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無涯以蘇清歌純血獻祭陣法,血光漫天。
臨死前她指尖凝聚一滴真血送入李云天眉心:“活下去…帶著我的祝福…”
李云天在暴怒中撕裂血脈封印,萬丈金光崩碎魔陣。
九嬰咆哮卻被金色戰紋壓制,血無涯邪刀斬向蘇清歌要害之際——
戰神虛影單手凝盾擋下致命一擊。
當李云天抱起垂危愛人時,胸中金印突然裂開記憶碎片。
碎片深處,雪峰之巔有個令他莫名心悸的白衣人。
冰冷的石板,刺入骨髓,驚醒了蘇清歌。濃得化不開的腥氣充斥鼻端,每一次吸氣都像吸入了鐵銹和腐朽的碎末,直沖肺腑,激起一陣劇烈的嗆咳。視野模糊不清,唯有粘稠的血紅暈染開,扭曲了光線。鐵鏈沉重冰冷,像毒蛇般死死箍緊她的手腕與腳踝,深深勒進皮肉,帶來尖銳的痛楚。身下的石板陰冷粗糙,刻滿了詭異深溝,組成一個巨大而邪惡的環形圖案——中央那九個蛇頭般的猙獰凸起,黑洞洞的眼窩正對著她,如同九只來自幽冥的兇物,貪婪地注視祭品。血紅的微光正沿著溝槽游走,越來越亮,如同活過來的血管在搏動。
祭品。這個詞閃過腦海,冰冷無情。
“血…無涯…”蘇清歌的聲音干澀嘶啞,每吐出一個字都牽扯著胸口的劇痛。視線艱難地聚焦,終于鎖定了祭壇邊緣那個朦朧的黑影。
黑影動了一下,慢慢轉過身。血無涯,那張覆蓋著蒼白骨面甲的臉映入眼簾。金屬般的面具下,那雙燃燒著幽綠鬼火的眼睛,正帶著一種近乎褻瀆的玩味審視著她。
“呵呵呵…”低沉沙啞的笑聲從骨面甲后透出,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噪音。“蘇仙子,感覺如何?”他微微歪著頭,宛如欣賞籠中困獸,“你的血,很純凈,比本座想象中更為甘美…正是喚醒古老力量的最佳鑰匙。”
他的話語冰冷而平靜,沒有暴虐,只有一種可怕的、純粹到極致的專注和期待。他的目光甚至掠過她起伏的胸口,如同在品鑒一件即將被使用的珍貴工具,而非一個即將被殺戮的生命。
血光在石板上流淌的速度肉眼可見地加快,粘稠得如同熔融的赤銅。刻滿符文與蛇鱗紋理的石塊開始微微震動,發出低沉卻穿透力極強的嗡鳴,那聲音直抵骨髓深處,激起一陣陣令人牙齒發酸的寒意。九嬰猙獰的頭部石雕表面,那些細密的鱗片縫隙間,暗紅的微光滲了出來,越來越盛,如同有熾熱的血漿即將噴薄而出,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和硫磺味陡然增強了數倍,幾乎令人窒息。
冰冷的束縛感讓蘇清歌掙扎著,鐵鏈晃動出沉悶的回響。她竭力側過頭,不再看那張令人作嘔的面具臉,目光投向遙遠、混亂的戰場方向。那個方向,熾烈的刀光與法術的亂流撕裂了沉沉魔氣的暗幕,隱約可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刀光和法術的風暴中,如同磐石般阻擋著洶涌的魔潮。每一抹光芒閃亮,都像一把小錘敲在她心上——李云天。
那堅毅的身影每一次揮刀破開魔氣,每一次險之又險地避開利爪尖牙,都化作無形的針刺,狠狠扎進蘇清歌的心房,比鐵鏈勒入皮肉的痛楚更深,更銳利。一股熱流猛地沖上眼眶。
血無涯對她的無動于衷似乎有些不滿。“還在掛心那個殘破的天尊?”他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惡意,“以為突破一重封印就能改寫結局嗎?天真!你這道美味的前菜,就是他徹底潰敗的開始!”
