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七七的鬧鈴在識海里炸響時,陸晚緹正夢見自己躺在馬爾代夫的沙灘上喝椰汁。她猛地睜眼,窗外還是濃墨般的夜色,唯有自動面點機還在不知疲倦地吐著素菜包子。
"才四點多啊..."她把臉埋進枕頭,聲音悶悶的,"古人起得比雞還早..."
小語凝在搖籃里蹬了蹬腿,發出小奶貓似的哼唧。陸晚緹認命地爬起來,指尖剛碰到奶瓶就凍得一哆嗦。深秋的寒氣滲進骨髓,她哈出的白氣在油燈下像團鬼火。
"宿主,再不去驛站就搶不到好位置了。"七七的光球在她眼前蹦跶,"昨天賣包子的老王說要占你攤位呢。"
陸晚緹系襦裙的手一頓。銅鏡里映出張憔悴的臉——眼下掛著青黑,原本瑩潤的嘴唇干裂起皮。才擺攤半月,她纖纖玉指已經磨出薄繭,手腕腫得戴不上首飾,每次都需要擦商場的藥膏才恢復正常。
"這哪是度假?分明是勞改。"她狠狠咬了口熱肉包子,突然鼻尖一酸,"古代的日子太難過,比上個七零年代還要難過,又冷又窮,還要帶孩子"
說著說著竟真落下淚來。淚珠砸在妹妹的小臉上,嬰兒茫然地眨眨眼,伸出胖手去夠姐姐的下巴。
"要不..."陸晚緹突然問七七,"咱們給小語凝找戶好人家,直接脫離世界吧?"
七七光球劇烈閃爍:【宿主。規則不允許】
"知道知道,活夠壽數才能申請脫離。"她泄氣地抱起妹妹,"可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七七直接說道【宿主存了一筆錢,去盛京買套宅子,買幾個丫頭,婆子,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陸晚緹看著手上兩百銀兩都不夠,盛京的大點房子最低都需要500銀兩。還努力起來干活吧,灶臺上,最后一籠素菜包正好出屜。
香菇混著白菜的清香飄滿屋子,本該讓人食欲大動,陸晚緹卻只覺得反胃,任誰頓頓吃包子都會這樣。
陸晚緹背著妹妹,從青石村出發,到驛站的路她已走得爛熟,閉著眼都能數出哪里該左轉避坑,遠處天際剛泛起魚肚白,官道上已有零星的牛車吱扭作響。
"晚丫頭。"胡姐老遠就招手,"快來你攤位。"
陸晚緹小跑過去,只見自己常駐的位置被擦得锃亮,旁邊桌上還擺著壺熱茶。胡姐擠擠眼:"特意給你留的,昨兒那些商人念叨你的辣醬呢。"
熱茶入喉,陸晚緹終于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她利落地從倉庫推出餐車,旁邊支起鍋灶把湯加入加熱,旁邊地上繼續拿出爐子蒸包子。車上的包子已經在家里蒸好。
忽然聽見七七驚呼:【宿主,赫連決又來了】
官道盡頭,一隊玄甲鐵騎踏碎晨霧而來。為首那人身姿如松,黑色大氅下隱約可見軟甲寒光,不是赫連決又是誰?
"陰魂不散..."陸晚緹手一抖,熱湯濺在手背。她慌忙背過身假裝調餡料,心跳如擂鼓。
鐵騎在驛站外停下。赫連決翻身下馬,玄鐵靴踏在霜地上咔嚓作響。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可那雙鳳眼里卻凝著化不開的冰。
"客官要點什么?"陸晚緹強作鎮定,聲音卻比平日高了八度。
赫連決目光掃過蒸籠。白霧后少女眼下的青黑無所遁形,紅腫手腕上還有道新鮮燙痕。他忽然伸手扣住她腕子:"細作都這般嬌氣?"
"什么細作?"陸晚緹掙了掙,反倒被拽得一個踉蹌。她突然紅了眼眶:"我一天就睡三個時辰,賺的銀子還不夠買盒凍瘡膏..."
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委屈巴巴的語氣,簡直和當年寧晚練劍磨破手時一模一樣。
赫連決瞳孔驟縮,她到底怎么學了多久,連語氣都那么像寧晚。他松開手,從懷中掏出個瓷瓶扔在案板上:"抹三天。"
轉身時,聲音輕得只有她能聽見:"酉時收攤后等著。"
直到鐵騎消失在官道盡頭,陸晚緹才腿軟地扶住推車。瓷瓶里是上好的玉容膏,皇室專供,當年寧晚撒嬌討要都難得一瓶。
"完了..."陸晚緹的手指機械地捏著包子褶,面皮在她掌心被捏得變了形,"他懷疑我是細作了。"
七七突然彈出一條刺目的紅色提示:【緊急任務:活過今晚。獎勵:100萬積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