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玉快速跑到蘇映雪的廚房這里時,盒飯剛剛出爐,她老老實實的排隊著。朱曉曉本來在后面追著,看著油光鮮嫩的水煮魚片也走不動道。但還是再三強調,“小姐姐!今天最多半碗飯!”
沈玉迫不及待的點點頭,看著前方的隊伍,期待再快一點。
葉陸一看開飯了,連忙把陳明一行人拉來吃飯。
當陳明捧著手里的米飯。本來還想其他的采訪隊都是去餐館吃、或者去附近酒店吃。
葉陸導演卻是讓他們吃大鍋飯。
吃飯位置還在小廚房的旁邊,一排石桌和石凳旁邊。看上去確實十分簡陋,但是菜色確實很香。
蘇映雪雖然沒有格外做飯,但到底是想著來者是客,于是決定提前盛了菜,裝盤。
陳明坐在桌子上等著吃飯。大伙一副期待的表情。
水煮魚片端上桌來,先是那一層紅油,浮在湯面上,亮得幾乎要照見人影。魚片則白生生的,浸在紅油里,偶爾露出一點青翠的辣椒或花椒,像是水底的水草。
油麥菜是清炒的,碧綠的一盤,擺在紅油魚片旁邊,倒像是兩個世界的東西。菜葉上還沾著些油星,炒得極嫩,卻仍保留著一點脆生生的口感。
老鴨湯則是最后上來的。湯色乳白,浮著幾塊鴨肉,還有幾段切成薄片的冬瓜,顏色淺淡,在湯里幾乎要融化。湯面上飄著幾點蔥花,綠得幾乎透明。聞一口,湯極鮮,鴨肉的腥臊早已熬盡,只余下一種醇厚的味道,像是歲月熬出來的。
鴨肉已經燉得極爛,用筷子一戳,便散了,入口即化,卻仍有嚼勁,仿佛在齒間輕輕抵抗了一下,便敗下陣來。
這三樣菜擺在一起,紅的熱烈,綠的清新,白的溫潤,倒像是畫家的調色盤。
陳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我先嘗嘗這魚片!“他夾起一片,魚肉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嗯!“他閉上眼睛細細品味,“這魚肉嫩得像豆腐,又帶著魚的鮮甜,麻辣味剛剛好!“
方想已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太好吃了!這油麥菜怎么炒得這么脆嫩?湯也太鮮了吧!“
葉陸看著工作人員們大快朵頤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特別是何千羽,已經連續喝了三碗湯,臉色明顯比昨天紅潤了許多。
“蘇映雪,“陳明擦擦嘴邊的油漬,認真地說,“你們劇組的伙食標準也太高了吧?這些食材都是特供級別的吧?“
蘇映雪剛剛打完盒飯,正準備在給奶奶打電話報平安,聞言抬頭笑道:“就是普通的食材,主要是用心做。我奶奶說過,做飯最重要的就是用心。“
“用心?“陳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鏡頭又對準了蘇映雪專注的側臉。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層溫暖的光暈。
陳明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望向廚房里忙碌的身影。蘇映雪正踮著腳從架子上取下一罐自制的辣椒醬,動作輕巧得像是在對待什么珍寶。她的圍裙上沾著幾點油漬,發絲隨意地挽在腦后,幾縷碎發被汗水黏在額角,卻絲毫不影響她臉上那抹專注又溫柔的神情。
“葉導,“陳明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幾個豎起耳朵的同事聽見,“你們這個劇組廚師...很特別啊。“
葉陸正往嘴里扒拉著最后一口飯,聞言差點噎住,趕緊灌了口湯。何千羽則直接放下碗,一臉好奇地看向陳明。
蘇映雪轉過身來,手里還攥著那罐辣椒醬,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特別?哪里特別了?“
“說不上來,“陳明撓了撓頭,目光掃過石桌上空了的餐盤,“就是...感覺跟別的劇組不太一樣?!八噶酥笍N房方向,“食物是,人也是?!?/p>
廚房里,朱曉曉正把最后半碗飯扣進沈玉的碗里,嘴上還不忘念叨:“說了讓你少吃點,你看你,眼睛都直了!“沈玉則可憐巴巴地扒拉著碗里的飯,小聲嘀咕:“可是魚片真的好好吃嘛...魚肉不長胖!“
蘇映雪被陳明的話逗笑了,她走近幾步,把辣椒醬放在石桌上:“我們組確實不大一樣?!八噶酥钢車耐拢八麄兌际且驗橄矚g才聚在一起的,不是為了什么流量或者曝光?!八哪抗饴湓谛N房正在夾菜的沈玉身上,“就像沈玉,她本來可以接更好的戲,但聽說導演要拍這個,二話不說就來了?!?/p>
葉陸導演擦了擦嘴,難得插話:“小蘇啊,你這話說得...“他看了眼正在偷聽的劇組成員,笑著搖搖頭,“我們就是個普通的小劇組而已?!?/p>
“普通?“陳明搖搖頭,舉起手機對著桌上的空盤子拍了一張,“那為什么別的'普通'劇組,連盒飯都吃不上熱乎的?“
沈玉突然插嘴:“因為蘇映雪堅持每天現做!我不吃預制菜!“
“我說的都是實話!“沈玉理直氣壯地挺直腰板,“上次我去別的組探班,他們吃的盒飯...嘖嘖,菜都是涼的,肉還少得可憐!“
陳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鏡頭再次對準蘇映雪:“所以,這就是你說的'用心'?“
蘇映雪接過許青青遞過來的一杯溫水,輕輕抿了一口:“我奶奶以前是開小飯館的。“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周圍幾個湊近的同事都安靜了下來,“她說,做飯的人要是不用心,吃的人就能嘗出來?!八ь^環視了一圈正在認真聽講的劇組成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反過來也一樣?!?/p>
葉陸導演突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好了,吃完飯該干活了!“他看了眼手表,“下午的拍攝進度可不能耽誤?!?/p>
“等等!“陳明突然舉起手機,“蘇導,能再說說你奶奶嗎?就是...關于做飯的那個故事?!?/p>
蘇映雪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就為這個?“她靠在石桌旁,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奶奶啊,以前總說,食物是有溫度的?!八p輕搖晃著手機,“要我說,我們這頓飯的溫度,大概就是三十七度——和人的體溫一樣?!?/p>
陳明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迅速按下錄制鍵。鏡頭里,蘇映雪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而周圍的劇組成員們,有的在收拾餐具,有的在互相打趣,還有的正偷偷瞄向廚房里飄來的最后一縷香氣。
沈玉突然湊到陳明身邊,小聲嘀咕:“喂,你們節目不會要把我們吃盒飯的日常也播出去吧?“她做了個夸張的表情,“我可是要當大明星的人,不想以'愛吃盒飯的女演員'形象出道啊!“
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蘇映雪也忍不住笑了,她拿起桌上的辣椒醬,輕輕擰開蓋子:“放心,觀眾們會記住的,是你搶魚片的樣子?!?/p>
沈玉在一旁哀怨地看了朱曉曉一眼,小聲說:“我都三天沒吃了...“
葉陸導演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笑成一團的劇組成員,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掩飾不住眼角的笑意:“行了,收工收工!下午的拍攝,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陳明關掉錄制,若有所思地看著這群其樂融融的劇組成員。陽光下的小廚房,飄散著飯菜余香的石桌,還有那些真誠的笑臉——這一切,或許比任何精心設計的劇本都要動人得多。
這次采訪紀錄片可能要爆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