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太后,夏家,怎么跟皇帝拉扯,都跟韓舒宜無關(guān)了。
她功成身退,守著惠妃,看她的手腕。
養(yǎng)了好幾天,惠妃酸痛養(yǎng)的差不多了,不過最好還是一直養(yǎng)到痊愈,這樣才免得留下暗傷。
提起夏家的事,惠妃仍然心氣難平。
從頭到尾都跟她無關(guān),但她卻被太后遷怒,受罪。
對此,韓舒宜只能勸她放寬心,想想好的地方。
“也不怪人家說,多年媳婦熬成婆啊!當(dāng)媳婦的,就是遭罪些,就算是皇后又怎么樣,太后還不是想給臉色就給。”
惠妃嘆息道,“宜妹妹,你想過早點晉升嗎?”
“想到,但是難。”韓舒宜嘆著氣,“誰不想升職加薪,但貴妃之位不輕許,沒那么簡單。”
惠妃堅定道,“可是到了貴妃位,就可以得到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手握宮權(quán),至少有反擊之力吧?”
她是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看她對貴妃位心動的模樣,韓舒宜還是決定提醒一二,“棠姐姐沒發(fā)現(xiàn)嗎?太后權(quán)力欲,極重,宮權(quán)別說貴妃,連皇后都挨不著邊。”
當(dāng)初皇后犯錯,養(yǎng)病,宮權(quán)被太后接手。后來是皇后懷孕生產(chǎn),但現(xiàn)在四公主都好幾個月了,也沒見太后把宮權(quán)還回去。
皇后也不敢提。
韓舒宜看到后,心底琢磨,只怕太后根本沒想過還啊!
惠妃若有所思說,“也對,大權(quán)在手,后宮拜服,誰愿意把到手的東西吐出去?”
有道是縣官不如現(xiàn)管,太后有輩分又有權(quán)力,誰敢聽命不從?
晉升這條路暫時被堵了,但惠妃沒打算放棄,就算無用,有也比沒有強。
“妃位還有兩個空缺呢....”她沉吟道,“不知道誰能奪到這個機會?”
是麗昭儀,葉嬪,還是璇容華?又或者是惜嬪,或者哪個異軍突起的新人呢?
*
誰也猜不著,這場爭奪是怎么激化的。
是夜,皇帝處理好夏家的事,心情舒暢,跟太后看著,又是一雙母慈子孝。
夏之杭被判了流放,算是法外容情,但夏家其余人沒受到波及,依舊是承恩公府。
太后特特辦了一次家宴,彰顯天家和睦,還請來不少的宗親,同慶同賀。
家宴開始,太后看著底下一水的皇子,有些遺憾了。
皇子都排到第九了,公主才四個,承歡膝下,終究還是女兒乖巧。
像她親自撫養(yǎng)的婉和公主,論起貼心程度來,可遠遠超過忙碌的皇帝啊。
所以她看完幾個公主,轉(zhuǎn)頭跟皇帝說,“要是能多添幾個公主就好了,女兒乖巧。”
這不算是催子嗣,皇帝也含笑答,“母后說的是,朕也盼著多添幾個女兒。”
正巧葉嬪過來敬酒,皇帝隨口說,“若是像葉嬪這么乖巧的女兒,多可人疼啊。”
葉嬪臉上一紅,“皇上打趣臣妾。”
“唉,怎么能說是打趣,朕早就盼著呢。”
葉嬪嬌羞一笑,敬完酒后,退后自己座位。
她剛坐穩(wěn),就看到陳貴人過來,說想抱抱七皇子。
畢竟是生母,葉嬪沒有阻攔,而是交代乳母跟上,照看好七皇子。
陳貴人接過七皇子,貪婪的注視孩子,這孩子打從出生起,就沒怎么近過她的身,孩子又是一天一個樣,變化很大,陳貴人幾乎認不出。
但她瞧著孩子,心里只冒出一個想法,這是她的孩子!
新出生的三個皇子中,就屬七皇子的根基最薄弱,自身身體不算好,母妃也不是很得寵。
陳貴人日復(fù)一日的想著這些問題,終于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而今天,她就要實踐這個想法。
她端起一杯水酒,走到葉嬪身前,淺笑道,“葉姐姐替我照顧七皇子,照顧的這么好,妹妹還沒謝過呢,一杯水酒,聊表謝意。”
葉嬪笑了笑,“我不勝酒力,心意接收了,酒就不喝了吧。”
“難道葉姐姐還記掛著我從前的失禮?妹妹從前不懂事,多有冒犯,但現(xiàn)在,妹妹真的悔過了!知道從前犯了多大的錯!這杯酒姐姐要是不喝,妹妹就沒辦法安心啊!”
陳貴人認錯的態(tài)度極其誠懇,而且許多人看過來,葉嬪不禁遲疑起來。
大庭廣眾的,陳貴人也不敢做什么要命的手腳。
所以葉嬪接過了酒,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隨時準(zhǔn)備吐掉。
陳貴人一笑,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準(zhǔn)備退開了。
葉嬪點頭,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悄悄吐掉水酒,手帕都掏出來,卻覺得五臟六腑一緊,一股劇烈的疼痛襲擊全身。
她一慌,半口水酒就順勢進肚,更是讓她慌亂。
喉頭一甜,葉嬪吐出幾口鮮血,天旋地轉(zhuǎn)倒下時,看到陳貴人驚慌失措的笑容。
慌成這樣,不是陳貴人,會是誰?
葉嬪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先昏迷了。
這是宴席上,一點動靜都足夠引人注目,眾人連忙退開,有人急呼皇帝,有人呼叫太醫(yī),亂的要命。
“快,把人抬到側(cè)殿去!”
太后臉色鐵青,叫人診脈。
這事發(fā)生在大庭廣眾,宗親眼前,臉是丟的大大的。
再者,也不知道葉嬪會不會丟了性命,那就成了皇家丑聞了!
陳貴人敬酒,桌上還留著半杯酒液,都是證據(jù),葉嬪一出事,陳貴人立刻就被鎖定了。
側(cè)殿。
檢查過葉嬪的脈象,和殘酒,太醫(yī)院院判硬著頭皮說,“葉嬪娘娘,這是中了一種極其霸道的毒,入口即化,藥力迅猛,中毒者,中毒者......”
“此生都不能再生育了!”
“什么?!”葉太妃第一個站起來,驚慌失措的站到太醫(yī)面前,“她,她正當(dāng)妙齡,怎么能夠失去生育能力?太醫(yī),你要救救她啊!”
院判無奈搖頭,這不是人力或者藥力能夠企及的事,就好像被摔破的瓦罐,就算能黏起來,也失去了原先的能力。
葉太妃失聲痛哭起來。
太后面色難看,皇帝也同樣,他把陳貴人叫起來,逼問她到底給葉嬪下了什么藥。
陳貴人起初還不承認,說自己只是敬酒,沒有下毒。直到太醫(yī)宣布診脈結(jié)果,避無可避,陳貴人才破罐破摔的笑起來。
“她活該,活該絕育!誰讓她搶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