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笙完全進入“專業蹭飯”狀態,菜單攤在面前,小眉頭擰得跟高數卷似的,不知道地以為她在算傅里葉變換。
謝總這邊剛張嘴談“市場份額”,她那邊拿筆在甜品欄畫星星。
想點,又怕浪費;不點,又饞得慌。
謝總余光捕捉到她咬筆帽的糾結,秒懂——
“夫人想吃什么隨便點,吃不完到時候我打包回去就好,公司還有好多張嘴等著吃呢。”
沒辦法,求著人家要合作呢,只要把顧安笙哄高興了,歐陽世稷才會高興。
歐陽世稷高興了,這合作他就不信他還拿不下來。
顧安笙抬頭,杏眼亮晶晶地請示金主爸爸:可以嗎?會不會顯得我很能吃?
歐陽世稷單手支頤,另只手揉了揉她的發旋,嗓音低而寵:“笙笙,老公還沒破產,盡管揮霍。”
顧安笙搓搓小手,杏眼倏地亮成兩盞小燈籠,在甜品欄“噠噠”打了幾個勾,奶兇奶兇:“那我不客氣啦!”
——實際就多點三份:玫瑰乳酪酥、桂花釀櫻桃、一只巴掌大的焦糖布丁。
架勢要做足,分量要精準,干飯人干飯魂!
接下來一小時,謝總切身體會到“狗糧吃到撐”是什么感覺——
蟹粉獅子頭上線。歐陽世稷先刮最嫩腮邊肉,蘸姜醋,遞到她唇邊;她咬半口,剩下半口他自然接走,動作比并購案還熟練。
龍井蝦仁剛轉過來,筷子未伸,蝦仁已空降她嘴邊——歐陽世稷的公筷就是私人飛機。
涼拌秋葵帶醋,小姑娘眉尖幾不可查地一蹙,整碟秋葵瞬移到他手邊,再沒出現,速度快得像是直接剝離不良資產。
更虐的是,顧安笙每吃一口甜品,都要瞇眼“嗯~”一聲,尾音軟得能掐出蜜。
歐陽世稷低笑,拇指替她抹掉唇角焦糖,順手吮了指腹,眼神燙得能現場煎蛋。
謝總筷子懸在半空,像被按下暫停鍵——
歐陽世稷夾過的?不敢動,怕被剁手,那是人家私有投喂軌跡,霸總潔癖聞名全城——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
沒夾過的,他也不敢動,萬一夫人下一秒想來一口,他豈不是罪人?
他咽了口唾沫,筷子在空中畫了個圈,最終落回自己碗里,白米飯,配空氣——不,配狗糧。
順帶給自己加戲:“這米飯……真香,粒粒分明,軟糯適中,回甘悠長……”
歐陽世稷側眸,慢條斯理把最后一只玫瑰乳酪酥切成四等份,推到顧安笙面前,抽了張濕巾擦指尖,語氣淡得像在談天氣:
“謝總,聽說貴司下半年食堂預算砍了30?”
謝總一口飯卡在喉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砍預算的事他連財務總監都沒透露,這位祖宗怎么知道的?
顧安笙小口吃著酥,腮幫子鼓得圓圓,含糊道:“老公,別嚇人了,謝總都快把自己噎成表情包了。”
歐陽世稷側眸,指腹抹掉她唇角奶油,順手含進自己嘴里,嗓音溫軟:“好,聽你的。”
下一秒,抬眼,溫度驟降,看向謝總:
“每周一,現烤一份玫瑰乳酪酥。空運也好,你親自和面也罷,十點整,送到我辦公室。”
“她哪天缺了——”
“合作,免談。”
謝總膝蓋一軟,差點給椅子行大禮。
內心彈幕刷屏:
【我應該在桌底,不應該在桌里,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別說玫瑰乳酪酥,就是把公司改名叫“笙笙甜品站”我也干!】
【別說十點,我五點起床生火都行!】
臉上卻秒切營業微笑,雙手遞上手機:“歐陽總裁,我這就讓行政把‘周一酥’寫進公司SOP,流程節點精確到秒!”
