了段“青訓生打假賽”的視頻,畫面里江澈在訓練賽中故意送人頭,配文“星輝青訓靠假賽刷成績,世界賽冠軍水分十足”。
視頻發布不到一小時,#星輝打假賽#的話題就沖上了熱搜,贊助商紛紛發來解約警告,甚至有粉絲堵在基地門口,舉著“退錢”的牌子。
“是剪輯的。”陸辰把逐幀分析的視頻放在桌上,“這是三場不同的訓練賽,他們把江澈失誤的片段拼在了一起。”
他指著畫面里的細節,“你看這個兵線數量,第一場是10分鐘,第二場是15分鐘,根本不是同一場比賽。”
江澈的臉慘白如紙,攥著手機的手指都在發抖:“我爸媽看到了,說要帶我回家。”
他的手機屏幕上,是媽媽發來的短信:“別打了,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別怕,有我們在。”蘇瑤把哥哥的舊護腕戴在江澈手上,“當年我哥被誣陷假賽,也是靠隊友和粉絲的信任才挺過來的。”
她打開直播界面,鏡頭對準訓練室的所有人,“今晚八點,直播訓練賽,全程無剪輯,讓大家看看星輝的青訓是什么樣的。”
直播剛開啟,觀看人數就突破了百萬。
彈幕里一半是質疑,一半是支持,#瑤光力挺青訓生#的話題慢慢壓過了負面熱搜。訓練賽對陣的是星輝一隊,江澈的盲僧首發登場。
三分鐘時,他精準預判對方打野的位置,配合林宇的司馬懿拿下一血;十分鐘時,他在龍坑用“龍坑三連踢”踢回對方C位,幫助隊伍拿下五殺。
“這波盲僧!跟蘇哲當年的名場面一模一樣!”解說的聲音帶著激動,“江澈的操作太秀了!這就是星輝的青訓實力!”彈幕瞬間被“道歉”刷屏,之前堵在基地門口的粉絲,現在舉著“江澈加油”的燈牌,在鏡頭前鞠躬道歉。
直播快結束時,江澈的爸媽突然出現在鏡頭里。
媽媽手里捧著保溫桶,眼里含著淚:“兒子,我們錯了,不該不相信你。”爸爸舉著剛買的“星輝必勝”燈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打的比電視里還好看,以后我們支持你。”
江澈撲進爸媽懷里哭了,蘇瑤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打城市賽時,哥哥也是這樣擋在她身前,告訴她“有哥在,別怕”。
友誼賽當天,樸燦烈的替補打野金東旭果然拿出了盲僧。
加載界面彈出時,江澈的手機收到條短信,是樸燦烈發來的:“蘇哲前輩說,盲僧的大招要踢給最有價值的人。”江澈把短信給蘇瑤看,蘇瑤笑著回復:“告訴他,江澈會比我們都強。”
比賽的第三分鐘,金東旭的盲僧果然復刻了樸燦烈的戰術,三級抓中。
江澈早有準備,提前在河道插了視野眼,配合林宇的周瑜火區,反蹲拿下一血。
“這波反蹲!跟瑤光當年對陣盧卡斯的操作一模一樣!”解說的聲音帶著感慨,“星輝的戰術傳承太可怕了!”
第二十分鐘的大龍坑團戰,金東旭的盲僧踢大招踢回江澈,就在所有人以為要輸時,江澈突然用出蘇瑤教他的“虛晃三連”,踢墻Q躲開傷害,反身踢回對方C位。
“Penta Kill!”五殺提示音響起時,蘇瑤和林宇擊掌一笑,陳默舉著蘇哲的舊隊服,在觀眾席上跳著喊“贏了”。
賽后握手時,金東旭把個簽名球交給江澈:“樸燦烈哥說,你比當年的他還強,巴黎世錦賽要跟你打盲僧對位。”江澈攥著簽名球,眼里閃著光:“我等著!到時候我要贏你!”
回到基地時,榮譽墻的空白區域終于掛上了新的錦旗——“青訓之光,星輝傳承”。
蘇瑤把哥哥的戰術筆和江澈的簽名球放在一起,林宇從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你哥說的沒錯,野區的光,真的會傳承下去。”
深夜的訓練室里,蘇瑤正在給江澈講戰術,林宇在旁邊畫戰術圖,陸辰和張浩在陪青訓生們打訓練賽,陳默坐在角落里,給蘇哲的雕像擦灰塵,嘴里念叨著“小哲,你看,現在的孩子多厲害”。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亮了墻上“巴黎世錦賽,我們來了”的標語,也照亮了每個人眼里的光。
蘇瑤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樸燦烈發來的視頻通話。
屏幕里,樸燦烈舉著剛拿到的韓國聯賽冠軍獎杯,身邊的隊友們舉著“中國加油”的燈牌:“蘇瑤,江澈,巴黎見!這次我不會輸了。”
蘇瑤笑著把鏡頭轉向所有人,大家一起比著“勝利”的手勢:“隨時奉陪!”
視頻掛斷后,江澈突然問蘇瑤:“瑤光姐,蘇哲前輩當年的夢想是什么?”蘇瑤指著墻上的世界地圖,上面用紅筆圈出了巴黎的位置:“他想讓全世界知道,中國打野是最強的,想讓每個喜歡電競的孩子,都能有站在賽場上的機會。”
江澈把蘇哲的戰術筆記舉起來,眼里閃著光:“那我們就幫他實現。
巴黎世錦賽,我們拿冠軍;以后的每一屆,星輝都拿冠軍。”他的話剛說完,訓練室里就響起了掌聲,掌聲里帶著熱血,帶著堅守,帶著代代相傳的信仰。
夜風從訓練室的窗戶吹過,帶著梔子花的香氣,也帶著巴黎世錦賽的期待。
蘇瑤看著眼前的少年們,突然明白:星輝從來不是一個戰隊的名字,是一種精神,是打野的堅守,是中單的默契,是輔助的守護,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傳承。
而野區的光,會在這些少年的手里,變得更亮,更暖,永遠燃燒,永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