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在枯骨石橋上踏錯一步,玄冥老祖突然現身拉住了他。
“小崽子想死?這橋下有十萬神魔怨靈等著活人。”玄冥眼中紅光明滅不定。
當他說出“當年是我和戰神封印了九嬰”,李云天體內的血脈印記竟突然劇痛。
玄冥掀開袖口露出手臂幽綠火焰紋路:“這叫冥火印,你那天尊印本該與我共鳴……”
李云天數次催動天尊印都毫無反應,卻在此刻突然劇烈灼燙起來。
隨著冥火印光芒大盛,墻壁深處傳出憤怒嘶吼,石橋開始寸寸斷裂!
血紅色的魔藤虬結如蟒,扭曲地攀附在巨大的黑石柱上,它們貪婪地吮吸著石柱表面流淌的未知幽光,藤蔓縫隙間竟滲出類似粘稠血漿的物質,滴滴答答,在死寂中發出空洞的回響。
李云天踏過一塊碎裂的遠古石碑,腳尖掠過處,堆積的骨粉如同灰燼般翻騰揚起,無聲無息,唯有死亡的氣息沉重地黏附在靴筒和褲腳上。這座沉埋于地底的神魔戰場遺跡,早已超脫了歲月的侵蝕,將一種凝固了千萬年的、冰冷的“死”意,鐫刻進每一寸風化的巖石、每一粒微塵、每一片懸浮在腐臭空氣中的磷光之中。
他曾以神識數次掃過這片空間,卻僅能探到一片混沌的虛無。此刻他格外小心地抬腳,盡力避開地上散落的枯骨碎片。空氣滯重如鉛,裹挾著死亡氣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喉嚨深處的不適。每一步落下,寂靜便如水面漣漪般破碎,蕩開一層層低沉的嗡鳴,那聲音仿佛來自地底極深處無數沉眠的怨魂,被生人的氣息從漫長沉寂中驚醒,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貪婪的囈語。
正前方,一座狹窄扭曲的石橋鬼魅般凌空架設,橫跨過下方一眼無法探底的幽暗深淵。石橋完全由慘白的巨大獸骨擠壓、熔結而成,某些粗大的骨節甚至保留著生前被強大力量碾壓粉碎的紋路,一些奇特的關節處,還能看到微弱的、帶著不祥色彩的磷火幽幽飄蕩,成為這片絕對黑暗中唯一閃爍的光源。橋面狹窄到僅容一人側身通過,更令人不安的是骨橋本身似乎在緩緩起伏,仿佛下方深淵中隱藏著巨大的活物,正托載著這累累白骨之橋,隨呼吸脈動而微微搏動。
視線所及,深淵深處并非純粹的黑暗,而是沉淀著一種濃稠得化不開的、污濁的墨綠。那深淵之底傳來微弱而持續不斷的沙沙聲,像是無數蟲蟻在啃噬,又仿佛億萬亡靈在絕望地摩擦著什么。神識尚未完全接觸那墨綠領域,一股混雜著痛苦嘶嚎和怨毒詛咒的冰冷信息流便猛地沖擊上來,帶著無法言喻的惡寒,李云天眉心劇痛,如遭重擊,瞬間收回探出的神念,冷汗自額角悄然滑落。
“嘶嘶……嘶……”
