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著她清美冷淡的側臉,眸色冷的像十二月的寒冰。
“為什么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沈佳期沒有回頭,纖長的睫毛動了動,“想走就走了。”
冷清的嗓音, 滿是不想溝通的倔強。
每一個字,都在挑戰周京硯的耐性。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盡量平靜的道:“那些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帶你見見他們,沒有別的意思。”
沈佳期回頭過,眼里覆蓋著一層薄霜,“我不想見你的朋友,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牽扯。”
“還有,周京硯,我不想進教育局工作,也不想考到省上去工作, 我的人生,用不著你來指指點點,它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周京硯平靜的看著她:“你是因為這個生氣?”
沈佳期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不打算繼續和他掰扯。
周京硯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只是想讓你多一條選擇,云城太小,小學教師也很辛苦,你的人生,不應該被埋沒在這里。”
“你完全可以繼續讀書,繼續考公考編,到大學任教,進更高體系的編制……”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佳期,你的夢想是當大學老師,是成為教授……”
“周書記記性還真好!”
沈佳期冷聲打斷了他的話,眼里是一抹諷刺,“竟然還記得我十八歲時的夢想,可惜,十八歲的李朝朝已經不在了,現在的沈佳期沒有成為大學教授,一樣能在自己的崗位發光發熱。”
周京硯冷寂的眸子多了一份暗色,伸手輕輕握住了沈佳期的手,“如果你喜歡,就一直在云城也可以。”
沈佳期抽回了自己的手,低垂著眸子,內心晦澀。
是的, 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大學教授,也曾快要摸到那個夢想。
可,就在夢想快要實現的時候,被人親手碾碎。
她會再次為夢想努力,也正在努力的備考。
可,這些,早已與他無關。
咖啡廳很安靜,兩人各懷心事,相對無言。
下午的比賽時間很到了。
到達活動中心的時候,其他幾名教師已經到了。
當看到沈佳期和周京硯一起出現時,所有人都有些吃驚。
疑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直流轉。
不怪他們疑惑。
昨天從云城出發的時候,整個車就只有沈佳期和周書記沒有到。
今天早上,他們也沒有和他們碰頭。
這會兒兩人卻一起出現,還看起來一副很熟稔的樣子。
再加上兩人的穿著,似乎有點情侶款的意思,就更加讓人疑惑了。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次活動本來是該教育局帶隊,但臨時卻換成了新上任的市委書記。
大家本就驚訝,這會兒兩人一起出現,想不讓人往深了想都難。
沈佳期有些尷尬,解釋道:“剛才下車的時候,正好碰到周書記。”
但此話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其實已經走得很快,想要和周京硯拉開距離了。
可無論她怎么走,他都能不緊不慢的在靠在她身邊。
還營造出一種他們熟悉曖.昧的氛圍。
周京硯倒是平靜,一副泰然的樣子:“先進場吧,找到我們的位置,調整一下心態。”
領導發了話,大家有再多疑惑,也只好收起來,往場地里去。
這次活動辦得比較大,省里幾乎每個縣和區都參加了。
但沈佳期在一眾才華橫溢的教師中,仍舊光彩奪目,出類拔萃。
一曲經典的英文歌,配著動人心弦的鋼琴演奏,直接闖進了第二天的決賽名單中。
只不過,中間出了一點小插曲。
沈佳期表演完下臺的時候,吊在頂上的一塊燈光牌砸了下來。
只是那燈光牌不大,砸得也不是很嚴重,只是頭上起了一個包。
周京硯當場就想帶她去醫院,但沈佳期直接拒絕了。
當著一眾人的面,周京硯只得作罷。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結果出來了。
云城還有一名叫張揚的老師也進入了明天的比賽。
其他老師被專車送回云城,沈佳期和張揚暫時留在杭城。
這一次,沈佳期和張揚被安排在離活動地點不遠的一家酒店,周京硯也住在他們隔壁。
晚飯的時候,周京硯去敲門,才知道沈佳期和張揚一起出去用餐了。
就在樓下不遠的自助餐廳。
隔著玻璃,他看到沈佳期和張揚吃得很開心。
這其實一件很正常的事,張揚和沈佳期年紀相當,又都是一個編制體系的,大家平時也聽過對方的名字,多少是有點熟悉的。
現在一起參加活動,一起吃個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這在周京硯看來, 卻格外難受。
這么多天了,她連一個好臉色也沒有給他看過。
見到他,不是叫他離她遠點,就是叫他走開。
但現在, 卻對著一名男教師談笑風生,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他們吃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一直到里面的人起身,周京硯才慢慢的往回走。
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兩人和周京硯碰頭了。
“周書記!”
張揚熱情的和周京硯打招呼:“吃過飯了沒?”
周京硯點點頭,目光越過張揚,停在沈佳期臉上,“還沒有。”
沈佳期面無表情的扭過臉,看向別處。
張揚有些尷尬,抓了抓頭發,“早知道叫你一起了,我們在對面的餐廳已經吃過了……”
“我知道,我看到你們一起用餐了。”
張揚更尷尬了,“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
周京硯收回了目光,淡淡的道:“開玩笑的,我吃過了,你們回房間吧,我出去辦點事,晚點回來。”
說完,越過兩人,大步出了大廳。
張揚這才松了 一口氣,和沈佳期說了一些明天的事,便回了自己房間。
沈佳期洗漱后換上自己的衣服,便打算下樓去找一間琴室,再練一下明天的節目。
哪料剛站起來,就感覺眼前發黑,房間的東西似乎變得模糊了許多。
她心緊了一下,一下想起四年前的事。
難道腦中的淤血還沒有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