就在這時,一聲暴怒的咆哮撕裂了翻涌的魔氣,穿透了陣法的嗡鳴,帶著雷霆萬鈞之力狠狠沖撞過來:“血無涯!放開她!”
是李云天!
他的聲音如同熾烈燃燒的利刃,裹挾著狂暴的怒意和不顧一切的決絕,狠狠劈開了這片被魔氣染得渾濁的壓抑空間。
血無涯的骨面甲轉動了一下,幽綠的魂火微微閃爍,竟流露出一絲得逞的惡意。“看看,他來了。英雄救美?多么俗套又可憐的劇本。”他嗤笑著,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腳步卻微微調整,站到了一個更隱蔽、更便于催動整個邪惡儀式的方位。
那暴怒的吼聲也如同強心劑注入蘇清歌即將窒息的胸腔。束縛著她手腳的鐵鏈猛地一抖,她拼盡全力昂起頭,喉間爆發出破碎卻凄厲的嘶喊:“李云天!別過來——這是個陷阱!陣……”
聲音被突如其來的劇痛驟然切斷!
身下,整個血池陣法仿佛被瞬間點燃!
嗡——
刺耳的嗡鳴猛然拔高數個音階,變成了尖銳的嘶嚎!九尊蛇頭石雕上蜿蜒如血管的符文瞬間綻放出刺眼欲盲的血光!祭壇核心處,無數道濃稠如實質的猩紅血流不再沿著溝槽緩緩流淌,而是咆哮著沖天而起!血色光柱瞬息凝聚,在空中縱橫交織,構成一張覆蓋整個祭壇穹頂、繁復到令人暈眩的巨型光網!
血色光網形成的同時,一股沛莫能御的恐怖壓力驟然降臨!空氣變得像流沙一樣遲滯粘稠。蘇清歌感覺自己被死死摁在冰冷的石板上,鐵鏈仿佛嵌入了骨頭,肺腑被無形巨手狠狠擠壓,吸入口鼻的不再是空氣,而是灼熱的熔鐵!
她甚至能看到祭壇邊緣的空氣在劇烈扭曲,光線被那張血網吞噬、折射,形成扭曲蕩漾的邊界。那是屏障!一個由極惡古陣力量構成的、隔絕一切的囚籠!
緊接著,那籠罩穹頂的血色光網猛地向下壓落!如同倒扣的血色巨碗,轟然罩下!碗壁上繁復的光紋瘋狂流轉,隔絕了祭壇內外,也隔絕了李云天的怒吼和所有其他聲音。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這隔絕的小小地獄——刺目的猩紅,刺鼻的血腥和硫磺,還有祭壇中央那九顆被血光激活、仿佛即將噬人的巨大蛇首。它們空洞的眼窩里,血光凝聚成極惡的兇芒,死死鎖定了石板上的蘇清歌。
那目光不僅僅是貪婪,更帶著一種古老蠻荒的、源自本能的饑餓和惡意。
血無涯的聲音在這狹小的血光囚籠中響起,沒有了先前的輕松戲謔,只剩下一種凝聚著狂熱和肅殺的冰冷吟誦:
“荒古遺恨,九首吞天!以純凈神血,喚沉淪之淵……蘇醒吧!九嬰!饗汝之祭!”
隨著他最后一個音節落下,九個猙獰蛇首猛地一震!九張巨口同時張開!
吸!
空氣仿佛在瞬間被抽空!蘇清歌感到身體里某種極其根本的東西,被一股蠻橫至極的力量猛地向外撕扯!那是生命本身,是流淌在血脈深處、支撐著她靈魂的純粹源質!
劇痛!超越一切認知的劇痛瞬間將她淹沒!如同靈魂被硬生生撕裂!
“呃啊——!”
