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

忽爾多和其部下圍著沙盤，正在緊鑼密鼓地制作防御計劃。

消息上稱，幾十萬大玄軍隊已經進駐幽州城。

相信不久后的將來，大玄就要對他們北戎動手。

他們混邪部屬身為先鋒大軍，首當其沖。

身為監軍的白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端著一碗酒悠哉悠哉地品嘗，時不時咂咂嘴。

軍事行動，并非他的擅長，也不去多摻和，指手畫腳，他只負責監督罷了，順便撈點好處。

見忽爾多和將領們討論的十分激烈，白鷹沒忍住開口說道：“渾邪王，不必如此緊張！”

“想必如今的幽州城，天花遍地，大玄士兵們早已死傷過半，新來的幾十萬大玄士兵，不過徒增幾十具白骨罷了。”

聞言，忽爾多和將領們對視一眼，皆是搖搖頭。

他們沒告訴白鷹大玄已經找到了治愈天花的法子。

要不然，白鷹更會以此發難巴鷹，現如今，在白鷹的認知里，幽州城橫行瘟疫，尸骨遍地。

白鷹不知，他們卻知道，大玄兵強馬壯，若出城來攻他們沒有勝算，必須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對待。

忽爾多正要說話，一名親兵慌慌張張地沖進來，一進來就大喊大叫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坐在椅子上的白鷹“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手里的酒碗也不小心摔碎在地，“大玄打過來了！”

看見白鷹這個模樣，眾將簡直沒眼看，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叫大家不要緊張，可真遇見事，比誰都慌。

“何事。”

忽爾多問道。

秦兵指著外面，說道：“王妃她，她……”

涉及王妃，忽爾多反應極大，丟下眾將，急匆匆地沖出營帳前去查看。

見忽爾多這么大的反應，白鷹皺皺眉，不悅道：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花瓶漢女罷了，渾邪王這輩子算是毀在這花瓶上了。”

將領們聞言，想為言芷柔辯解。

言芷柔才不是花瓶，她和其他漢女不一樣，她給草原上帶來了很多先進的技術和知識，那些都是無價之寶。

但最后想想，還是忍住了。

和一個白癡辯解，本來就是很白癡的事情。

另一邊，得到消息的忽爾多，很快來到言芷柔的營帳。

這里，早已空蕩蕩的，閭大闖他們幾個正在拋灑石灰消毒，驅趕附近的牛羊。

看見忽爾多來了，他們說道：“想感染天花的話盡管進去。”

本意忽爾多的安全著想，另一方面，也不想讓他進去打擾祁清寒給言芷柔治療。

可誰知道，忽爾多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掀開營簾走了進去。

看著忽爾多進去的背影，閭大闖情不自禁嘆道：

“還真是一個不怕死的！”

其他小弟紛紛點頭贊同。

忽爾多快步走進營帳，來到床邊。

床上，言芷柔的手臂上滿是紅疹，祁清寒正在給她扎針。

“怎么樣，要緊嗎？”

忽爾多滿臉擔憂地問祁清寒。

祁清寒輕輕捻動針尾，淡淡道：“典型的天花初期癥狀，過兩日，臉上也會出現紅疹，嚇人的很，王爺還是回避的好。”

忽爾多來到床邊蹲下，伸手握住言芷柔的手，對祁清寒說道：“需要什么藥材，不管有多名貴，本王都能給你找來。”

“好說。”

祁清寒合上針袋，交給忽爾多一個藥方，“按照上面的抓藥即可。”

忽爾多拿過藥方一看，雖然他不懂醫術，但也知道上面寫的都是些極為普通的藥材。

他皺起眉頭，“你唬我！？”

祁清寒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誰唬你了，你的王妃都患上了天花，說明你部屬患上的天花的人不在少數，他們都需要這些藥材治病，需要的數量多了，這些藥材難道不名貴嗎？”

聞言，忽爾多反應了過來。

這些藥材，單拎出來，并不名貴，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普通，但耐不住需要求量大，需求量一大，藥商就會坐地起價，有價無市。

“除了藥，醫治還需要什么？”

忽爾多問道。

“那多了去了，最重要的是，需要不怕死的人日夜不離的細心照顧。”

“這個不需要神醫擔心，王妃的丫鬟即可。”

祁清寒笑了笑，“方才查看了一遍，她們都普遍全身高熱，頭疼，反胃，這是患天花初期的癥狀，她們自己都需要好好休息。”

“那本王便親自來！”

“王爺不怕被傳染？”

“本王身強體壯，不怕！”

“這話不要說早了，患上天花后，王爺自身難保，何來細心照顧王妃一說。”

這時候，言芷柔說話了，她看向忽爾多，“王爺，臣妾自己可以，你快走，不要被傳染了，咳咳……”

忽爾多緊緊握住言芷柔的手，使勁搖搖頭。

不能共患難，算什么夫妻。

她此刻害怕被傳染離開，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見時候差不多了，祁清寒說道：“小女子有一法可兩全，只要王爺接種牛痘，就不會被傳染，天花對王爺無效，王爺那時候就可以細心照顧王妃痊愈。”

忽爾多咬緊牙關，“有條件吧？要我混邪一部投降他秦陽？”

祁清寒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忽爾多還要說話，營帳外忽然傳來一陣騷亂，白鷹的聲音傳了進來：

“快快快，圍起來，圍起來！”

“一個人也不要放出去！”

“天花會毀了整個混邪！”

暗道一聲不妙，忽爾多松開言芷柔的手，叮囑她好好休息，便走出了營帳。

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祁清寒也走了出去。

營帳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士兵，手拿火把，將王妃營帳這一帶包圍了，那些丫鬟們也都被抓了過來。

看見這一幕，忽爾多大怒：

“白鷹，你要干什么！”

白鷹用浸了藥的紗布捂住口鼻，防止被傳染，說道：“渾邪王，希望你以大局為重！”

“王妃患上天花，她沒救了！”

“必須燒死，還有這些人！”

“要不然，天花就會在部落里肆虐，到時候，說什么都晚了！”

這是北戎處理天花的法子，無藥可醫的絕癥，只能用火燒，而后找地方掩埋，就這，還有漏網之魚。

“放你娘的狗屁！”

忽爾多大聲喝道：“這是大玄來的神醫，有法子治愈天花！”

舉起手里的方子，忽爾多又道：“神醫已經開了方子，按這上面的抓藥，即可治愈天花！”

“都給本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