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個南粵州知府之女,居然還真的厚著臉皮走到了京城。
不過尚不等她參選,她爹就因為貪腐數額巨大被查辦了。
她也由官家之女變成了罪臣之女,被羈押了起來。
與此同時,她家的姻親安南侯府也受到牽連,全家被奪爵抄家。
江暖細細的回想著這件事,突然覺得有點“渣二代事故體”,也就是特別招渣二代。
前有安南侯府的嫡女鄭婉茹,中間有永州知府之子楊禮,后又有這個南粵州知府之女。
所遇一個比一個渣,渣渣不一樣,真是夠夠的了。
江暖摸著下巴問白澤:“小澤澤,你說我老這么衰,是不是不小心得罪哪路神仙了?
你給指條道,我改日定去拜拜山頭!”
白澤甩了甩尾巴,翻了個大白眼:“算了吧。你拜神還不如多拜拜本大人。
本大人可是瑞獸,你要是把本大人給侍候高興了,本大人發發威,說不定你的霉運解了。”
“怎么伺候?”
“比如給本大人連續做一個月的炒了糖色的紅燒肉什么的。”
“呵!”江暖冷笑,那我還是繼續招渣好了。反正我是公主,最終吃虧的只是渣渣們。”
除了以上幾個人的信外,江暖還收了一封超級厚的信。
是時長空給她寫的,足足十七頁紙,江暖覺得這家伙簡直就是瘋了。
不過仔細看日期,并不是同一天寫的。
而是自打上次從馮乘回京后,就陸陸續續寫下的。
有時候是一首小詩。有時候是一段人生感悟。
有時候干脆是一篇日記,又或許者記錄了某件有趣的事情......等等。
都是與他或是與自己有關的。
感覺,就像是把他的日常生活,明明白白剖析在自己面前一樣。
老實說,這種感覺真的很特別,也......怪讓人喜歡的。
因為這封信實在太厚,江暖覺得自己不回信好像有些不太厚道。
可回吧,一時又不知道寫什么。躊躇之間,只好暫時擱下。
擱著擱著,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直到一個月后她再次收到了時長空的來信。
這回信上只有一句話:“情知海上三年別,不寄云間一紙書。”
江暖這才想起來,自己竟把回信這事兒給忘了。
這字寫的鐵鉤銀畫的,哪怕隔著千里之遙,江暖都能感覺到寫字之人滿滿的怨氣。
罷了罷了,不就是一封回信嗎。
她不會寫詩還不會寫流水賬嗎?
于是就把自己這大半年來,所有做過的事情全都給寫了上去,用自制的碳筆,寫了滿滿的十九張紙。
比他的十七張還多兩張,而且每張都密密麻麻的,字又小又多。
她就不信累不死那家伙的眼睛。
寫完后,封上口隨即讓人發了出去,之后就不管了。
且說京城那邊的時長空在收到江暖的回信后,一連好幾天那嘴角都是上揚著的,包括上朝的時候。
接人待事的態度也分外和藹可親,倒把習慣了他冷臉的百官們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受寵若驚。
就連明光帝都看出他的不同來,還曾同劉公公吐槽:“時長空這小子是碰到什么好了,這幾天高興成這樣。”
劉公公心中暗暗發苦,暗道,還能因為什么事,多半是同你的寶貝大閨女好上了。
偏偏這話兒他還沒法說,只能說自己不知道。
英國公世子程昱可就沒這顧慮了,這日下朝的時候,直接拽住了時長空。
“我說老時,你最近幾天不對勁兒呀。
我觀你這一臉春風得意,春意盎然,春光蕩漾的.
憑我過來人的經驗,你這是好事近了?”
難得的,時長空竟然也沒有否認,而是“嗯”了一聲。
這一個“嗯”字,如同晴天霹靂,直把個程大世子劈得是外焦里嫩。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靠,你說真的?
究竟是哪家的小姐這么走運,竟然入了你時長空的眼!”
時長空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了。
“時機未到,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不是吧,老時。你連我都瞞著,還是不是兄弟了?”
“不是!”