凄厲的慘叫不受控制地沖出蘇清歌的喉嚨,帶著無法言喻的痛苦和絕望。身下的巨大石質陣盤仿佛化作了燒紅的烙鐵,恐怖的吸力透過冰冷的石板,貪婪地吮吸著她的本源,將她狠狠“釘”在了這象征著死亡與獻祭的祭壇中央。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每一根骨髓都在被無形的尖刀剔刮抽離。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生命的溫度正飛速流失,冰冷順著被鎖鏈勒得深陷的皮肉爬上來,吞噬著四肢百骸。視野中刺目的紅光開始扭曲、旋轉、黯淡,耳畔那些尖銳的嗡鳴和陣法震動的回響也變得遙遠模糊,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海水。
“李云天……”這個幾乎無法再清晰吐出的名字,在她即將完全沉入黑暗的意識最深處微弱地翻滾著,像風中的燭火,帶著最后的執念與不舍。
砰!轟——!
沉悶而狂野的撞擊聲,從頭頂那片隔絕天地的血色光網之外傳來,帶著一股令人心膽俱裂的決絕力量!那是用血肉之軀在死命撞擊,在用骨頭去碰撞由陣法凝成的屏障!每一次撞擊都引起整個血色囚籠的劇烈動蕩,那覆蓋囚籠頂端的猩紅光幕如同被巨石砸中的死水,瘋狂掀起扭曲的漣漪。
是他……是李云天!
這撞擊聲帶著一種笨拙而原始到極致的憤怒,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砸在囚籠壁壘上,如同蠻荒的咆哮,沖破了陣法隔音的效果,強行撞入蘇清歌模糊的意識里。
那聲響,每一次落下都短暫地撕裂了她意識沉淪的黑幕,像是冰冷的黑暗中突然炸開一道刺眼的閃電。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力量猛地在她幾近枯竭的身體深處炸開!
那雙已經失焦近半、覆蓋著薄薄血霧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幾分!雖然視線依舊模糊不清,但那血色光網外隱約透出、瘋狂撞擊著屏障的高大人影輪廓,卻比任何清晰的事物都更深刻地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
他還在!他就在外面!在用他的命撞擊這該死的囚籠!
這認知如同一柄滾燙的匕首,狠狠刺入蘇清歌瀕死的麻木。她咬住了下唇,牙齒深深陷入蒼白的嘴唇,一股濃郁的鐵銹味在口中彌散。劇痛依舊瘋狂地撕扯著她的四肢百骸,生命的流沙正在飛逝,然而一股同樣決絕、甚至帶著某種壯烈悲愴的意志,從靈魂深處騰起,死死頂住了靈魂消散的進程。
不能…不能就這樣結束!
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外面那個瘋子!是為了讓他活下去!
她不能成為刺穿他心臟的那把最鋒利的刀!
就在這意識頑強掙起、精神力高度凝聚到瀕死爆發的剎那,蘇清歌垂落在冰冷石板上的指尖,猛地向內一摳!
指尖深深嵌入冰冷的石板縫隙,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變得慘白,甚至傳來細小的骨裂聲!被九嬰古陣強行抽取生命源力所帶來的超越極限的痛苦,化作一股鉆心刺骨的鞭笞,被她死死壓制在喉頭深處,強行逼向那抽搐蜷縮的指尖。
指尖周圍的空氣驟然扭曲了一下,一股微弱卻凝練到極致的精純靈元在指尖氤氳,如同水珠凝結,幾乎肉眼不可見。一滴。
一滴深紅到發沉、凝煉到幾乎化為實質的血液,在指尖驟然凝聚!
那血液不同于她被陣法強行抽取的彌漫血霧,它是如此的粘稠、沉重,仿佛一顆微型的心臟在其中搏動,散發出一種微弱卻令人心悸的生命輝光。血無涯所不知的,玄陰圣脈真正的本源心頭之血!是她此刻能凝聚出的最后也是唯一的反抗!帶著她全部不甘、眷戀與最后的祝福!
