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宴簡易帳篷搭成的臨時會議室里,葉陸正蹲在地上調整反光板角度,身旁堆著幾箱還沒拆封的道具。副導演湊過來,手里捏著場記板,滿臉期待。
老孟:“葉導,跟您商量個事兒——咱們這兒戲份還有五六天就能拍完,橫店的棚景都訂好了,要不…提前一天收工?這鬼地方連啤酒都不好買!”
葉陸揉著發酸的后頸,瞥了眼窗外光禿禿的山頭:“成啊,反正那場重頭戲明天拍完,剩下就是些空鏡。”突然手機震動,屏幕跳出“黃亦斐經紀人林哥”的來電顯示!
葉陸接起電話:“喂?林哥?有什么事情嗎?”
電話那頭,經紀人林哥的聲音帶著職業性的熱情:“葉導!冒昧打擾了!我是黃亦斐的經紀人林祥。亦斐女士看了您這部《長安宴》的劇本,特別想特別出演‘周阿婆’這個角色——就是戲里賣野山貨的老太太,就三場戲,但她說‘這么好的戲,我得親自演’!”
葉陸手一抖,反光板“哐當”砸到腳邊:“啊?黃…黃影后?!”轉頭看向正在給武替系威亞的副導演,對方也瞪圓了眼睛。
“林哥,您確定沒搞錯?我們這就是個投資幾百萬的小破組,連攝影棚都是租的…”
林祥輕笑:“葉導,亦斐姐親自看了您發來的分鏡——她說‘菜里面傳承非遺文化,正是她所熱愛的傳統文化’。她不僅要演,還說要請個朋友來,幫您寫首貼合劇情的主題曲。”
葉陸咽了口唾沫:“等等…她真不是開玩笑?那我們這里地方偏…她過來有沒有忌口呢?我們廚房小,廚師就擅長做點盒飯…”
林祥:“亦斐姐說沒忌口,只要蘇映雪做的都愛吃,就這樣說好了!等會中午我們就過來。”
電話掛斷后,葉陸盯著屏幕上的“通話結束”發了三秒呆,突然一拍大腿沖進會議室。
葉陸中氣十足:“全體集合!開緊急會議!”
臨時搭建的食堂兼會議室,塑料凳上擠著道具師、化妝師、燈光師,蘇映雪系著圍裙站在人群外圍,手里還攥著半把蔥花。
燈光師小王激動搓手:“導演!真假的?黃影后要來?我上次在電影節遠遠看過她!那氣場!比咱們這山頭的風還強!”
化妝師阿珍翻看手機里的舊照:“我記得她二十年前拿影后那會兒,一部《春閨夢》哭碎了多少人的心…葉導,她演‘周阿婆’肯定絕了!”
武替老張撓頭:“那…她來咱這破地方拍,會不會嫌設備簡陋啊?咱那打光板還是借的…”
蘇映雪舉手:“導演,我問個實際的…她…她有什么忌口嗎?我今天打算做油燜基圍蝦,配排骨藕湯和清炒娃娃菜…”
葉陸扶額:“問題就在這兒!林姐說她沒忌口,你做的都愛吃!”
眾人嘩然。
突然,角落里傳來沈玉和朱曉曉的竊竊私語。
沈玉戳朱曉曉:“喂,你知不知道上次黃影后問過蘇映雪做菜的事?還特意讓助理來要了蘇映雪的之前的食譜…”
朱曉曉眨眼:“該不會…蘇映雪是黃影后的私生女吧?”她突然想到什么。“不對不對,我聽林哥提過,他家小公子有厭食癥,吃啥吐啥…”
沈玉瞪大眼:“等等!黃影后手機屏保好像是張少年的照片?她壓低聲音:“該不會是想給兒子找對象?蘇映雪這么能干,又會做飯又會演戲。”
她們說著瞥了眼蘇映雪的圍裙…
門外,助理小劉突然推開門,大喊一聲:“影后的車來了!”
一群人趕緊圍過去。蘇映雪拉著想去看熱鬧的許青青:“蝦蝦蝦,先做飯要緊。等會再來看影后!”
黃亦斐剛下車。眾人齊刷刷抬頭,有人小聲驚呼:“影后!真的是影后!”
黃亦斐抬手擋住正前方的葉陸,剛要開口的客套話,目光直接鎖住廚房方向:“閑話少說。劇本我看過了,打光稍后對。”
然后直接徑直朝廚房走去。喊了一聲:“你們誰是蘇映雪?”
道具師指廚房:“在那兒!正做蝦呢!”
黃亦斐大步穿過人群,葉陸的“歡迎詞”卡在喉嚨里,臉都綠了。
影視基地外的簡易廚房,鐵鍋里的基圍蝦正滋滋冒油,蘇映雪正踮腳夠架子上的辣椒罐,鍋里飄出濃郁的香氣。突然,一道高挑的身影風風火火闖進來——黃亦斐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眉眼利落,雖年近五十卻氣質逼人,身后跟著助理抱著劇本。
黃亦斐站在廚房門口,盯著蘇映雪翻炒蝦子的背影,聲音清亮:“蘇映雪,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家做飯?月薪五萬。”頓了頓,補充:“只要你把我兒子的厭食癥治好,我再額外發十萬獎金。”
全場死寂。葉陸的嘴角瘋狂抽搐,一把拽住黃亦斐的袖子。
葉陸憋紅臉:“黃姐!您過來第一句話是挖我廚師?!”
蘇映雪手一抖,鏟子差點掉地上,轉頭回答:“啊?可是…我只會做家常菜…”
黃亦斐盯著她的眼睛,認真:“我兒子就愛吃家常菜。”轉頭對葉陸:“葉導,您這劇組缺個駐組廚師?我按市場價雙倍付錢,我再跟您找一個廚師過來!”
周圍的群眾演員炸開了鍋。
演乞丐的小張夸張揮手:“蘇映雪,沒有你我們可怎么活!這才剛吃了幾天的好日子!”
演宮女的小王:“就是啊,這山溝溝里就屬你做的飯香!”
葉陸連忙擺手拒絕:“那可不行!我們簽了合約的!蘇映雪是我們劇組的專職廚師,不能說挖就挖!”
副導演看著女神黃影后,突然發了句神補刀:“導演,您當時不是說,不知道好不好吃,只給了一個月的錢,做臨時工呀!這馬上一個月到了。”
此言一出,現場氣氛瞬間凝固。黃亦斐卻笑了,笑聲爽朗又帶著幾分狡黠。
黃亦斐:“哎喲,葉導,原來蘇姑娘是臨時工啊!”轉頭看向蘇映雪,眼神真誠。那這樣,我不挖角了——從助理手里拿過一份合同。但我誠心誠意邀請你,來我家做一個月的客座廚師。月薪五萬,包吃包住,還有十萬的‘厭食癥治愈獎金’。”
她眨眨眼:“就當是幫我個忙,我兒子川兒…他真的需要你這樣的‘廚師’。”
蘇映雪有些猶豫,轉頭看向葉陸,后者撓了撓頭,正想開口。
黃亦斐又補了一句:“要是你不方便,沒關系,司機在路上,估計一個小時之后到,我讓他先直接過來吃盒飯。錢我照樣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