那源自深淵、宛如億萬個魂靈在啃噬骨髓的沙沙聲仿佛再次被喚醒,從深淵之下彌散而起,音量倍增,形成了一股無孔不入的、壓迫感十足的聲浪。
李云天在橋頭站定,強迫自己忽視那幾乎要鉆入神魂的鬼祟聲響,目光凝練如刀鋒,反復在橋身的每一處異常連接點掃視:一段看似穩固的脊骨橫斷面,幾處閃爍著最微弱磷火的骨節,以及狹窄橋面邊緣那些形狀猙獰的骨刺——它們極有可能暗含著恐怖的禁制。他沒有絲毫猶豫,指尖輕輕擦過衣襟下擺,帶起一股不易察覺的柔風,幾縷極細的骨粉應風而起,輕輕飄向橋面。
骨粉觸橋的瞬間,橋頭幾處原本沉寂的微白磷火驟然跳躍一下,隨之變得極為暗淡,橋身內部仿佛傳來幾聲沉悶的骨裂輕響,旋即,一切又沉入無邊寂靜,仿佛剛才的細微變化不過是錯覺。但那瞬間增強的深淵雜音卻像鋼針般狠狠扎進識海,提醒他剛才絕非僥幸。
只能前進了。
李云天深吸一口氣,帶著那股深入骨髓、揮之不去的血腥與腐朽氣息踏上了骨橋。腳下踩到的并非堅硬巖石的穩固感,而是一種被時間泡得酥脆、帶著微微彈性的骨質觸感,每一步都帶來踏破薄冰般的錯覺,伴隨著腳下輕微的“嘎吱”聲響。下方濃稠深淵中,那些無形的、令人窒息的注視與貪婪的饑渴感變得更加清晰。他全身肌肉緊繃,心神凝練至極限,體內靈力流轉謹慎而流暢,感知提升至巔峰,幾乎能“聽”到那深淵下方污濁的墨綠中,無數模糊嘶吼正逐漸聚攏、拉近!
他屏息邁步。第五步。左腳試探性地踩在一塊光滑的、微微凹陷的髖骨關節面上,它正散發著微弱的白芒。
腳掌踏實的剎那,那處關節白芒倏然暴漲!
嗡——
一股龐大、森冷、帶著濃濃死亡氣息的恐怖力量如同蘇醒的遠古兇獸,毫無預兆地轟然爆發!這股力量并非尋常的物理沖擊,而是純粹由無數高度凝聚的怨毒、詛咒和絕望凝練而成!冰冷的黑色漩渦自橋面旋轉著向上膨脹,像一個驟然張開的、貪婪的黑色巨口,要將他整個吞噬!深淵底部億萬的嘶嚎陡然拔高到巔峰,匯成一股席卷而來的精神風暴,直沖識海!
那力量如同無數冰冷蛇信舔舐而至!李云天瞳孔急劇收縮!腳下所踏的關節處,不知何時裂開一道細微縫隙,一絲凝練到極致的、墨綠如劇毒般的幽光正從中悄然探出——那是陷阱的力量核心!距離太近,速度太快,那股冰冷惡念幾乎凍結了他全身流動的靈力。根本來不及防御!體內的力量印記仿佛感應到生死危機,猛地一震,一股銳利無匹的撕裂感瞬間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然而這預警的劇痛并未帶來任何有效的防御契機。
毀滅的寒流已然撲到了眼前!
就在那純粹惡念幾乎要觸及皮膚、識海被尖銳怨毒穿透的前千分之一息——
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扯住了李云天后頸的衣領!
“嗤啦——!”
