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還沒來得及回答,系統就給出了新任務。
“解決陸凜川的厭食癥,成功可以獲得隨機小吃食譜一套,更能加快奶奶的病情恢復。”
蘇映雪正愁沒有新的食譜,看到系統的任務聲明,立馬點頭答應。“好的!黃影后。”
黃亦斐笑著讓蘇映雪改口:“叫我黃姨就行了。”
蘇映雪點頭,又專心做菜,蝦再加點料汁就好了。一大盆的噴香的基圍蝦出鍋,色澤紅亮,蝦肉鮮嫩彈牙。配上辣椒和花椒的香氣。引人食欲大開。
許青青已經把湯都熬好了,新鮮排骨肉質鮮美嫩紅,配上淡褐色的湯底,一股子蓮藕的鮮味涌上鼻尖。砂鍋里的排骨藕湯此刻已泛起細密的氣泡。
蘇映雪握著木勺輕輕攪動查看,粉藕塊在琥珀色湯水中若隱若現。“蓮藕要選九孔的才粉糯。“她笑著往鍋里添了兩片姜,對著黃亦斐說著
“我今早特意去菜市場挑的洪湖藕,您聞聞這股子清甜味兒。“
“喲!還是九孔的蓮藕,這種在我們老家倒是遍地都是,這里可不好買。”黃亦斐正是楚省人,看著蓮藕頓感親切,嘴里嘟囔著,“小時候,我還給小川熬過。里面還加了點胡椒。他是最愛喝的。。。”
還沒有說完,就被導演叫走,說是去再試試打光和戲服。
“青青,再燜一會更香。加點我帶來的寧夏的枸杞。”蘇映雪話音未落,許國慶已經變戲法似的從調料架摸出寧夏特級枸杞,深紅的果實滾進砂鍋里,融入湯里面更顯嬌艷。
許青青早已備好白瓷盤,聞言利落地將娃娃菜葉片逐片剝開。蘇映雪接過許國慶遞來的火腿絲,均勻撒在菜心凹陷處:“等下蒸的時候蓋層白菜葉,這樣蒸汽循環均勻,菜幫子也不會干。“她轉身打開蒸箱,100度的暖霧漸漸漫上磨砂玻璃門。
“叮——“蒸箱發出輕響。蘇映雪戴上防燙手套,掀開箱門的瞬間,混合著蝦油與火腿鮮香的霧氣撲面而來。娃娃菜蒸得恰到好處,翡翠般的菜葉裹著晶亮湯汁,頂端的火腿絲泛著瑪瑙似的光澤。
這火腿絲也是系統贈送的,金華火腿絲特別鮮香醇厚。蘇映雪將最后一點薄鹽生抽淋在擺成花朵狀的娃娃菜上,指尖還沾著蒜末的清香。“國慶叔,這道清蒸娃娃菜用高湯提鮮,您嘗嘗看咸淡夠不夠?“她轉頭看向站在灶臺邊的許國慶,后者正踮腳往砂鍋里添熱水。
“夠啦夠啦!“許國慶站在廚房里,白色廚師服袖口沾著點蝦仁的油光,“小蘇的手藝我還能信不過?上次那北京烤鴨剩了一點鴨架我帶回去,被老婆都夸了三天。“
蘇映雪將蒸好的娃娃菜裝進青花瓷盤,淋上用蝦頭熬制的琥珀色高湯。蒸騰的熱氣里,許國慶正把砂鍋里的湯羹小心倒入大盆里,許青青踮腳往湯里面里放上一把飽滿的紅棗。最左邊一大盆的油燜基圍蝦,香氣逼人。勾引的人饞蟲都出來了。
幾個人的影子在廚房陽光下交疊,像一鍋慢慢熬煮的濃湯,漸漸沁出溫暖的味道。
等幾個人忙完之后已經快一點半了。今天的菜有點費時間,蝦都是一個一個挑蝦線的,熬湯也熬了幾個鐘頭。但成品不錯。
陸凜川來的時候,嚇了蘇映雪一大跳。百十來斤的樣子都不到,可偏偏是個大高個。身高直逼一米九,身上卻骨廋如材。他似乎餓的都走不動。是后面的保鏢推著輪椅走過來的。
“凜川,今天吃飯好點了嗎?”黃亦斐匆匆試完戲,就趕過來先詢問助理。
然后連忙跟蘇映雪介紹。
“這我兒子陸凜川。”
“少爺今天還是一口沒動,剛剛早上王醫生跟他打的營養針。”后面綠色衣服助理開口。
陸凜川坐在餐桌前時,整個人像一尊被雨水泡得發脹的石像——瘦削的肩胛骨抵著襯衫領口,凸出兩道嶙峋的弧度,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刺破布料。他修長的手指搭在餐盤邊緣,指節泛著不健康的青白,指甲蓋沒有血色。