沒有嘶吼,沒有咒罵。蘇清歌的眼角滑落一滴滾燙的淚珠,混雜著面頰上沾染的血污,悄無聲息地沒入石板冰冷的縫隙里。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凝聚著那滴沉重無比的心頭血的手指,艱難卻無比堅定地,對準了屏障外那個模糊而狂亂撞擊的身影方向,輕輕屈指一彈!
嗡。
那滴凝聚著生命最后光芒的真血,無聲地穿透了蘇清歌周身繚繞的、被陣法強行抽出的血色氤氳,如同隕落的星辰,劃過一道微弱卻凝煉的軌跡,速度奇快,直直撞向那層隔絕天地的、流轉著濃稠血光的屏障!
血無涯一直如同貓戲老鼠般觀察著整個獻祭過程,骨面甲下幽綠的魂火牢牢鎖定著蘇清歌痛苦扭曲的神情,品味著她生命在陣法偉力下掙扎的每一個細節,那是他期待已久的大餐前的開胃菜。
然而,那滴驟然從血色氤氳中剝離、瞬間穿透而出的深紅血滴,帶著一種完全不同于尋常精血的純凈凝練氣息!血無涯眼中的魂火猛地一縮!
那是……心頭真血?!純凈的玄陰本源?!
“爾敢!!”
血無涯的怒吼如同受傷野獸的狂嚎!骨面甲下的魂火因震驚和暴怒而劇烈搖晃!他想也沒想,本能地就想撲上去阻攔!這滴真血絕不能出錯!它是引動九嬰核心最關鍵、最精純的鑰匙!一旦有失,整個獻祭儀式的根基都有可能動搖!
他那只覆蓋著堅硬白骨護甲的手爪猛地探出,指尖繚繞著濃郁的吞噬黑氣,直直抓向那滴小小的血液!
遲了!
那滴真血雖然微小,卻凝聚著蘇清歌瀕死時生命所有的不屈意志和瞬間爆發出的玄陰本源,速度快到如同一道穿透血霧的閃電!
噗!
一聲極其輕微,幾不可聞的低響。
深紅的真血精準無誤地撞在了流轉不休的血色屏障之上!
屏障上濃稠的猩紅光華只是微微一頓,仿佛有瞬間的凝滯和猶豫。這一頓的間隙如此短促,對于那道凝聚著生命最后執念的微小血滴來說,卻已經足夠!它沒有絲毫阻礙,就像是穿過了一層虛影,瞬間穿透了這隔絕一切的屏障!
屏障之外,狂暴撞擊的血色光罩上,突兀地多出了一點極細微、卻散發出驚心動魄純澈氣息的深紅血滴。
李云天已完全瘋狂。血脈在燃燒,肌肉在撕裂,每一次撞擊都讓他的身體如同瓷器般布滿裂痕。視野中一片血色朦朧,只有那該死的血網壁壘!一次又一次地撞上去!骨與屏障摩擦出刺耳的銳響,留下道道夾雜著碎肉的血痕。痛嗎?早已麻木!身體的存在感只在于下一次撞擊能否撼動這該死的牢籠!
就在他那如同巨山、凝聚著無盡怒火的身體攜著崩山裂石之力,又一次狠狠撞向那血色壁壘的剎那——
那滴深紅到令人心悸的真血,毫無征兆地撞碎屏障,出現在他眼前,像一枚帶著最后溫暖氣息的流星,在他撞擊的千鈞一發之際,直直沒入了他因痛苦和狂怒而微微汗濕的前額正中!
眉心一涼!
一股清涼純凈到極致的意念流,如同最溫柔的山泉,毫無阻礙地沖刷而下,瞬間貫穿了李云天因暴怒而瀕臨爆裂的識海!
