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是誰?”茶水間門口,幾顆腦袋疊成一排。
“還能有誰——咱們的前總裁夫人唄。”
卷發秘書撇撇嘴,壓低聲音,“當年她把合同當剪紙,一頁頁碎得跟雪花似的,總裁就在旁邊看著,笑得跟寵孩子似的。今天倒好,居然替總裁復印文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怕不是又憋著壞水。”
高挑秘書冷哼,“上次她當眾把咖啡潑在合作方臉上,總裁只問‘燙到手沒有’。這回突然變乖,我信她改邪歸正,不如信我彩票中一個億。”
“怕不是有受虐傾向吧?”新來的實習生小聲插話,“以前總裁把她捧手心,她正眼都不瞧,還當眾甩總裁臉子,總裁都舍不得吭一聲。”
“現在離了,角色對調?玩逆襲?”
幾人面面相覷,同時搖頭——
“總裁舍不得說她一句重話,可不代表咱們這些看客心里沒數。”
“走著瞧,指不定哪天又把復印機砸了。”
“到時候,看總裁還笑不笑得出來。”
...
監控室里,高清收音把每一句嘲諷都放大得清清楚楚。
每落下一句話,歐陽世稷指間的鋼筆就轉得更快一分。
“啪——”
脆響回蕩,萬寶龍斷成兩截。
空氣瞬間降到冰點。
特助蘇銘站在門邊,呼吸都放輕——跟了總裁五年,第一次見他親手折斷鋼筆。
監控里,茶水間的竊笑仍在繼續:
“放著好好的夫人不當,偏要當女仆,腦子進水了吧。”
“總裁都舍不得罵,咱們看戲就好。”
每一句話,都像釘子,一顆一顆釘進耳膜。
歐陽世稷垂眸,慢條斯理地抽出方巾,擦去指間墨痕,嗓音冷得嚇人:
“蘇銘。”
“在。”
“通知人事,茶水間里所有開口的人,結薪走人。”
他頓了頓,目光掠過畫面里那道低頭復印的纖細背影,聲音低得近乎溫柔:
“我的女人,輪不到他們教。”
蘇銘一震,“...全部?”
“全部。”男人抬眼,眼底血絲蜿蜒,語氣卻平靜得像深海下的暗流,“去財務領N 3,十分鐘內滾出大廈。”
“另外——”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監控畫面那道纖細身影上——
顧安笙正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復印件,對即將到來的風暴渾然未覺。
男人聲音低了幾分,卻更冷:
“告訴行政,把復印區、茶水間、走廊所有監控收音,全部關掉。”
“以后誰再敢錄她一句閑話——”
歐陽世稷將指間斷筆被隨意拋進垃圾桶,
“就滾出行業,終身拉黑。”
蘇銘低頭應聲,后背已是一片冷汗。
原來,不是不寵,是換了一種更瘋的方式。
——
三分鐘后,茶水間里的笑聲戛然而止。
卷發秘書看著突然出現的HR與保安,臉色刷地慘白。
高挑秘書手里的咖啡杯“啪”一聲碎在地上,滾燙液體濺濕鞋面,卻無人敢呼痛。
實習生直接嚇哭。
而此刻,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顧安笙抱著十份復印件,赤足走進來,對走廊里詭異的寂靜渾然不覺。
“主人,會議資料齊了。”
她輕聲道,抬眼卻看見男人正立在落地窗前。
歐陽世稷回頭,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嗓音低啞:
“過來。”
顧安笙走近,還未站穩,便被一股力道猛地拉入懷中。額頭撞在他胸膛上,耳邊是他壓抑至極的嗓音——
“以后再有人敢說你一句,我就讓整個行業給她陪葬。”
“顧安笙,你給我記住——”
“你是我舍不得罵的人,也是他們連議論都不配的人。”
“總裁——”蘇銘推門而入,卻忽然感覺一道殺氣撲面而來,嚇得他差點原地立正。
狼王護食,血眸森森,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入侵者撕成碎片。
蘇銘連滾帶爬退出去,門縫合攏前,只看見歐陽世稷把顧安笙往懷里一摁,動作兇得像綁人質。
顧安笙身上的西裝下擺被男人猛地一拉,直直蓋到膝蓋上方,那截剛露出的雪白瞬間被黑色布料嚴嚴實實掩住,像是被強行摁進夜色里,連光都不許透。
領口隨即被收緊,最頂端那粒紐扣也被他扣得死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封上的不是衣襟,是炸毛的領地意識。
直到確認她連一寸肌膚都不再外露,男人才低低喘了口氣,掌心的熱度卻仍烙在她腰側,像狼王用氣味標記疆域,兇狠又無聲。
顧安笙垂眸,看著那雙修長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唇角忍不住翹了翹。
——還是老樣子。
這個站在權勢頂端、令半個M國聞風喪膽的男人,私底下卻是個占有欲爆棚的醋壇子。
她的身體,別的男人哪怕多看一眼,他都能把醋意釀成風暴,再把風暴折成一根根無形的鎖鏈,套在她腕上、踝上、頸上。
她輕輕眨眼,笑意藏在睫毛后,像偷到糖的小孩。
歐陽世稷抬眼,正對上她唇邊那抹來不及藏起的弧度,動作一頓,嗓音低啞而危險:“笑什么?”
“笑你啊。”她小聲答,指尖在他領帶上畫了個若有若無的圈,“還是這么...護食。”
男人眸色驟暗,掌心覆在她腰后,隔著西裝布料微微收力,聲音壓得極低:“再挑釁,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食’。”
語氣兇得很,耳朵卻悄悄紅了。
“進來。”他淡聲吩咐,嗓音穩得像在主持董事會議,毫無破綻。
門被推開一條縫,蘇銘側身擠進來,全程低頭,生怕視線飄到顧安笙身上,步了那幾位秘書的后塵。
“什么事?”歐陽世稷單手扣好最后一粒袖扣,語氣淡得發冷。
“……”蘇銘額頭冒汗,嘴巴像被縫住。
“再不說,就永遠別開口。”男人抬眼,耐心宣告售罄。
蘇銘心一橫,眼一閉,機關槍似的發射:“霍云霆在集團廣場,說是——來接夫人回家!”
最后半句直接破音,幾乎用氣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