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考慮要不要直接抽回手、假裝自己突然暈過去以逃避這場社死現場時——
“緋墨!”裴熙的聲音及時響起,宛如天籟。
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趙溪岳往自己身邊輕輕一拉,順勢擋在她與緋墨之間,動作自然又迅速。
“月月的手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在這兒說這些有的沒的?”裴熙回頭對趙溪岳露出一個自以為安撫性的笑容,“你放心,月月,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被緋墨這個自戀狂欺負了。”
說完又轉身冷冷盯著緋墨,語氣不善:“還有你,緋墨,誰允許你隨便碰月月的?你以為你是誰啊?你……”
緋墨挑眉,一臉無所謂地攤手:“小爺怎么就不能碰了?小爺可是她未婚夫,關心未婚妻,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裴熙瞬間炸毛,“月月同意了嗎?你問過月月的意見嗎?”他猛地轉頭看向趙溪岳,眼睛瞪得圓圓的,“月月,你答應讓他碰了嗎?”
趙溪岳:“……”
她倒是想拒絕,但這兩個人這架勢,誰給她開口的機會了?
緋墨嗤笑一聲,紫發垂落遮住半邊眼睛,語氣里帶著明晃晃的諷刺:“裴熙,你急什么?她手上的傷可不就是你那破測試石炸的?”
說著又晃了晃手里空了的玉瓶,“要不是小爺及時拿藥,現在指不定潰爛成什么樣——總比某人弄傷了人,還在這兒裝圣人的好。”
“那、那是因為……”裴熙漲紅了臉,“測試石炸了很正常!但重點是!你居然讓月月用嘴咬你的胳膊!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行為?這是**裸的耍流氓!惡不惡心啊!”
“耍流氓?”緋墨就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言論一樣,“裴熙,我怎么不知道,關心未婚妻也成了耍流氓?”他忽然轉頭看向趙溪岳,眼神突然變得專注,“你說句公道話,小爺我這是關心則亂,還是裴熙這小子在故意找茬?”
裴熙聽罷也猛地轉頭,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亮得驚人:“月月!你說!他讓你咬胳膊是不是太過分了?”
趙溪岳能感覺到兩道灼熱的視線如同實質般落在她身上,都等著她給出一個答案。
原本因測出精英級精神力而雀躍的心情,此刻就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如今自己就像個被他們當成玩具的布娃娃,在他們眼里,她似乎只是一個需要被爭奪的勝利品,而不是一個有自己思想、有自己意愿的人。
可她也沒有那個能力拒絕。
趙溪岳微微垂眸,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將眼底翻涌的情緒悄然藏起。
“你們都沒錯,”她學著電視劇女主的口吻,“都是擔心我。”她微微抬手,輕輕按住裴熙擋在她身前的手臂,又轉頭看向緋墨,“緋墨給我上的藥很有效,現在也沒那么疼了。”
裴熙和緋墨聞言同時一怔,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的鋒芒不約而同地收斂了幾分。
“算你識相。”緋墨輕哼一聲別扭地轉過頭,語氣依舊傲嬌,卻藏不住眼底的在意,“看你的樣子是想去契約御獸吧?”
不等她回答,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契約御獸這事兒,你不用找別人。”
“小爺我認識蒼嵐拍賣行的少東家,他手里有一只幽影豹的幼崽——剛滿三歲,還沒被馴服過。”他故意拖長了尾音,黑眸里跳動著興奮的火光。
“就算是在天御大陸里,它的速度也是排的上號的,連風靈鳥都追不上它,只要小爺我出面,他肯定愿意割愛!”
“不行!”裴熙立刻反駁,“月月才剛測出精英級精神力,影月狼的野性就算是幼崽也不是一般御獸師能鎮得住的,你讓她去契約?你是想害死她嗎!”
“月月,你聽我的,我帶你去魔獸森林外圍的溫泉谷,那里有霜玉鹿的幼崽,屬于治愈系,絕對溫和!”
緋墨嗤笑一聲,一把扯開裴熙:“你少在這裝好人!幽影豹怎么了?小爺當年馴服幽影豹的時候才十五歲!”
“你——”裴熙氣得臉頰通紅,“你那是莽撞!月月的精神力雖然達到了精英級,但契約這種御獸風險太大,萬一反噬,她現在身體才剛恢復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喲,裴熙少爺還懂醫術了?”緋墨陰陽怪氣道。
裴熙被緋墨陰陽怪氣地堵得臉色漲紅,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趙溪岳的衣袖,指節都泛了白。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爭辯,卻突然泄了氣似的松開緋墨,轉頭看向趙溪岳,眼神里滿是焦急與小心翼翼。
“月月,你聽我的。”裴熙連聲音都放輕了,“你要是契約了它,以后出門連馬車都不用坐,而且絕對不會傷害你分毫。”
“聽我的!”緋墨不耐煩地打斷,“你要是契約了幽影豹,以后我保證別人見了你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幽影大小姐。”
“霜玉鹿!”
“幽影豹!”
趙溪岳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難受再次涌了上來。
他們你一言我一我一語,仿佛她是什么通關道具,誰贏了就能獲得支配權似的。
可他們誰也沒問過她——趙溪岳,你想要什么?
他們所謂的好,不過是他們站在自己的立場,用他們的標準,去定義她的需求,強行施加給她關懷。
它或許出于善意,卻忽略了最本質的東西——尊重與理解。
“夠了。”她終于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裴熙和緋墨同時一怔,像是不約而同地被施了定身咒,齊刷刷地轉頭看向她。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趙溪岳揚起一個笑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誠懇,“我真的很感激你們給我的建議,也很感謝你們……關心我。”
裴熙聞言,緊繃的身體明顯放松了些許,那雙總是緊緊跟在她身上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欣喜。
緋墨雖然還板著臉,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出賣了他內心的些許得意。
“但是,”趙溪岳輕輕咬了咬下唇,“契約御獸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我不想這么草率地做決定,于契約哪種御獸我需要自己先好好想想,明天再去蒼嵐拍賣行看看,到時候再做決定可以嗎?”
“既然要出去的話……”緋墨突然湊了過來,“你選誰?明天讓誰陪你去?”
裴熙也緊跟著追問:“對啊月月,我或者緋墨,你明天想讓誰陪你去拍賣行?”
趙溪岳:“……”
又是二選一。
她真的很想罵一句,媽的兩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