布料撕裂的刺耳聲音幾乎被那漩渦恐怖的轟鳴吞噬。李云天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般被硬生生拽了回去!雙腳徹底脫離那令人心悸的骨橋!就在他脫離的瞬間,那無聲膨脹到極限的黑色漩渦已然覆蓋了他剛才所站的位置。空間短暫扭曲了一下,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種令人牙齒發酸的、深沉的湮滅聲。漩渦消失后,骨橋被吞噬的部位平滑地缺失了一大塊,斷面處殘留著細密的、如同被極寒凍結的結晶,正散發著縷縷冰寒黑氣,更顯得猙獰可怖。
腳下深淵的墨綠仿佛被徹底激怒,劇烈翻滾沸騰,那億萬疊加的嘶嘶聲驟然尖銳拔高,化作了肉眼可見的音波,不斷沖擊著脆弱的骨橋橋身。骨橋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
李云天重重摔落在堅實但冰冷刺骨的黑色地面上,劇烈的沖擊力讓他悶哼一聲,氣息微窒。心臟在胸腔里猛烈撞擊,方才那千鈞一發、死里逃生的巨大震撼讓他的呼吸都有些紊亂。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冷電,射向那個站在橋邊、近在咫尺的突兀身影。
幽暗的光影之中,一襲殘破的黑袍如同裹著無盡暗影。玄冥老祖無聲地立在那里,身形仿佛與深淵邊緣的黑暗融為一體,唯有那微禿的頭頂在跳躍的慘綠磷火下反射著令人不適的微光。他那深陷的眼窩里,兩簇猩紅的光芒幽幽地燃燒著,不再是先前如恒星的永恒寂滅,此刻更像是燃燒在余燼里不穩定的血塊,明暗起伏不定,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李云天,干裂如同枯樹皮的臉上仿佛永遠凝固著一層厚厚的冰霜。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凍結靈魂的深寒便撲面涌來。
“哼,”玄冥老祖干澀的聲音在死寂中突兀響起,如同兩塊粗糙的骨頭在摩擦,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和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復雜情緒,“小崽子,嫌命長么?這橋……”他那只枯瘦得仿佛只剩一層蒙著皮的骨爪隨意地向前探出,指向深不見底、依舊墨綠翻涌的深淵,“底下的餓鬼們,眼巴巴等著你這點滾燙鮮活的血肉下鍋呢。十萬?百萬?千萬年來,這橋下填埋的神魔……早就數不清了。”
那雙燃燒著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云天,仿佛要將他從外到里徹底看穿:“被他們沾上一點影子,你就能體會到什么叫真正的……形神俱滅,永世煎熬。那可比老夫動手利索得多。”
李云天掙扎著站起身,顧不得拍去肩背上的塵土,他體內被那陷阱引發的血脈銳痛仍在隱隱作祟,如同殘留在經絡中的冰刺,每一次心跳都帶著不適。他壓下那股擾動,目光銳利如刀,迎向那雙深淵般的血瞳,冷聲道:“玄冥前輩尾隨一路,不會只是為了救我這條命吧?” 他的聲音刻意平穩,但每一個字都像在冰面上磨礪過,“還是說……這‘十萬餓鬼’,本就是前輩豢養在此?”
他的指尖攏在袖中,早已不著痕跡地扣住了幾張符箓。靈氣在指尖與符箓間無聲流轉,引而不發。他無法相信這位聲名狼藉、手段酷烈的魔道巨擘會有什么“好心”,方才那一抓,時機精準得近乎恐怖,更像是一種無聲的警告:他玄冥想盯著你,你李云天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這比直接出手更顯深沉與可怕。
玄冥老祖臉上的那層冰霜般的表情似乎裂開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縫隙,那兩點猩紅之火猛地向內一縮,如同被戳中了某個痛處,隨即又猛烈地躍動燃燒起來。死寂瞬間凝固了周圍的空氣,仿佛連深淵里那些貪婪的低語都在這一瞬噤聲。
李云天全身的神經驟然繃緊到極致!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凍結、逆流!純粹的殺意!不是虛張聲勢的恐嚇,而是如同實質的鋼針,自那雙血眸中爆射而出,狠狠扎入他的靈臺!全身的汗毛根根倒豎,連靈魂深處都本能地泛起瀕死的寒意,每一個毛孔都在瞬間收縮!
體內深處,那道代表著“血脈本源”的力量印記如同被投入巖漿的寒冰,第一次不是被牽引刺激,而是被這純粹殺意徹底點燃!不是溫和的共鳴或警示,而是如同狂暴的火山被引爆,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的、幾乎要撕裂經脈靈魂的劇痛猛地從胸腹間炸開!
“唔!”
