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察身軀輕顫，眼神內有些許掙扎。陳衛東面色不悅，

“你們兩個聽不見我的命令嗎？把他上身用繩子捆住。”

陳衛東的話語中帶著威懾，暫時讓兩個警察擺脫出來，

“對，就這樣，再使點勁，緊一點，就像厚重的棉被壓在身上的感覺。”

翟墨的話像是被吹動的風鈴般悅耳，兩個捆綁他的警察說什么也使不上勁。陳衛東甩了甩腦袋，

“行了，你們倆出去吧，打開門，你們幾個在外面守著，每隔五分鐘喊一聲報告，大聲念出當前的時間。”

兩個警察如釋重負一般走出了審訊室，王憲似乎覺得有點難受，

“局長，我出去洗把臉，你等我一會。”

陳衛東揮揮手，他沒有等王憲回來，

“翟墨，穆舟已經都交代了，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把事情說出來，算你主動自首。”

翟墨死死的盯著陳衛東，片刻后他說出了一句讓人背脊發涼的話，

“想不到，穆舟竟然死了...”

“胡說。”

陳衛東馬上反駁，

“穆舟就在隔壁接受審訊，你少跟我玩心理戰術，我騙人的時候你還撒尿和泥呢！”

翟墨用右手的食指搖了搖，

“我本來也不知道穆舟死了，是你告訴我的。”

陳衛東瞇起了眼睛，等著他的下文。翟墨如釋重負，

“你剛才說穆舟已經都交代了的時候，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撒謊。我沒必要和任何人玩心理戰術，耍心眼那是最低級最無能的表現。

陳局長，我聽說你是個蓋世梟雄，如此年紀就能靠著自己的打拼而富貴雙全，真乃我輩之中翹楚，

其實外在這些東西你并不看重，你是至孝之人，證明自己的價值無非是為了母親而已。

心愛之人不止一個...那又何妨？誰不是有今生沒來世！百年之后皆歸塵土，別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別人算他媽老幾？

你志存高遠，心系蒼生，萬兆黎民皆受你福澤庇護...”

"局長，局長..."

陳衛東猛然間打了個寒顫，

“操...”

陳衛東怒了，好厲害的催眠術，一分鐘不到他就睡著了？他走到翟墨面前舉起巴掌就打，王憲馬上撲過去攔住了他，

“局長，你冷靜點，錄音錄像呢。”

陳衛東用了好長時間才平復了氣息，

“陳局長，何必動怒呢？說說穆舟吧，他是怎么死的？”

陳衛東用手捂著額頭，強制自己冷靜下來。點燃一根香煙后他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穆舟是被槍打死的。”

陳衛東用圓珠筆抵在自己的掌心，只要翟墨一說話他就會用圓珠筆刺痛自己的手掌，以此來保持清醒。翟墨聽到穆舟被槍打死的消息毫不動容，

“哦，那真可惜，不知道兇手是誰。”

陳衛東冷笑，

“翟墨，都是成年人，你這么整就沒有就意思了。你要是不想說實話你可以保持沉默，但請不要把別人當**好嗎？

還有件事忘告訴你了，穆舟死前懷有身孕，已經十周了。”

翟墨低下了頭，身體輕顫著。陳衛東覺得終于找到了他的軟肋，翟墨卻憋不住了，大笑出聲。他笑的很肆意，很張狂。

這笑聲仿佛有魔力一般，陳衛東和王憲都感覺有些恍惚，

“報告。”

門口報時間的聲音讓王憲掙脫了桎梏，陳衛東手中的圓珠筆已經快要刺進皮膚里了，

“先到這，把他關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近他。”

翟墨被帶走的時候滿臉嘲諷，陳衛東真想上去給他一巴掌。

舒服的地方不好找，只是感覺瞇了一會，幾個小時就過去了。陳衛東是被班瑞吵醒的，

“局長，省里的電話，恐怕還是警員犧牲的事。”

陳衛東搖著頭去接電話了，這頓狗屁呲肯定是跑不了的。章伯雄給陳衛東施加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壓力，

“陳衛東，這件事非常麻煩，已經被人捅到了京城那邊。六名警員殉職，而且還有一位老華僑在醫院被人刺死，咱們白巖市再次出名了。”

陳衛東嘆了一口氣，

“章伯伯...這件事我有責任，是我太輕敵了，錯誤的估計了對手的實力。”

章伯雄笑了，

“呦，你小子認錯可不容易，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嗯...這樣吧，我給你派過去一位心理學專家，希望他能幫助到你。

記住，我給你的時間不多，國慶節之前，這起案件你必須給省里和京城那邊一個交代，掛了。”

陳衛東還沒等問那個心理學專家啥時候來呢，老頭就把電話掛了。此時班瑞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局長...那個翟墨的律師來了，問咱們什么時候能放人。”

陳衛東剛抽出一根香煙，聞聽此言重重的把煙盒摔在桌子上，

“放人？他這輩子也別想出去。”

班瑞柔聲細氣的說出了現實，

“局長，扣押嫌疑人是有時間限制的，咱們最起碼得有個借口。”

“借口？”

陳衛東氣笑了，

“他害死這么多人還需要借口嗎？那個穆舟...”

陳衛東想說穆舟是他殺的，可他忽然想起剛才翟墨并未承認這件事。

陳衛東用手點指著一個方向，

“咱們犧牲的那些同志...”

陳衛東說不下去了，因為依然沒有證據。陳衛東氣的在辦公室里來回畫圈，他看了一眼班瑞，

“刑警隊那邊有消息嗎？穆昆侖的夫人尸檢出結果沒有？”

班瑞一拍腦袋，

“局長，我把這件事給忘了。法醫的解剖結果出來了，老太太的肺部有淤血和斑點，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的特點。”

陳衛東握緊了拳頭，

“那就是說，穆昆侖這對老夫妻都是被人殺害的？那個...柳云舒，馬上給我提審她。”

班瑞看著陳衛東的邋遢形象有些于心不忍，

“局長，多大的案子也得一點一點辦，要不...你先回家去洗個澡，睡一覺？”

班瑞的提議被拒絕了，此時需要陳衛東這個市局一把手片刻不離的守在自己的陣地。他給鹿鳴山莊打了個電話，苗翠和他說了艾青姐弟的事，

“昨晚上艾苗就來了，抱著她姐哭了半天。不過艾青好像絲毫不關心艾母去世的事，一滴眼淚也沒掉。

艾苗罵了艾青幾句，幸好盛琳在旁邊勸著，要不這姐弟倆就得打起來。

不知道怎的，我感覺...艾青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愛說話，對別人說話也不感興趣。她失蹤這段時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