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女士盯著廊下晾著的晨練巾，指了指旁邊的木架，"那辛苦兩位‘戰士’幫我們后勤組把這個也掛一下？"她晃了晃另一個繪著梅花的燈籠。

話音未落，老趙用食指拇指并攏點了點腦袋又指向蔡女士的方向，“YeS Sir！保證完成任務！”

逗得秦女士差點笑彎了腰，蔡女士抬手拍他肩膀，"這么大歲數還沒個正形，當著親家面也不怕孩子們笑話。"

老趙攥著燈籠往后退，佯裝嚴肅地清了清嗓子，"大丈夫處世，當率性而為......"

話沒說完自己先憋不住笑，轉身時看到老代沖他豎起了大拇指，忽然瞥見門楣上的燈籠歪了一些，忙不迭拽住老代的袖子，"哎哎，你那燈籠往左偏了！"

暗夜里，燈籠次第亮起。蔡女士倚著門框看老趙和老代踩著板凳較勁，忽然聽見代代在廊下偷笑，原來趙越正偷偷往她手里塞老板娘送的青梅酒，感嘆一句，"年輕真好啊！"。

秦女士走到蔡女士旁邊拍了拍蔡女士沖著老代喊道，“行了行了，別掛歪了！”

蔡女士看著老趙和老代勾肩搭背的樣子，輕聲對秦女士說，"你瞧，這院子一掛燈籠，倒真像一家人過年了。"

老代和老趙還在木架子前忙活，趙越拉著代代上了樓，蔡女士在樓梯口往上喊，"越越、代代早點睡啊，明早還要起來貼對聯呢。"

尾音還沒落下，就看見趙越拽住代代的手腕，往自己房間里一帶，消失在門口。

老代掛好燈籠，端著茶杯剛走到廊下，恰好撞見這幕，茶盞往石桌上一磕，"趙越你小子，可不許欺負我閨女啊！”樓上頓時傳來代代的悶笑，混著趙越低低的“噓”聲。

老趙抬手拍了拍老代的肩膀，"哎哎，我兒子可欺負不了你閨女......"話沒說完就先笑出聲，"不過老代，說真的，我家這混小子，自從跟你家代代在一塊兒，倒真像開了竅的核桃，里里外外都透著股軟和勁兒。"

他指了指石桌上老板娘送的青梅酒，"我這兒子以前真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誰都沒辦法，現在可算有點人情味了！"

秦女士正在收架子上的晨練巾，聞言笑著接話，"哪有你這么夸兒子的？合著代代是塊磨刀石，把你家‘冰疙瘩’磨成暖玉了？"

蔡女士挽著她胳膊往屋檐下走，"老趙這回可沒說錯，我家那臭小子以前臉姑娘看都不看一眼，上回在街角，我看到他蹲在那給代代系鞋帶......"

老代突然梗著脖子插話，"那是他該做的！我閨女小時候我給她系了多少回？再說老趙也給你寄過吧？"

四人的笑聲回蕩在小院，屋檐下的風鈴傳來一陣叮鈴鈴。老趙一抬頭瞥見二樓趙越房間的窗簾動了動，剪影里兩個人影挨得很近，不知道在鼓搗著什么。

他忽然湊近老代耳邊，壓低聲音，"哎，你說咱當年談戀愛時，有這么磨嘰嗎？"

老代斜他一眼，"那是沒人比得過你......"

夜色在笑聲中愈發濃稠，幾位家長也各自回屋了。二樓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代代站在樓梯拐角，手里攥著趙越的外套，下面藏著一瓶青梅酒。

木門在身后輕輕扣上，代代走向衛生間準備洗漱。暖光臺燈在鏡面上投下半圓光暈，鏡面上凝著的水珠正順著邊框往下滑。

代代剛把吹風機插上電源，門把忽然輕響。趙越穿著淺灰色睡衣站在門口，發梢還滴著水。

代代讓他趕快進來，嘟囔了一句頭發都不吹干，小心著涼。趙越晃了晃手里的毛巾，"擦一下就好了！"

代代剛準備打開吹風機趙越就從身后環住她腰。被他這么一抱，手腕晃了晃，濕發梢掃過他睡衣胸口，洇開一片月牙形的水痕。

"別鬧......"代代笑著扭了扭身子，吹風機的熱風卻不小心吹到自己下巴。趙越低笑一聲，從她手里抽走吹風機。

他繞過梳妝臺，在吱呀作響的藤椅上坐下，順手拽了拽代代的手腕，"坐過來，我幫你吹。"

吹風機的嗡鳴在狹小空間里漾開，趙越左手托著代代的發梢，右手握著吹風機勻速移動，指腹偶爾穿過濕發觸到她后頸，惹得她肩頭輕顫。

鏡中倒影里，他垂著眸嘴角微微勾起，睡衣領口隨著動作滑得更低，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肌。

"溫度可以么？"趙越忽然湊近她耳邊，熱氣撲得代代耳垂發燙。不等回答，他已換了冷風檔，另一只手從桌上拿起護發精油，滴了兩滴在掌心搓熱均勻的抹在發梢。

代代一臉震驚，"學長！你居然會使用護發精油！"

趙越忽然停頓，喉結滾動了一下，"上次看你洗澡后用了......"

代代忽然伸手戳他腰側，那里是趙越最怕癢的地方。果然，他猛地縮了縮身子，精油瓶差點滾到地板上，睡衣領口又扯開幾分，他突然俯身在代代嘴角啄了一下，"作為男朋友，記住女朋友的習慣是最基本的素養。"

"好了，看看滿不滿意。"趙越直起身子，雙手搭在代代肩上，注視著鏡子里的代代。

代代對著鏡子比了個大拇指，趙越忽然從身后環住她，下巴擱在她肩窩，"那早點休息？明早叫你起來貼對聯。"

代代看著鏡中兩人交疊的倒影，微微側頭，在趙越側臉親了一口說，"拿的青梅酒要不要嘗嘗？"

趙越站起身把代代拉進自己懷里，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怕喝醉了明早起不來？"

代代想起在麗江的那個夜晚，臉一下子紅了，嘟囔了一句，"學長真壞。"掙扎著想從趙越懷里出來，趙越抱得更緊了一些，睡衣扣子被蹭開了幾顆。

"那再陪你一會？"趙越松開代代拉著她坐在床邊，"你先睡，等你睡著我再回去。"

代代突然攬住趙越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一口，把趙越拉起來推到門口，"你快回去吧，一會我真的睡不著了！"

趙越捏了捏代代的臉頰，在額頭上吻了一下，"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