李云天悶哼一聲,牙關緊咬,額角青筋猛地暴起!喉頭一甜,一股腥氣涌了上來,又被他狠狠咽下。這痛楚來得狂暴而詭異,遠超以往任何一次,像是隱藏的活火山在體內蘇醒噴發。他死死按住劇痛傳來的胸口位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為何?為何玄冥老祖僅僅散發的殺意,竟會引發自己血脈印記如此恐怖的反噬?!仿佛這道屬于他性命根本的印記本身,在排斥、在畏懼、在仇恨著這個黑袍老鬼!難道……
一個荒誕而恐怖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在識海中掠過閃電:那印記,本就不屬于我?這想法如此突兀又強烈,如同冰錐狠狠扎入靈魂深處!
玄冥老祖看著他痛苦躬身的姿態,那猩紅火焰跳動得更烈,枯瘦臉頰邊緣的皮膚甚至都因一種難以言喻的扭曲情緒而微微抽搐了幾下。片刻,令人窒息的壓力倏然收斂了許多,如同潮水暫時退去。干硬如同碎石子摩擦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陳年的血塊:
“老夫想殺你……你如今……也承受不起了。”
這帶著自嘲和某種宿命意味的話,在壓抑的空氣里砸落,激起一片冰冷的漣漪。他的目光如同無形的刀鋒,緩緩掠過李云天緊緊捂著胸口的手——那手指按壓的位置,正是天尊印烙印深處所在。
“不錯……好痛……”玄冥的聲音驟然低沉下去,帶著一種穿透時空的疲憊與悲涼,“那天機子……老狗!瞞天過海……竊盡天機……他用萬載靈龜的血脈精華……換了戰神之子體內真正的至尊戰血!生生……換走了!”
“換血?!”李云天的目光驟然凝固。這兩個字如同雷霆狠狠劈進心海深處!所有的痛苦、疑惑、追殺、陰謀……在這一刻仿佛終于尋到了線索!那些無數次催動體內天尊印時莫名的遲滯、血脈相連感中的一絲突兀冰冷、以及印記深處偶爾傳來的、絕非自身記憶的破碎畫面……種種滯澀和詭異的記憶碎片霎時間貫通!
玄冥老祖枯槁的臉上肌肉猛烈地抽搐了一下,那雙燃燒著猩紅火焰的眸子此刻正死死地盯著李云天眼中翻涌的驚愕、憤怒、還有驟然清晰的恨意。他緩緩地、帶著一種沉重的儀式感,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緩慢地卷起了那如同裹尸布般的、沾滿了陳年血跡和塵埃的破爛袍袖。
他左臂的皮膚呈一種詭異的青黑色,近乎干枯,上面卻并非李云天預想中的傷疤或符文,而是仿佛被燒烙在血肉深處、烙印在骨髓之上的一道印記!
那紋路活靈活現,宛如幽綠色的地獄冥炎在凝固的皮膚下陰森燃燒!火焰的尖端極不規則,仿佛千萬根正在無聲咆哮的鬼爪,想要掙脫束縛,撕碎一切!紋路內部,無數更細碎、更玄奧的暗金色符號如同活物般在青黑色的背景上若隱若現,明滅閃爍,每一次光芒流轉都仿佛牽動了周遭空間的法則,連四周微弱的磷火都為之黯然失色,唯有這幽綠冥火是絕對的、帶著死亡本源氣息的核心!
這是……何等古老而可怕的力量印記!
“此乃……冥火印。”玄冥老祖的聲音如同穿越了萬古風霜,每一個字都仿佛敲打在銹蝕的銅鐘上,帶來深沉的回響,“是冥府的權柄……是本源力量的憑證……”
他看著李云天驚疑不定的眼神,那幽綠的火焰紋路仿佛感應到了某種存在,火焰尖端猛地向上躥升寸許!整個深淵空間的溫度似乎都隨之驟降了幾分!李云天胸口的天尊印再次傳來一波清晰的牽引感,但不同于之前的撕裂痛苦,更像是一種被強行喚醒的警惕!一種沉睡的兇物被同源異種力量驚醒時發出的低咆!