歐陽世稷懶懶地靠在椅背,指腹在顧安笙腕側摩挲,像在給一只貓順毛。
“可以。”
兩個字,落地成冰。
“記住——”
男人抬眼,眸光冷冽,
“晚一分鐘,合同作廢。”
謝總深吸一口氣,腰彎成九十度:
“明白!明天上午十點,玫瑰乳酪酥先到,合同隨后!”
心里的小人早已嚎啕大哭:
——這哪是商業談判?
——這分明是“以酥換市”!
——但別說,這狗糧真香,他還想續碗。
顧安笙小口咽下最后一塊酥,腮幫子還鼓著,含糊地補刀:“記得用保溫袋,冷了不好吃。”
“是是是!”謝總忙不迭應聲,差點給兩人鞠個九十度躬,“那我就不打擾二位雅興,先告辭!”
他轉身腳底抹油,溜得比兔子還快。
歐陽世稷看著謝總連滾帶爬的背影,低笑一聲,低頭吻了吻顧安笙沾著糖粉的唇角:
“走吧,老婆,回家午休。”
顧安笙窩在他懷里,瞇眼像只饜足的貓:“嗯。”
男人將她打橫抱起,步伐穩健地踏出包廂——
留下滿室甜香,和一桌被狗糧撐到呆滯的侍應生。
...
地下車庫,勞斯萊斯幻影后座。
顧安笙窩在男人懷里,懶洋洋地打哈欠,指尖勾著他襯衫第二顆扣子把玩:“老公,你把人家謝總嚇得頭發都多掉了三根。”
歐陽世稷替她攏好毯子,聲音低啞帶笑:“我嚇他?我只是在陳述合同條款。”
“強買強賣還附加甜品條款?”
“不,是玫瑰乳酪酥——”男人低頭,吻落在她眼瞼,“附加你。”
顧安笙耳尖泛紅,把臉埋進他肩窩,小聲嘟囔:“糖分超標了。”
“那就再超標一點。”
話音落下,他捏住她下巴,低頭覆了上去。
唇齒撬開,薄荷與奶油的味道交織,呼吸被一點點抽走,只剩喉嚨里含糊的嚶嚀。
隔板盡頭,駕駛室的鐘師傅目不斜視,默默把車內溫度再調低兩度——
再不調,后座那兩把火就要把真皮座椅點著了。
車駛出地庫,碾過減速帶的輕晃像某種默契的節拍器——
一震,顧安笙被吻得微顫;再震,歐陽世稷托在她后頸的掌心收得更緊。
顧安笙缺氧地“唔”了一聲,指尖從他第二顆扣子滑到第三顆,無意識地把平整襯衫擰出細小的褶。
那褶痕被男人指腹捻開,又揉皺,像在襯衫上寫一封只有他們看得懂的速記情書。
“呼吸不過來了……”
她好不容易尋到縫隙,軟聲抗議,尾音卻被他吞去一半,變成含糊的鼻音。
歐陽世稷低笑,嗓音沉在胸腔里共振,震得她脊背發麻:“吻技還是菜,這么久還學不會換氣。”
說著,又側頭換角度,薄唇貼上她耳后最薄的那塊皮膚——
像蓋章,又像宣誓主權。
前排鐘師傅把隔板升到底,順手按下“CEO模式”香氛。
冷杉與雪松的氣味漫進后座,試圖中和那股幾乎要實體化的甜。
空調風口悄悄調低兩度,吹不散的,是顧安笙耳尖上快要滴血的緋色。
一吻終了,她窩在他肩窩小口喘氣,唇瓣被磨得殷紅,像抹了最艷的口紅。
歐陽世稷用拇指替她揩去水光,眸色深得像午夜無燈的停車場——
看似平靜,實則隨時能把人卷進暗涌。
“回家午休”四個字被他重新定義為:
“回家,繼續喂你吃酥,也吃我。”
顧安笙聽懂了,把臉埋進他胸口,聲音悶得發軟:“歐陽世稷,你越來越不正經了。”
男人“嗯”了一聲,嗓音低啞,像給這句話也蓋了章——
“只對你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