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你成親,你大婚,還要我魏國公府出聘禮?!”
陳通淵氣笑了,瞪大雙眼,滿是詫異之色。
那一刻,莫名有種倒反天罡的感覺.....
求人的不應該是他嗎?
獅子大開口的不應該是自己嗎?
怎么還反過來了?
“對啊!”
陳宴咂咂嘴,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笑道:“本督乃是魏國公世子,老爺子嫡長孫,此番成親,國公府出一份聘禮,難道不是應當應分的嗎?”
別說陳某人沒被族譜除名,哪怕被除了又如何?
依舊是合情合理的!
誰敢唱反調,那就跟明鏡司的刀說理去吧.....
“沒有!”
“一兩銀子都不可能!”
陳通淵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硬氣至極地做出了回應。
“真的?”
陳宴見狀,不慌不忙地問道。
“沒錯!”
陳通淵昂首,厲聲道:“只要我陳通淵還在,你一兩銀子的聘禮都別想拿到!”
大婚不僅不求著他去坐高堂,還想要聘禮,連吃帶拿?
門都沒有!
陳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難得硬氣的生物爹,提醒道:“本督的婚事,乃是大冢宰保媒,陛下親自賜婚,魏國公是要抗旨忤逆不成嗎?”
“我...我.....”
兩頂大帽子扣下來,陳通淵硬氣不過三秒,瞬間就軟了下來,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給了自己不情愿.....
不給又是違抗上意。
實實在在的一根筋兩頭堵!
“行了!”
陳宴斜了眼陳通淵,淡然一笑,豎起兩根手指,說道:“本督給你兩個選擇.....”
“要么自己將聘禮交出來,咱們皆大歡喜,不傷顏面!”
“要么由本督麾下的繡衣使者,來著手清點所需之物!”
眾所周知,他陳宴是個心慈手軟,婦人之仁,重視親情之人,最看不得就是老父親為難......
話音落下。
后邊一直安靜站著的繡衣使者們,應聲上前,接連拔出了腰間佩刀。
準備來一個以理服人,愛的感化。
“怎么?”
陳通淵見狀,強壓心底泛起的膽怯,咬牙道:“陳大督主,你是想要對魏國公府進行抄家嗎?”
儼然一副打算硬剛到底的模樣。
“魏國公稍安勿躁!”
陳宴按了按手,朝陳故白努努嘴,笑道:“你說本督這三弟,還尚未成婚,也并無子嗣吧?”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陳通淵一怔,不明所以,問道。
他不相信陳宴能那么好心,要給故白同時娶一房媳婦兒.....
“大哥,你想做什么?”陳故白脫口而出。
一股不妙的感覺,在胸中油然而生。
“別那么緊張.....”
陳宴淡然一笑,目光輕移,掃過那父子二人,開口道:“就是如果魏國公不愿意配合的話,本督不介意讓手下人,替三弟清理一下煩惱根!”
陳故白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只覺胯下發冷,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滿眼皆是對雞飛蛋打的恐懼.....
而且,觀陳宴的神態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在說笑.......
“你!”
“混賬!”
陳通淵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罵道。
“三....”
陳宴卻是不以為意,舉起了三根手指,貼心地給出了倒計時服務。
游顯領著兩個繡衣使者,徑直上前,一把制住了陳故白。
“二.....”
陳宴壓下了一根手指。
“逆子,你想要什么樣的聘禮?”
“直言吧!”
陳通淵的牙齒都快咬碎,卻不得不妥協,沉聲道。
這么長時間以來,他對這個逆子,已經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
既然說得出來,那就定然也干的出來!
“魏國公,你說你總是不長記性.....”
陳宴抬手,指了指陳通淵,調侃道:“早這樣配合不就好了嗎?”
人嘛,就是賤!
明知道最終結果,會是怎么樣的,卻總還想試圖掙扎一下.....
鼻青臉腫之后,還是得按既定過程來,又何必呢?
“趕緊說!”陳通淵不愿被繼續嘲諷,催促道。
陳宴淡然一笑,伸了個懶腰,開口道:“本督要的也不多,就黃金百斤,絲綢三百匹,要蜀錦和冰紈....”
“再金銀器五百事,良田百頃契約!”
“再隨便搭些莊子啊,鋪子什么的....”
紅葉從懷中,取出了一本事先列好的清單,遞了上去。
“這還不多?!”
陳通淵伸手接過,快速瀏覽過后,整個人都驚了。
孽障口中說的那些確實不多.....
但手里清單上,密密麻麻的內容,就近乎要掏空魏國公府大半家底了!
真他娘的狠啊!
“多嗎?”
陳宴不以為意,咂咂嘴,朗聲道:“本督要迎娶的可是裴氏嫡女!”
“聘禮給少了,會落人笑柄的.....”
“魏國公也不想陳家,被長安百姓議論吧?”
其實像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陳宴只差最后一步了.....
聘禮早已送到了裴府。
只是他單純想讓魏國公府,好好出一出血而已!
“給!”
“我給!”
陳通淵咬牙,厲聲道:“將故白放開!”
見魏國公欣然應允后,游顯等人也極為識趣的將他的好大兒,還給了他。
“放心吧,本督也不是個占便宜之人,不會讓你白給的.....”
陳宴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待下次三弟大婚之時,本督會返三被的!”
“三倍?!”
“這么多?!”
陳通淵一怔,聽著那個從陳宴嘴中出來的數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滿是難以置信。
這逆子良心發現了???
“不多不多....”
陳宴擺擺手,玩味道:“三床被子而已哪里多了?”
別說只是三床了,親弟弟成婚,給十床被子都行.....
向江西老表致敬!
“你!”
還未高興過片刻,意識到被戲耍的陳通淵,一口怒氣堵在了胸口。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混賬的東西?
“哈哈哈哈!”
陳宴站起身來,開懷大笑,朝陳通淵拱了拱手,“多謝魏國公的聘禮,本督就先行告辭了!”
頓了頓,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摸出一物,繼續道:“哦對,這是你們父子倆想要的請柬,歡迎前來!”
說罷,隨手丟到了陳通淵的腳邊。
好似在說,愛來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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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魏國公府。
寢居。
“憑什么他陳宴就能被賜婚?”
“迎娶的還是裴氏嫡女?”
“還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
陳故白將桌上的瓷器,含怒盡數推在地上,發出破碎聲,憤憤不平道。
“三哥,你消消氣,別動怒!”
“氣大傷身!”
邊上的陳泊嶠見狀,勸道:“大哥他就那脾氣.....”
“消不了一點兒!”
“是可忍孰不可忍!”
瓷器盡數被砸碎后,陳故白依舊不解氣,一拳砸在了桌上,厲聲道。
那一刻,他對陳宴的不滿,到達了頂峰!
“大哥現在貴為明鏡司督主,咱們不忍又能如何呢?”陳泊嶠眨了眨眼,略作措辭后,說道。
陳故白喘著粗氣,情緒逐漸平復下來,眸中閃過一抹陰鷙,冷笑道:“以陳宴如今的權勢,我的確奈何不了他.....”
“但我能毀了他的大婚!”
“泊嶠,附耳過來....”
說著,朝庶弟招了招手。
陳泊嶠沒有任何猶豫,將耳朵湊了過去,在聽完陳故白的話后,輕聲道:“這...這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
陳故白昂首,笑得極為邪祟,將手按在陳泊嶠的肩上,“照三哥的話去做!”
陳泊嶠眸中閃過一抹耐人尋味之色,乖巧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