“而你……”
玄冥老祖的左手緩緩向前伸出,那燃燒著幽綠冥火印記的手臂正對著李云天的胸膛心臟方向。他猩紅的眸光死死鎖在李云天臉上,一字一句,如寒冰般砸落:
“小子,催動你那引以為傲的天尊印。”
“看它此刻,究竟是懼怕老夫?還是……該聽從召喚!”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巨大的琥珀,將兩人死死困在其中。李云天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每一次心跳都似乎引動著那冥火印幽暗的光芒無聲流轉、明滅變化。下方深淵中那如同億萬螞蟻啃噬的沙沙聲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絕對的死寂。
他緩緩閉目,將所有感知盡數收束于體內深處那金色的印記之上。意念如刀,帶著前所未有的警惕和某種豁出去驗證的決絕——倘若冥冥之中真有注定,就讓今日在此,揭開那纏繞他半生的疑云!
心神沉凝,意識化作無形的重錘,狠狠敲擊在代表天尊印核心的那股亙古尊貴、堂皇威嚴的力量本源之上。
“轟——!”
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這一錘砸下,反饋回來的不是力量的奔涌與掌控的快意,而是如同鑿擊在億萬年玄冰鑄就的壁壘之上!
金芒驟然在胸腹間猛烈爆開!不再是溫熱的覺醒,不再是力量的奔流。是劇痛!足以將他靈魂都撕裂的劇痛!仿佛有一頭被鎮壓在印記最深處的遠古兇獸,受到這強行催動猛地掙扎暴怒!一股截然不同的、陰冷、暴戾、如同九幽極寒之風般的暗流,竟從那璀璨金芒的核心深處猛然爆散!瞬息間沿著他全身經絡瘋狂反噬!
嗡——!
不止是痛!李云天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瞳孔因為劇痛和極致的驚訝而收縮到了針尖大小!他看到自己按在胸口的右手掌心瞬間被一股無法抑制的金光穿透!那金光不像過去那樣柔和威嚴,而是尖銳、狂暴、帶著一種被強行扭曲而迸發出的毀滅意志!金光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印在他皮膚上,熾烈的灼痛感與體內撕裂經脈的冰寒力量形成可怖的交響!
“呃啊——!!”
一聲無法壓抑的、混合著痛苦與狂暴意志的低吼從李云天緊咬的牙關中迸出。汗水如同決堤般從額角洶涌而下。
對面,就在李云天掌中那狂暴金光爆發的同一瞬間——
“呼啦!”
玄冥老祖左臂上那道幽綠的冥火印痕猛地光芒大盛!所有原本陰燃飄動的火焰尖端驟然拉長、暴烈騰空!原本青黑色的皮膚上,數之不盡的暗金色符文化作實質的金線,在幽綠的火焰背景上瘋狂流轉、組合、變幻!一個古老、威嚴、帶著死亡判決氣息的無形印痕虛影瞬間浮現!它甫一出現,便如同無底漩渦般瘋狂吞噬著周圍的光線與靈力!連李云天掌中狂暴炸開的金光都像被無形的巨力拉扯著,一部分光流不受控制地流向那幽綠符文組成的漩渦!整個黑石大殿猛地一暗!
金色的天尊印爆發!與那幽綠燃燒的冥火印形成詭異的共鳴!光芒交織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玄冥老祖那布滿冰霜的、枯槁的臉上出現了瞬間的震動。他那兩簇燃燒的血紅火焰劇烈地閃動了一下,一種近乎“果然如此”卻又無法完全理解的驚疑、悲愴、甚至是一絲……解脫?復雜而矛盾的情緒在他眼中瘋狂掠過。
就在這時——
“嗚嗷嗷……!!!”
一聲完全不屬于凡塵的、蘊含著無邊怨恨與渴望的嘶吼,如同萬億怨毒的靈魂被驚醒合鳴,猛地自骨橋對面!自那沉埋于遺跡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