“靠......你你你,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程昱嘴里埋怨著,心里卻是對那位“幸運”的姑娘更好奇了。
時長空這邊發生的事情,江暖并不知道。
做為一個每天從睜開眼睛就忙到天黑的農女公主。
她是真沒那么多時間浪費在那些虛無縹緲的情情愛愛上。
愛情這東西,對于她來說,有也行,沒有也能過。
再怎么著也比不過事業香,因為愛情會背叛你,但事業不會。
八月,勾藍瑤寨的葡萄熟了。
江暖的萬畝葡萄園今年也是第一次掛果,雖然不是豐產。
但收獲的果實釀制出來的葡萄酒,仍然比往年翻了三番。
從葡萄園回來后,圍墻邊上的那兩株番茄也熟了,先后收獲了十七個果子。
江暖一個沒舍得吃,全都摘下來收拾干凈,留做了種子。
九月,板栗開口的時節。
江暖特地擠出兩天時間,帶人上山撿回了兩百多斤板栗,全都做成了糖炒栗子。
絕大多數都存進了空間戒指里。
她的皇帝爹喜歡吃這個,將來帶去京城給他,順便也給從未吃過的哥哥們分些。
對了,還有李靖城那個小豆丁。
十月,是除了雙搶外,江暖最忙碌的月份。
二季水稻、油茶苞,花生、紅薯,全都擠在這個月成熟。
江暖忙的腳不沾地,恨不能變出三頭六臂來。
好在油茶樹她早已經承包了出去,并不需要她自己出人手采摘。
有空的時候就派人過去幫幫忙,如今沒空就只能讓承包戶們自己摘了。
她只管著自己莊子里的事。
高產水稻收獲后曬干吹去秕谷一過秤,平均畝產727斤。
比今年第一季度每畝的739斤,少了十二斤,也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其次就是院子里的花生。
江暖帶人小心地拔出來,又拿耙子仔細的翻了一遍土,爭取把遺落在土里的花生一顆不落的撿回來。
收獲后的花生,江暖只拿出一小盆來煮了鹽水鮮花生,給家里的每個人都發了兩顆,算是嘗了個味兒。
其余的全部曬干留作種子。
之后就是收紅薯了。
挖紅薯那天,江暖特地邀請了馮乘縣令姚縣令,以及附近幾個村的村長和里長過來做見證。
結果紅薯出土的那一瞬間,看著主根上那一串串沉甸甸的果實,這些家伙直接瘋了。
扯出衣服下擺,把全是泥巴的紅薯兜在衣服里。
又哭又笑又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中舉后入魔了。
當初分兩次扦插,前后相差不過幾天。
種了十一畝多一點的地方,收完了一過秤,總共收獲了47,000多斤紅薯,算下來平均畝產4218斤。
畝產幾千斤的糧食啊,千百年來,這還是第一回見到,大家伙怎么能不瘋?
若非還有最后一絲理智,顧忌著江暖是個姑娘。
否則非得把她給扔上天拋上幾拋不可。
收完了紅薯緊接著就輪到了甘蔗。
與此同時,朝廷派來學習制糖技術的人員也到了。
這一批總共是三十人。
因為家里實在住不開,江暖不得已把他們其中一部分人安置在其他村民家中。
當然不白住,她給錢。
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已經到了十一月初八。
離她二哥李容洛的婚禮臘月十九,只剩一個月零十一天了。
時間不等人,江暖趕緊收拾收拾,于次日冬月初十。
帶著白澤和朱嬤嬤等人第二次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這次江暖沒再帶豆蔻。
小丫頭膽子到底太小了些,在皇宮里戰戰兢兢的。
唯恐一不小心做錯了事就被砍了腦袋。
為了小丫頭的身心健康著想,江暖還是決定把她留在家里,跟她母親孫娘子一起有個伴。
出發那天,江暖沒讓任何人送。
只讓人裝好船,靜靜悄悄順順利利的開了航。
時間緊,為了趕路,江暖一行是曉行夜宿,就連中午飯也是在船上吃的。
如此緊趕慢趕,終于在離開馮乘縣六天駛入了云夢澤中。
盡管已是初冬,空氣中已微微有了一絲寒意。
然云夢澤中仍然有大量的水鳥逗留在此,有鷺、雁、灰鶴,野鴨等,又或許這里原本就是它們的越冬之地。
此時金烏西墜,微風輕柔的拂過湖面,帶起一片波光粼粼。
推開軒窗,“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絕美景色隨處可見,江山如畫。
臨近天黑時,樓船靠上了岳州府的碼頭。
在城里休息一夜后,次日一早,一行人又換乘馬車直奔京城而去。
越往北走越冷,走到汝寧府時,一行遭遇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
因為雪實在太厚,無法行路,眾人只得在客棧里暫住兩天,等雪稍稍化一化再行上路。
因為耽擱的這兩天,時間更緊了。
一行不得不加緊時間趕路,因為錯過了宿頭,這日晚不得不在路邊的一個小野店里休息。
好在這店雖然小、破了些,倒也還干凈。店里生了炭火,燒的旺旺的也暖和。
老板一家做事情很利索,沒讓江暖他們等多久,就上了菜。
還沒等朱嬤嬤摸出銀針來,白澤卻是突然“嗷”的一聲暴起,打翻了桌上的菜。
“暖暖,菜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