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笙胸口劇烈起伏，掌心火辣，卻抵不住胃里翻涌的惡寒。

她猛地屈膝，對準他腹下狠狠一頂！

“唔——！”霍云霆悶哼，瞬間彎腰失力，額角青筋暴起，像被抽了骨。

顧安笙趁機旋身，抬手抓起壁龕里的玻璃香水瓶，朝門鎖狠砸。

“哐——！”

瓶身碎裂，濃烈香氣炸開，刺鼻到令人作嘔。

門鎖卻紋絲不動。

她咬牙，抄起半截碎玻璃，刃口對準自己頸側大動脈——

“再往前一步，我就讓你連尸體都得不到！”

碎玻璃劃破肌膚，血珠滾落，在鎖骨處綻開一朵猩紅的花。

霍云霆眼底龜裂，溫柔面具“咔啦”一聲碎成齏粉。

“笙笙——！”他嗓音發顫，第一次帶上了求饒的意味，“把玻璃給我……別逼我。”

回答他的，是頸側又一道更深的血線——她手腕用力，青筋暴起，像要把自己生生割斷。

男人瞳孔驟縮，所有的理智瞬間燒成灰。

他猛地撲上去，鐵鉗般的大掌一把攥住她雙腕，高舉過頭頂，膝蓋狠狠擠進她腿間，將她整個人釘死在冰冷的瓷磚上。

碎玻璃“當啷”落地，濺起細碎的光。

顧安笙被制得動彈不得，胸口劇烈起伏，血珠順著鎖骨滾進領口，燙得他眼底發紅。

“顧安笙，”霍云霆聲音低啞，帶著瘋魔后的狠勁，“你可以打我、罵我、捅我，但別想用死逃開我——”

他俯身，額頭抵住她額頭，呼吸凌亂，“我地獄都爬回來了，你以為……我會再讓你從我指縫里溜走？”

"放、開、我！"顧安笙嗓音劈裂，像繃到極致的琴弦。

“不放。”霍云霆低笑，指節收緊，瞳仁里燃著瘋魔的磷火，“你能愛上那個囚禁你的惡魔，就也能重新愛上我。老天讓我重生，就是給我機會彌補你。”

“彌補？”她一字一句咬碎在齒縫，“我要你下地獄！”

“地獄我早去過了。”他嘆息，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可沒你在，那兒也寂寞。”

下一秒，他掏出手機，屏幕亮起，角度刁鉆的偷拍畫面里，她被他壓在洗手臺邊，衣襟凌亂，頸側帶血——活色生香的“偷情”證據。

“如果我把我們'幽會'的證據傳出去，”他指腹摩挲著播放鍵，嗓音繾綣，“再讓記者抓拍你衣衫半褪、唇帶咬痕的模樣，你說，歐陽世稷還會不會要你？”

“呸！”顧安笙怒極反笑，“誰跟你幽會？你這灘爛泥也配？”

“爛泥？”霍云霆舔去唇角血跡，瞳孔在燈下縮成針尖，“歐陽世稷先搶走了你，就不許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敢瘋，我就敢更瘋。”

他俯身，呼吸滾燙地灌進她耳蝸：“笙笙，別掙扎。你我都清楚——歐陽世稷是驕傲的瘋子，他若看見你身上留著我的印記，只會覺得你臟。到那時，他寵你？他殺你都嫌血污手。”

“閉嘴！”顧安笙嗓音發顫，淚水在眼眶里燒得通紅，“他信我，不是你這種下水道的老鼠能挑撥的！”

“信你？”霍云霆低笑，舌尖卷去她耳側的血珠，“那我就讓他親眼看看——他信的女人，是怎么在我懷里哭出聲。”

話音未落，顧安笙猛地仰頭，額頭狠狠撞上他鼻梁！

“唔——！”骨裂聲悶響，霍云霆眼前一黑，指力驟松。

她趁機抽手，抄起碎玻璃，反手劃向他肩——

“嘶啦！”

布料破裂，血線瞬間染透墨藍西裝。

顧安笙握著滴血的玻璃，胸口劇烈起伏，眸色赤紅如修羅：“聽清楚——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再碰我一根手指！”

血珠順著他肩窩滑下，霍云霆卻仿佛感覺不到疼，只低頭欣賞那抹猩紅，笑得溫柔又癲狂。

“好，”他輕聲應和，像在哄鬧脾氣的貓，“等你死了，我就抱著你的尸體一起自盡——血混著血，肉貼著肉，誰也分不開。”

他抬眼，瞳孔里倒映著她頸側的血線，聲音輕得像詛咒：

“殉情的故事，世人最愛聽。到時候，墓碑上刻的，還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瘋子！”她唾罵。

“瘋子？”霍云霆低低地重復，像在品味這個稱呼。

肩頭的血順著鎖骨滴到襯衫前襟，暈開一朵暗色花，他卻連眉都沒皺，反而展開雙臂，做出迎接的姿勢，“那就一起瘋給老天看。”

顧安笙攥著碎玻璃，頸側的血線順著鎖骨滑進領口，疼得刺骨，卻抵不上胸腔翻滾的惡心。

她后退半步，腳跟抵住冰冷的墻，無路可退。

“別再過來！”她抬高那截染血的玻璃，兩眼通紅，“你敢再一寸，我就刺穿喉嚨，讓你抱著尸體去下地獄！”

“好啊。”霍云霆輕笑，嗓音溫柔得像在哄睡，“死在一起，也是團圓。”

話落，他猛地撲近——

“砰！”

顧安笙只覺手腕一麻，碎玻璃被一股大力震飛，她整個人被反剪按向墻壁，胸腔里最后一口空氣也被擠光。

霍云霆的唇貼在她耳后，聲音輕得像詛咒：“乖，別動，讓我把欠你的‘愛’一次性還清。”

“滾——”她嘶啞地掙扎，膝蓋后頂，卻被他預判，長腿一別，將她死死鎖住。

眼見他的唇就要落下，顧安笙眼底血絲炸開，像被逼到懸崖的幼獸，仰頭嘶吼——

“歐陽世稷——！”

那聲音劈了叉，卻帶著孤注一擲的滾燙，像把最后的命都擲出去。

“砰——！！”

整扇門板被巨力踹得脫框，直飛半米，砸在瓷磚上碎成幾塊！

煙塵未落，一道高大身影裹挾修羅煞氣闖入——

歐陽世稷。

男人眸底燃著毀天滅地的暗焰，一拳將霍云霆掀翻在地，皮鞋順勢碾上那只曾碰過顧安笙的手，緩慢而狠絕地碾碎指骨。

“霍、云、霆。”

他一字一頓，嗓音低得像是被地獄火烤過，“你——找——死！”

顧安笙腿一軟，跌進他懷里，歐陽世稷單臂抱緊她，掌心覆在她頸側傷口，聲音低得發顫：“寶貝，別怕——我來了。”

她蜷在他懷里，終于哽咽出聲。

他指腹摩挲她后頸，沉啞安撫：“剩下的我來。”

霍云霆踉蹌靠墻，指節血絲滴落，卻勾起笑，陰冷瘆人：“來得正好，省得我找你。”

“砰！”歐陽世稷抬腳踹在他膝彎，聲音冷到冰點，“好你媽。十秒，選個死法。”

“咔嚓！”骨骼錯位的脆響在洗手間炸開，霍云霆跪倒，額頭抵地，冷汗瞬間浸透背脊。

“想死？”歐陽世稷俯身，揪住他頭發往后一拽，嗓音像冰錐一字一頓，“——我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