蘇清歌意識深處傳來的最后一縷意念,那混合著無邊痛楚、無盡眷戀與最純粹祝福的斷句,清晰地在他靈魂中炸開:
“活下去……帶著我的祝福……”
那聲音微弱,卻帶著超越生死的重量,如同冰水澆灌在他即將炸裂的憤怒火山之上。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李云天撞擊的動作驟然僵在半空!身體表面的無數傷口依舊在淌血,猙獰的臉上是凝固的狂怒,但那雙幾乎被血紅完全占據的眼瞳深處,狂暴的烈焰第一次被更冰冷的驚悸所取代。
祭壇之內,血無涯的骨爪遲一步才狠狠砸在蘇清歌剛才彈出真血的虛空位置!爪風凌厲,撕裂空氣,卻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抓取。他那燃燒著幽綠魂火的眼眸難以置信地釘在蘇清歌身上,穿透那層層覆蓋的血色氤氳——此刻的她,手臂頹然墜落回冰冷石板,纖細的手指指關節血肉模糊,幾乎嵌入了石板縫隙。
她那蒼白到毫無一絲血色的面頰上,最后一點生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如同風中殘燭掙扎著最后一下微光,隨即迅速黯淡、沉寂。唯有唇角,一絲若有若無、帶著解脫與無盡繾綣的弧度微微揚起,那是屬于她的告別。
血無涯身上的白骨護甲都在劇烈震動,發出咔咔的摩擦聲!那是被怒火點燃的骨骼碰撞!到嘴的精華本源,最后的關鍵鑰匙,竟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逃離了掌控!他需要更多的血!更多的怨念和力量來填補!
骨面甲猛地轉向,幽綠的魂火透過血色屏障,死死鎖定住外面那個凝固的身影。李云天前額那點被真血滲透的位置,正散發著一圈極其微弱、純凈的深紅光暈。這光芒,與他體內的某處核心,似乎產生了某種隱隱的、微弱的共鳴?
“好……很好!!”血無涯的聲音如同深淵刮過的陰風,因憤怒而扭曲變形,反而更添一種徹骨的寒意和癲狂,“祭品竟敢如此!那本座就讓你看著,她如何在你眼前碎尸萬段!”
他的雙爪猛地高高揚起,覆蓋著骨甲的十指指尖爆發出刺眼的幽綠光芒!整個祭壇的血色光網陡然再次亮起!那九尊蛇首石雕的口中同時凝聚起濃稠到如同熔巖的血紅光球!一股更加慘烈、更加瘋狂的吞噬之力如同九張深淵巨口,瞬間籠罩了祭壇中央氣息奄奄的蘇清歌!
她要被活生生地剝皮抽髓!
這景象如同一道劈開混沌的驚雷,又像一柄最冰冷的屠刀,狠狠捅入了李云天已然因那一滴真血而短暫停滯的腦海深處!
“清歌——!!”
一聲比先前任何咆哮都更加恐怖、更加絕望、更加撕裂心肺的吼聲從李云天胸腔中炸開!這不是聲音,是靈魂被寸寸碾碎時迸發出的最后哀鳴!
眼前,是蘇清歌在慘烈血光中即將徹底化為飛煙的軀殼,是血無涯那高高揚起的、散發著致命綠芒的白骨利爪……所有這一切,都在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中扭曲、放大!它們化作最恐怖的燃料,引爆了沉積在李云天血脈與靈魂最底層、那道由古今天尊親手布下、用以維護某種平衡的最后界限!
嗡——
一聲仿佛來自洪荒之初、貫穿萬古時空的恐怖共鳴,在他體內最深處轟然炸開!
以眉心那一點被蘇清歌真血沁入的位置為中心,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漣漪驟然擴散開來!瞬間掃過李云天全身!
砰!砰!砰!
密集而沉悶的爆裂聲如同他身體內部正在引爆無數微型炸藥!他皮膚之下,一條條粗大虬結的青筋和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凸起、鼓脹,仿佛有無數條金色的蛇在肌肉下橫沖直撞!那些青筋的顏色迅速由暗紅轉為刺目的金黃,然后——
呲啦!
覆蓋全身的破爛衣袍率先炸裂成漫天碎屑!裸露出來的肌膚表面,無數細密的金色紋路如同被無形的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