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到后半夜還沒停,我靠在沙發上打盹,老式收音機擱在膝頭,斷斷續續的電流聲成了背景音。迷迷糊糊間,突然被一陣尖銳的嘶吼驚醒 —— 不是警笛,也不是雨聲,是種像野獸又像人掙扎的怪聲,從小區東側(靠近醫院)的方向傳來,刺破雨幕,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猛地坐直,抓起收音機想確認有沒有新通知,卻發現屏幕暗了,按電源鍵也沒反應 —— 電池沒電了?剛要起身找備用電池,客廳的燈突然閃了兩下,“啪” 地滅了。整棟樓瞬間陷入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只有窗外的雨水反射著零星天光,勉強勾勒出家具的輪廓。
“停電了?” 我慌得手忙腳亂,摸黑往玄關柜摸去 —— 昨天張姐提醒過要找手電筒,我特意把家里的舊手電筒和幾節電池放在了柜里的抽屜。指尖終于碰到塑料外殼,攥緊手電筒按下去,一束昏黃的光刺破黑暗,心里才稍稍定了點。又順手摸出抽屜里的打火機和半盒蠟燭,塞進褲兜 —— 這些都是之前停電時剩下的,沒想到現在成了救命的東西。
“先看看水還有沒有?!?我舉著手電筒往廚房走,剛到水槽邊,就聽見水龍頭傳來 “咕?!?一聲空響,擰開閥門,一滴水都沒流出來 —— 停水了。我盯著空蕩的水槽,想起之前囤的三桶礦泉水,趕緊挪到客廳角落,用手電筒照了照,還好都在,又把面包、火腿腸和壓縮餅干歸攏到一起,堆在沙發旁。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別過來!離我遠點!” 是李經理的聲音,帶著恐懼的顫抖,混著雨聲飄上來。我舉著手電筒跑到陽臺,趴在玻璃上往下看 —— 雨幕里,三個身影正歪歪扭扭地追著李經理跑,胳膊僵硬地晃著,嘴里發出 “嗬嗬” 的怪聲,像是喉嚨被堵住了一樣。李經理摔在雨地里,爬起來想往崗亭躲,其中一個身影猛地撲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鮮血瞬間滲出來,混著雨水在地面拖出長長的紅痕。
“那是什么……” 我捂住嘴,手電筒的光都在抖。突然,對面樓傳來 “嘩啦” 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接著是女人的尖叫:“救命!別進來!” 是 4 樓的張姐!我趕緊調亮手電筒往對面照 —— 張姐抱著孩子扒在窗戶上,臉慘白,她家門口,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正用頭撞門,指甲刮過門板,發出刺耳的 “吱呀” 聲,門上已經留下幾道深深的劃痕。
原來醫院的 “特殊管控” 根本不是疫情 —— 是這些失控的 “東西”!之前的封城、救護車、穿防護服的人,全是為了掩蓋這個!我后背冒起冷汗,手忙腳亂地拉上陽臺窗簾,連一絲縫隙都不敢留,又用沙發抵住陽臺門,才退回到客廳。
屋里只剩下手電筒的昏黃光亮,窗外的雨聲、嘶吼聲、尖叫聲不斷傳來,還有自己 “咚咚” 的心跳聲。我摸出褲兜里的打火機,點燃一根蠟燭放在茶幾上,微弱的火苗跳動著,稍微驅散了點黑暗帶來的恐懼。又從工具箱里翻出之前修水龍頭用的扳手,攥在手里 —— 金屬的冰涼透過掌心傳來,卻讓我多了點底氣。
“網斷了,電停了,水沒了……”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堆在旁邊的物資,心里像壓了塊石頭。突然,門口傳來 “咚咚咚” 的砸門聲,力道越來越重,還夾雜著 “嗬嗬” 的喘息,門板都在微微震動。我瞬間僵住,手電筒的光對準門口,手里的扳手攥得更緊,指節都泛了白 —— 末日,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