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也不知道,他含糊的回答道,“這是白茶白小姐,是這所大廈的房東。”
“房東?”
太田明仁眼睛一亮,如果這個女人是大廈的房東,她身上就有線索?!
他帶著激動的說道。“白小姐你好,我是1104的住戶。”
“叮。”
說話間電梯聲音響起,電梯門緩緩開啟,一股混合著鐵銹味的冷風撲面而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癱倒在地的林黯。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整個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蜷縮在角落,仿佛經歷過極度的恐懼。
法克、塔莉、太田明仁被這生死不明的物體嚇了一跳。
“林黯!”
反應過來是天選者,法克一個箭步沖上前,顫抖的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溫熱的呼吸拂過指尖,法克長舒一口氣。
塔莉立刻跪坐下來,用力掐住林黯的人中。
“醒醒!林黯!“
林黯的眼皮劇烈抖動了幾下,突然睜大。
他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鬼...鬼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后,他再次昏死過去。
法克和塔莉手忙腳亂地繼續急救,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白茶冷眼旁觀,輕描淡寫地說道:“肯定被那兩個小鬼嚇暈的。“
這句話讓法克和塔莉的動作同時僵住。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電梯內的鏡子——
光潔的鏡面映出他們驚慌的臉,看起來再普通不過。
但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毛骨悚然。
白茶知道他們想什么,開口道,“那兩個熊孩子現在不在這里。”
看林黯不醒,白茶沒有耐心,她將兩人扯開。
“走開!”
彎下身子就給林黯兩個大嘴巴子。
“啪!”“啪”!兩聲,林黯整張臉都打紅了。
這次林黯是被疼醒的,他先是看到白茶絕美的臉,又看到白茶肩膀處一黑一白的獸瞳,他瞪大眼睛,眼看著就又要暈過去。
“啪!”
白茶反手又甩了他一巴掌,語氣極為不耐煩道,“你怎么膽子這么小?”
林黯渙散的瞳孔突然收縮,這個暴戾的眼神、居高臨下的口吻......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三年前那個雨夜,校論壇瘋傳的視頻里,白衣少女踩著混混的手腕,在慘叫聲中輕笑著碾碎對方的作案工具。
“白、白茶師姐?!”
他脫口而出,聲音因震驚而變調,害怕的情緒從他腦海里散去。
白茶看林黯已經清醒,冷哼一聲道,“跟我拉近關系,我也不會減你的房租。”
林黯臉色一僵,這才想起自己是在規則怪談,他望向法克和塔莉關切的臉,松了一口氣,帶著劫后余生說慶幸道。
“謝謝你們救了我!謝謝!”
法克攙扶著瑟瑟發抖的林黯站起來,能清晰感受到他襯衫下透出的冷汗正逐漸浸透自己的袖口。
“我在廁所聽見東西掉落的聲音,明明里面沒有人,”
林黯帶著哭訴自己的遭遇。
“然后走廊傳來貓叫,一聲比一聲凄厲,就像...就像嬰兒在哭!“
忽然他猛地抓住法克的手臂,語無倫次道:
“最可怕的是電梯!它自己升到18層,可我明明沒有按樓層!“
“然后我轉頭有兩個小鬼在我背后!”
白茶的目光落在電梯猩紅的數字顯示屏上,眉頭微蹙,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罕見的困惑。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規則紙條,仿佛在確認什么,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自言自語:
“大廈…沒有18樓…”
頓了頓,想起第一天來的時候,聲音更加困惑,“…不對,好像…有的?”
這短暫的遲疑只持續了一瞬,她隨即甩了甩頭。
將這點微不足道的“記憶偏差”拋諸腦后。
她是精神病,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臆想。
白茶視線轉向電梯外僵立如雕塑的太田明仁,語氣還帶著一絲對租戶磨蹭的不耐煩:
“喂,外面那個!”
她抬了抬下巴,指向電梯廂內空出的空間。
“不是急著要我去看你家衛生間的異常嗎?”
“還不進來?等著我八抬大轎請你?”
太田明仁被這聲冷喝驚得渾身一哆嗦,仿佛從噩夢中被強行拽醒。
他下意識地、無比驚恐地瞥了一眼物業室的方向。
那扇虛掩的門后,兩個保安如同沒有生命的蠟像,慘白的面孔正對著他,死魚般的眼珠一眨不眨,嘴角似乎還凝固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啊!”
太田明仁尖叫一聲,沖進電梯,雙臂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地、抱住了法克!
“法克,我好害怕,你一定要救我!”
“放…放開!”
法克被勒得臉色發青,試圖掙脫。
太田明仁理智回籠,道歉道,“對不起法克。”
電梯空間狹小,法克沒有跟他計較,一直用警惕的眼神看向越燭。
而越燭…他仿佛一尊沒有重量的、依附于白茶的影子。
高大挺拔的身軀以一種絕對靜止的姿態緊貼著白茶的后背,銀色的發絲垂落,紋絲不動。
沒有呼吸的起伏,沒有肌肉的微顫,甚至連衣角都未曾飄動一下。
白茶一動,他跟著動,兩人的動作如同影子般一致。
白茶按下電梯11樓的按鈕,輕微的機械聲響起,電梯門緩緩閉合。
隨即,輕微的超重感傳來,轎廂開始平穩地向上爬升。
四個人將自己縮在角落里,屏住呼吸,盡可能的離越燭遠著。
他們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冰冷的金屬墻壁、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以及中央那對紋絲不動的“影子”之間游移、顫抖。
“叮!”
電梯門在11樓幽暗的走廊前緩緩滑開。
白茶沒有絲毫停頓,鞋子踏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發出清晰而孤寂的回響。
她帶著一個詭異,四個人,徑直走向那扇標記著“1404”的房門。
來到1404,在眾人的注視下,太田明仁拿出鑰匙開門。
他握著鑰匙的手抖得像癲癇發作,金屬碰撞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幾次嘗試后,鎖舌才發出艱澀的“咔噠”聲,門打開了。
太田明仁根本不敢踏入,身體死死抵著門框,指向公寓深處,那扇半掩的衛生間門。
“鏡…鏡子里…有東西…”
他的聲音干澀嘶啞,仿佛聲帶被砂輪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