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曹和平就推著車子進了家門在客廳放好,劉紅梅也從東屋出來。
“兒子,回來了,他們說你當官了,是真的嗎?”
曹和平正好也有話想問劉紅梅。
“媽,是真的,今早一到廠里,就宣布讓我當調度室的主任,股級干部,只是我有點不明白為什么是我升官,有點蹊蹺。
而且,您還記得撞我的那個司機嗎,按說牽扯到這種事件里,別說我還能活蹦亂跳。
就是躺在醫院,也得接受問詢吧,愣是到現在都沒有人找我,媽,咱家不是有什么高干親戚吧?”
劉紅梅嗔笑一聲,拍了他胳膊一下。
“胡說八道,做夢呢,咱家哪有這種親戚,你爹當年家里都被白狗子嚯嚯了,你娘我家里人餓死完了,是在逃荒的路上認識你爹的。
要是有什么高干親戚,還能讓你在廠里受人欺負,咦,你還別說,要非說咱家認識的干部,還真有一個。
當年你爹在南下挑夫隊伍的時候,救過一個連長,現在就在京城工作,當時就是他讓你爹進單位開車,可惜當時你爹沒答應,要不是,唉,都是命。
你爹去了之后,他來找過我一次,讓你讀完高中,再去接班的建議就是他提的,現在想想要不是他的那個建議,你應該是拿不下干部編制的。
我只知道他叫胡玉明,具體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但從他有司機這個事來看,應該是個干部,不過,從那次之后,就沒有再來過。”
可惜老爹不善于利用啊,或許這就是他們這代人的信念。
“算了,不管這個了,糊涂一點也好,剛才您也聽見了,劉海中和許大茂說要請我吃飯,估計是有什么想法。”
劉紅梅沉吟了一下。
“不去不合適,不過不能說大話,什么能干不能干的都往身上攬,他們這些人辦成了不見得感謝你,但是辦不成,呵呵,恨不能吃了你。
還有啊,不能多喝酒,對身體不好。”
“放心吧,媽,這點數我還是有的,都在后院,他們喊了不去,說不定又要說什么怪話了,我見機行事,再說了,就是有所求,我也真的辦不到。
等會雨水回來了,跟她說一聲,你們吃飯吧,也不用等我睡覺,還不知道要喝酒喝到什么時候,給我留門就行。”
倆人又說了一會,許大茂就過來叫人了,到了他家,劉海中已經在屋里坐著,看見曹和平進屋,拍了拍桌上放的兩瓶西鳳酒,不等婁曉娥說話。
“和平,這酒我可是藏不少年頭了,今個拿出來祝賀你升官。”
“二大爺,您這可真是太隆重了,我都不咋會喝酒,這么好的酒,讓我喝都有點糟蹋了,留著給光天、光福他們結婚的時候用,多好。
再說了,我這那叫升官啊,就一個小小的主任而已,不過我們調度室有二十號人,壓力還是挺大的,說句不好聽的,還是當記錄員的時候日子過的踏實啊。”
這凡爾賽的話,差點讓婁曉娥笑出聲。
誰不知道二大爺想當官想瘋了,你真是哪疼往哪扎,人家給你拿酒喝,都堵不住你的嘴,要是故意的,可真是個壞種,還有那只手。
其實她不懂,曹和平只是想說即便是自己喝了你的酒,也幫不了你的什么忙,提前避雷很重要,尤其是劉海中。
許大茂也是有點忍不住,自己對當官沒有太深的執念,只要有婁半城這層關系在,自己就不可能當官,誰讓自己有個資本家的岳父。
“和平,你就是太謙虛,所謂是領導說你行,你就行,領導說你不行,行也不行,你文化水平高,現在是主任,將來就是廠長了。
你茂哥我在領導那,有什么事情盡管說,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劉海中聽著這倆人的話,想拿起這兩瓶酒一人敲一瓶,什么叫當記錄員的時候最快樂,什么是文化水平高。
一個插刀,一個補刀,沒完沒了。
盡管有些生氣,但是不能生氣,生氣不就露怯了嗎?
“一聽和平這話,就知道你是個做領導的材料,科室重任一肩挑,有擔當啊,不過大茂說的也對,有文化就是好啊。
要是光福和光天能有你十分之一的能耐,也不會高中都考不上,更不至于到如今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還在瞎晃悠。”
“二大爺,光福和光天兄弟一看就是造化的,在您的教育下,一定會有出息的,您就放心吧,曉娥,你看看鍋里的小雞燉蘑菇咋樣了?
要不,咱們就不等了,這已經有四個涼菜和三個熱菜,咱們先喝著,?”
“嗨,瞧我這進屋都沒有曉娥嫂子打招呼呢,嫂子,已經這么多菜了,就咱們幾個人,就別忙活了。”
“那可不行,你都是曹主任了,我可不敢怠慢,要是給我們穿小鞋,那可就不好了,你們先喝吧,我看著鍋,一會就好。”
謙讓了一番,劉海中坐在了主位,許大茂打開酒瓶子,稍微聞了一下,然后每人倒了一杯酒,放在各自跟前。
“二大爺,你這兩瓶酒恐怕不少年頭了,最少十年往上。”
“大茂,可以啊,看來你是沒少喝好酒,這鼻子是真夠靈驗的,回頭去我家的時候,你可得拿上你的好酒才行。”
“哈哈,你放心,二大爺,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喝酒這個事情,我還是有點經驗的,等咱們下次約好時間,我弄兩瓶好的你們嘗嘗。
來,為咱們后院出的第二個干部干杯,祝賀你,和平。”
“謝謝,茂哥、二大爺,我也是剛搬過來,容我幾天,一定請您們二位到家里做客,不過好酒好菜可不敢保證,但是一定吃好喝好。”
“大茂,和平別說是咱們后院了,就是幾道院子加起來,也是第一個干部啊,咋就是第二個干部呢?
這是有啥說道的?”
“二大爺,瞧您這話說的,您這二大爺不就是咱們院的干部嘛。”
許大茂真是個人才啊,這句話一出,劉海中心里剛才那點小別扭徹底煙消云散,開心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嘴上卻是謙虛的緊。
“哈哈,我這算是哪門子領導啊,要這都算,那也是老易是領導,你是懂我的,你這話二大爺愛聽,來,咱們干一個。”
三人碰了一杯,杯子不小,一個得有一兩多,真夠辣的。
許大茂好似回味一樣。
“好酒,二大爺,在咱們院里我可是最尊重您,要論做人公道,還得是您,現在和平也在后院住,還是廠里的干部。
有我們支持,你就是咱們院最大的領導。
和平,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