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越打越兇,嘴里罵罵咧咧地發泄著下午的委屈:“那個小賤人!還有那些服務員!都看不起我!”她一腳踹在余介腿彎,看著他踉蹌著跪下,才稍微解了點氣。
打的太狠了,余放站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喉嚨里發出焦急的嗚咽聲。她看著余介蜷縮在地上,用手臂護住頭,單薄的肩膀微微顫抖。明明下午在廚房,他還在認真地給她準備晚餐;明明剛才擦桌子時,他還特意把她的狗盆擦得干干凈凈。
“夠了!”余放忍不住沖過去,用身體擋在余介面前,對著余秋雨齜牙低吼。她知道自己攔不住,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孩子被這樣無端毆打。
余秋雨被突然竄出來的狗嚇了一跳,隨即更加憤怒:“連你也敢兇我?!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她抬腳就要踹,卻在看到余放那雙憤怒的眼睛時,莫名地頓住了。
這眼神太像人了,帶著一種指責?
她愣了愣,看著護在余介身前的小狗,又看看地上狼狽的男孩,突然覺得一陣煩躁。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心里的火氣散了大半,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疲憊。
“滾回你房間去!”余秋雨惡狠狠地瞪了余介一眼,轉身上樓摔上了自己的房門。
余放見余秋雨回房間了,偷偷摸摸的去了小反派房間,見他正木楞的坐在床邊。
余放把腦袋埋在余介懷里,尾巴有氣無力地掃著地板,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全宇宙最冤的狗了。
招誰惹誰了?不過是換毛期顯得潦草了點,就被天道女主當眾說丑;不過是跟著主人出來吃頓飯,主人就莫名其妙成了“虐待動物嫌疑人”;最后還得她陪著挨頓無名火,這狗生簡直太難了!
她用鼻尖蹭了蹭余介的衣角,感受著男孩輕輕撫摸自己后背的動作,思緒又飄到了下午的餐廳風波上。世界意識只給她劇透了小反派的悲慘童年,對男女主的劇情半個字都沒提,這簡直是“信息差虐待”!
“說不定能從主角那邊找突破口呢?”余放甩甩耳朵,暗自琢磨。雖然今天和女主的初遇不太愉快,但至少證明了劇情人物是可以接觸的,嗯,最重要的是不能對著干。
余秋雨對女主那個帥哥小叔叔明顯有意思,以后說不定還會去那家餐廳蹲點,到時候總能找到機會接觸女主。
正想得入神,后頸的毛發被輕輕揉了揉,帶著讓人安心的力度。余介的撫摸總是很輕柔,不像余秋雨那樣帶著敷衍的炫耀,而是真的在安撫。溫暖的觸感順著毛發蔓延到全身,加上吃飽喝足的慵懶,余放的眼皮開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算了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打了個哈欠,把腦袋往余介懷里埋得更深,“反正時間還長,總能等到機會的。”
意識漸漸模糊,最后只剩下耳邊平穩的心跳聲和規律的撫摸,像一首溫柔的催眠曲。
余介低頭看著懷里已經睡熟的小狗,粉嫩的小舌頭還露在外面,尾巴尖偶爾輕輕顫一下,大概是在做什么美夢。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眼底的陰霾被這突如其來的柔軟驅散了不少。
今天挨打的疼痛好像都減輕了些,后背的鈍痛、手心的擦傷,在抱著這團溫熱的小毛球時,似乎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生怕吵醒懷里的小家伙,動作輕柔得像捧著易碎的珍寶。走到客廳的狗窩旁,他輕輕將余放放進去,又拉過旁邊的小毯子,給她蓋在了身上。
小狗咂了咂嘴,往毯子深處鉆了鉆,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余介蹲在狗窩旁看了一會兒,直到確認她睡得安穩,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黑暗中,他躺在床上,腦海里卻反復回放著剛才的畫面。小狗擋在他身前齜牙低吼的樣子,柔軟的毛蹭過手心的觸感,還有睡夢中安穩的呼吸聲。
或許,這個家里也不是全然的黑暗。
余放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酣睡給了男孩怎樣的慰藉,她正在夢里追著一塊巨大的牛排狂奔,跑得不亦樂乎。畢竟對現在的她來說,天大的劇情都沒有睡個好覺重要,因為養精蓄銳,才能繼續幫反派找到一條好的出路,順便保住自己這條容易躺槍的狗命。
接下來的日子,余秋雨果然沒再帶余放出過門。余放暗自猜測,八成是嫌她換毛期顏值下滑,帶出去丟面子。不過這正合她意,宅家多舒服,總比去餐廳招惹女主強。
可安穩日子沒過幾天,新的“任務”就來了,余秋雨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要余介每天晚上出去遛狗,美其名曰“不能總悶在屋里,得運動”。至于她自己?當然是窩在沙發上刷手機,這種“苦差事”自然要交給余介。
余放一百個不愿意:她根本不需要什么戶外運動!天天宅在屋里吃零食睡大覺,才是穿越狗的幸福生活!
更何況她之前的幾次出門體驗堪稱噩夢,別的狗見面不是齜牙咧嘴就是追著聞屁股,這些都忍了,最讓她崩潰的是總有公狗想騎她!每次都嚇得她魂飛魄散,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狗裝死”。
這天余介放學后,“放放,我們該出去了。”余介拿著 P繩走到客廳,聲音里帶著點無奈。
余放一看那繩子就條件反射地往后縮,轉身就往沙發底下鉆。一人一狗展開了激烈的“抓捕大戰”,余介追得滿頭大汗,她躲得靈活至極,客廳里雞飛狗跳。
就在這時,門鎖“咔噠”一聲響,余秋雨回來了!余放嚇得一個激靈,立馬從沙發底下鉆出來,顛顛地跑到余介身邊站好,還主動把脖子往 P繩里送。
上次就因為余介抓不到她,被余秋雨看見了,結果又是一頓好打。她可不想因為這點事害余介再次挨打,指不定孩子怨氣值飆升,提前把她毒死怎么辦?
余秋雨斜著眼掃了他們一眼,滿臉不耐煩。
“姑姑,我帶放放去運動。”余介趕緊開口,把繩子攥得緊緊的
“嗯,趕緊走。”余秋雨揮揮手,那嫌棄的眼神仿佛在趕兩只礙眼的蒼蠅。
剛走出單元門,余放就松了口氣,心里暗暗慶幸:“還好沒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