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下午,余秋雨難得沒上班,突發奇想地要帶余放出去吃飯。余放起初還有些抵觸,被繩子牽著走的感覺總讓她想起“遛狗”這個詞,多少有點傷自尊。
可真等被牽出門,感受著傍晚微涼的風拂過毛發,她倒也慢慢適應了,小尾巴甚至不自覺地搖了起來。
余秋雨選了家掛著“寵物友好”牌子的餐廳,門口還貼心地放著寵物飲水盆。
剛一進門,余放就聞到了各種食物的香氣,其中不乏專為寵物準備的肉香。余秋雨熟門熟路地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給她點了份頂級犬糧配鮮煮雞胸肉的套餐,自己則點了杯雞尾酒,眼神卻直勾勾地飄向斜對角的座位。
余放叼著勺子扒拉著碗里的肉,順便用余光打量那個讓余秋雨魂不守舍的目標,是個背對著她們的男人,身形挺拔,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單看背影就透著股清雋的氣質,確實是余秋雨會喜歡的類型。
搞明白自己是被當成了“撩漢道具”,余放也懶得再關心,專心致志地對付眼前的美食。這餐廳的寵物餐做得確實精致,雞肉燉得軟爛入味,還混著胡蘿卜丁和南瓜泥,比家里的狗飯多了幾分新意。
就在她吃得正香時,一個軟糯糯的童聲突然在桌邊響起:“咦,這狗狗好丑呀,還瘦瘦的。”
余放啃肉的動作猛地一頓——什么?她抬起頭,對上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心里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瘦她認,畢竟正卡在那不上不下的換毛期,一身絨毛掉得哪兒都是,瞧著確實沒平日那般蓬松精神;可要說丑?那簡直是往賽級德牧的血統上潑臟水!
她分明有著油亮得能反光的黑背毛,一雙杏仁眼利得像淬了光,連寵物醫院的醫生都直夸是難得的好品相幼犬,不過是換毛期暫時顯得潦草了些,怎么就挨得上“丑”字?
“阿姨,你是不是不給它吃飯呀?不然狗狗怎么會又瘦又丑!”小女孩說著就要伸手摸她的腦袋。
“你說什么?!”余秋雨的尖銳嗓音瞬間炸響,猛地拍開小女孩的手,“我虐待我的狗?你個小屁孩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滾遠點,別用你的臟手碰我的狗!”
余放立刻配合地弓起背,發出“嗚嗚”的低吼,齜著小牙恐嚇,這波她絕對站余秋雨!畢竟她天天給自己喝羊奶吃肉,這點自己心里還是清楚的!
小女孩被突然的打了手又兇巴巴的狗嚇了一跳,踉蹌著后退兩步,隨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豆大的淚珠滾了滿臉,別提多委屈了。
余秋雨厭惡地皺起眉,眼神里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哭什么哭?小孩子就是麻煩,跟家里那個討債鬼一樣討厭。”
余放甩甩尾巴,幸災樂禍地看著小女孩哭,讓你說我丑!活該!她穿到這身體里這么久,見過的人無不夸她漂亮神氣,今天還是頭一回被人說丑,這口氣可咽不下去!
就在這時,腦海里突然響起世界意識的聲音,帶著一絲看好戲的幸災樂禍:“她是天道女主,你們要倒霉了。”
余放:“???”
還沒等她消化完這句話,一個清朗的男聲就從旁邊傳來:“怎么了糖糖?誰欺負你了?”
來人正是余秋雨盯著的那個帥哥!他快步走到小女孩身邊,彎腰將她抱起,眼神里滿是擔心。
“小叔叔,是她!”小女孩摟著男人的脖子,哭哭啼啼地指著余秋雨,“我說她的狗狗瘦瘦的,她就打我,還讓我滾……”
余秋雨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手忙腳亂地擺手:“我沒有!我就是……就是輕輕碰了一下……”話沒說完就卡殼了,只剩下尷尬的僵硬和無措,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男人抱著小女孩,目光平靜地看向余秋雨,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女士,糖糖年紀小,不懂狗狗換毛期的樣子,說話沒分寸是她的不對,您多擔待。但您厲聲指責一個孩子,就是您的不對了。這家餐廳以后不歡迎你們,請盡快離開。”
話音剛落,兩個服務員就快步走了過來,客氣卻堅決地做出了“請”的手勢。
余放簡直氣歪了狗嘴,什么叫“多擔待”?明明是這小丫頭先出口傷人!還有這男人,長得人模人樣,怎么是非不分?
被半請半趕地出了餐廳,余秋雨氣得一路罵罵咧咧,把牽狗繩拽得死緊。余放被勒得脖子疼,心里卻在瘋狂吐槽:果然是小說世界,劇情的力量太強大了!合著反派一家是自帶“倒霉體質”嗎?余介還沒正式黑化呢,余秋雨這“預備役反派”就先招惹上天道女主了,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她抬頭看了看氣呼呼的余秋雨,又想起餐廳里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孩,忽然有種預感,這平靜的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餐廳風波的余怒還沒消,余秋雨幾乎是拖著余放摔開家門的。剛把牽狗繩狠狠扔在地上,她就一眼瞥見了正在擦桌子的余介,滿腔的怒火瞬間找到了宣泄口。
“你個喪門星!一天到晚在家礙眼,害得我出門都晦氣!”她像頭失控的野獸,幾步沖過去就揪住余介的胳膊,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屋里格外刺耳。余介被打得偏過頭,嘴角立刻泛起紅痕,卻依舊一聲不吭,只是攥緊了手里的抹布。
余放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得往后縮了縮,心里咯噔一下——壞了,這是把餐廳的氣全撒在孩子身上了。她想上前阻攔,可看著余秋雨猩紅的眼睛,又硬生生停住了腳步。她太清楚了,現在上去只會火上澆油,說不定還會讓余介挨得更重。
“看什么看?還敢瞪我?”余秋雨見他不說話,更是怒火中燒,隨手抄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就往他身上砸,“要不是你這個拖油瓶在家,我怎么會心情不好?要不是你,我怎么會被人趕出來?!”
遙控器砸在背上發出悶響,余介疼得身子一僵,卻依舊挺直著脊背,任由余秋雨的打罵落在身上。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遷怒,從被領養那天起,他就成了這個女人所有負面情緒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