蘇映雪將清蒸娃娃菜推到他面前時,注意到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卻不是吞咽的本能,而是條件反射般的防御動作。他的視線死死鎖在盤子里堆成小山的大蝦上,蝦殼被蒸得通紅,泛著油潤的光澤,可他的瞳孔卻微微收縮,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適的東西。
“嘗嘗這個。“蘇映雪夾起一塊裹著琥珀色湯汁的藕塊,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洪湖九孔藕,粉得很,湯里還放了紅棗和枸杞。“、
她的筷子尖在距離陸凜川唇邊半寸的地方停住了,像被無形的屏障彈開。少年的睫毛顫了顫,下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連帶著下巴線條都顯得鋒利起來。
黃亦斐端著湯盅的手頓了頓,湯面上浮著的枸杞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小川,這湯我特意讓蘇映雪加了胡椒,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
話音未落,少年突然往后靠進椅背,脊背繃得像是拉滿的弓弦。他的鼻翼輕微翕動,卻沒有嗅到食物香氣的愉悅,反而像是在忍受某種刺鼻的氣味——實際上,桌上不過是娃娃菜的蝦油清香、排骨藕湯的醇厚甜香,以及火腿絲若有似無的咸鮮。
“我不餓。“他開口時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疲憊感,像是這句話已經在喉嚨里滾了千百遍。蘇映雪注意到他的顴骨高高凸起,在燈光下投下兩道明顯的陰影,嘴唇干裂起皮,卻連抿一口水的**都沒有。
當許國慶試圖往他碗里夾一塊粉藕時,少年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袖口滑落露出腕骨——那截突出的腕骨細得驚人,皮膚薄得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還有針孔,像隨時會折斷的蘆葦稈。
更令人揪心的是他眼中的麻木。當蘇映雪把蒸得晶瑩剔透的娃娃菜再次推近時,他甚至沒有表現出厭惡,只是靜靜地看著,眼神空洞得像一潭被抽干了水的古井。
他的身體保持著僵硬的坐姿,背部挺直得近乎刻板,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仿佛稍微放松就會泄露某種脆弱的情緒。
“就吃一小口。“黃亦斐的聲音放得更柔了,舀起一勺湯輕輕吹了吹,“你看這枸杞,你小時候總說像紅寶石...“湯勺遞到唇邊時,陸凜川的睫毛劇烈抖動了一下,卻依然固執地別過臉去。
他的呼吸很淺,胸膛幾乎沒有起伏,像是連維持最基本的生理活動都在消耗全部力氣。
直到蘇映雪悄悄把一小碟油燜大蝦推到他手邊,蝦殼上的紅油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蝦肉被蒸得微微蜷曲,露出里面雪白的肌理。
蘇映雪看著他沒有力氣,悄悄的把蝦剝好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木勺輕輕舀了一勺娃娃菜的高湯,淋在蝦肉上。湯汁的鮮香混著火腿的咸醇,在空氣中緩緩散開。
陸凜川的指尖顫了顫,終于,緩慢地,像是被無形的手牽引著,朝著那碟蝦挪動了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