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疼死人了啊!”
陳婆子老臉皺得跟菊花似的,喊得凄慘,
被接連騙了兩次的大隊支書卻壓根不信,以為陳婆子想撒潑耍賴,“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再裝別怪我找人拖你過去!”
“想給你留點臉,你卻偏不要臉!”
“真不是......"
陳婆子嘴里發苦,恨不得自己多長幾張嘴,眼神落在蘇念身上,像看救星一般,“小蘇你是大夫,你知道的呀,我真沒裝!是你用繡花針給我戳壞了,疼得不行!”
”我那胸口,那肚子喲,是一會兒揪著疼,一會兒跳著疼,疼起來要人命。“
想起蘇念口中活活疼死,陳婆子拍著大腿老淚縱橫,“我承認剛才是裝暈的,你趕緊想辦法,救我啊!”
被陳婆子提醒,大隊支書才想起蘇念剛才叫醒陳婆子的那針,
看著滾刀肉一樣的陳婆子,他沉默片刻,嘆氣,“小蘇,給她治吧,總不能批斗一個病人吧。”
“不是我見死不救,”蘇念攤手搖頭,“那醫書我只看了上半段,只知道怎么刺激穴位,不知道怎么治。”
“沒學全你也敢用!”
陳婆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是故意想害我的吧!”
“我也沒想到會有人裝暈啊。”
蘇念譏諷,眸光閃了閃,“還是趕緊送公社衛生院吧。再怎么也是我婆婆,總不能見死不救,我陪著她去。”
“得去!現在就趕緊去!”
一聽蘇念要跟去衛生院,陳婆子到嘴的怒罵瞬間咽下,兩眼發亮,
剛剛還愁怎么騙蘇念去衛生院,和耀祖匯合,沒想到蘇念那么傻,自投羅網!
屬于老陳家的金條終于可以拿回來了!
蘇念在這兒不揭穿她又怎么樣,到鎮上還不是她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陳婆子想得心熱,怕蘇念反悔,叫得更大聲了,“哎喲...我這病都是你害的...我要疼死了...看病的錢就你該出...”
蘇念哄著孩子不搭腔,
大隊支書也懶得理會陳婆子,點了兩個青壯年,叮囑他們幫蘇念把陳婆子送醫院,通知陳家兄弟后,驅散圍觀村民。
“支書,蘇同志要帶孩子,還要跟著跑前跑后,她剛生過孩子,自己還屬于病人呢,我跟著去吧,”
婦女主任想到蘇念帶著孩子去鎮上,還要應付陳婆子,有些不放心,主動提出跟著去幫忙,“同志遇到困難,我們這些當干部的必須帶頭站出來搭把手,幫助自己同志渡過難關。”
蘇念原就打算找個村里人一起去鎮上,好幫著見證陳家人惡心的嘴臉,
一聽婦女主任主動請纓,她喜出望外,連聲道謝,“謝謝主任。”
女聯主任作為干部,話語更有說服力,還能暫時幫帶一下福寶,也省得自己將福寶帶去那個地方......
爛泥道上,拖拉機哐當哐當行駛,往鎮上開去,
冬天的太陽只有亮度沒有溫度,寒風呼嘯,如鋼刀一般刮著,
幾人頭上戴著獵戶做的狗皮帽,身上裹著軍大衣,又壓了兩床棉被,背著風坐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婦女主任坐在蘇念和陳婆子中間,看著福寶紅彤彤的小圓臉稀罕得不行,
“別人家剛出生的孩子都皺巴巴像個小老頭,你家這丫頭卻不一樣,出生沒兩天就長開了,跟年畫里的福娃娃一模一樣,好看。”
【寶寶最好看。】
福寶一聽婦女主任夸自己,含著手指咯咯笑,
蘇念看著,也跟著樂,“瞧瞧咱們福寶這不經夸的小模樣,可愛的喲。”
“那是,小丫頭真會長,沒繼承陳耀祖的塌鼻子和大方臉,瞧這高鼻梁,瓜子臉,多好看。”
婦女主任指尖點在福寶鼻尖,歪著頭打量,“眼睛嘴巴倒是像你,這其他的......”
聞言,蘇念嘴角的笑僵在臉上,
婦女主任觀察得可真細,陳家不止陳耀祖,老的小的全是塌鼻梁!
她鼻梁也不高,都說女兒像爸爸,福寶這顯眼的高鼻梁估計是隨了親生父親。
蘇念抱著福寶的手緊了緊,急忙硬著頭皮補救,
“估計是隔斷遺傳,我父親鼻梁挺高的,福寶這是隨外公了。”
“嗤!”
話音落下,左邊傳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不值錢的丫頭片子,還叫福寶?賠錢貨還差不多,依老婆子看,肯定是你出去偷漢子,才會生出高鼻梁的小野種。”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不幫陳婆子解穴的決定是對的,
陳婆子這張臭嘴,疼死她也活該!
蘇念探身望去,觸及陳婆子陰冷的眼神,眸光一冷,
“陳婆子,往后你污蔑福寶一句,我就扎你一針,扎不死你疼死你,看是你嘴硬還是我針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