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的人來這種地方還能做什么?可不像陳公子這般才華橫溢,說不定這次來春香閣,過些時日又能寫出什么驚世之作呢?”謝興朝陰陽怪氣地說道。
陳洛聽出他話里的譏諷,卻渾不在意:“謝公子太抬舉我了,跟你比我這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要是我能有你一半聰明,說不定也不用當這個贅婿了。”
謝興朝先是怔了怔,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待細品話中意味,才明白陳洛這是在嘲諷他還不如個贅婿!
“陳公子言重了,你這相府贅婿的位置多少人求都求不來,我確實該羨慕你才是。”
他瞥了眼身旁的嫣兒,冷笑道:“陳公子,我就不打擾你的雅興了,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
“謝公子慢走。”
擦肩而過時,謝興朝往雅間里掃了一眼,正好瞧見蘇舒懷和池涵商的身影。
嫣兒扭著腰肢走到陳洛跟前:“公子想讓嫣兒怎么伺候您呢?”
“那就要看嫣兒姑娘有什么本事了~”陳洛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雅間。
樓下大堂里,謝興朝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身旁的中年男子低聲道:“公子,這陳洛看來真是來尋歡作樂的?”
謝興朝眉頭微皺:“是真是假,待會便知。去忘返樓!”
離開春香閣后,謝興朝的馬車徑直駛向忘返樓。
“喬伯,劉家那邊情況如何?”他隔著車簾問道。
“回公子,劉家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這對我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要不要派人…”喬伯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謝興朝搖頭:“不急。就算劉家把謝家供出來,沒有真憑實據(jù),誰敢動我們謝家?”
“公子明鑒。”喬伯躬身應(yīng)道,“那公子現(xiàn)在去忘返樓是為何事?”
“在帝京,或者說在整個大寧,想要打聽消息除了忘返樓還能是什么地方?”謝興朝要的就是從忘返樓獲取自己想要的情報。
片刻后,忘返樓前。
謝興朝從馬車上下來,快步走進忘返樓。
在廂房等候片刻后,魅兒推門而入,臉上帶著幾分詫異:“謝公子突然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魅兒姑娘,這次前來自然是為了打聽消息。”謝興朝說著取出一張千兩銀票,“在下清楚聽風(fēng)樓的規(guī)矩,一個消息二百兩銀子。”
“那么謝公子想知道什么?”魅兒并未急著收錢。
“在下想知道,大理寺最近是否在追查五毒教?追查之人可是蘇少卿?”
“大理寺確實在追查五毒教。”魅兒回答得干脆,同時示意侍從取來八百兩找零,“至于是不是蘇少卿,恕難奉告。聽風(fēng)樓只賣確切情報。”
雖然沒有得到完整答案,但謝興朝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魅兒姑娘,這錢不必找了,你賣給我的情報價值千金。”
“公子,聽風(fēng)樓的規(guī)矩不能破。”
謝興朝只得收下那八百兩。
臨走前,他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對了魅兒姑娘,可知道陳洛今日去了春香閣?”
魅兒眉頭一皺:“謝公子此話何意?陳公子去哪,似乎與我無關(guān)吧?”
“隨口一提罷了。”謝興朝說完便離開了忘返樓。
登上馬車前,謝興朝對喬伯吩咐道:“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嫣兒,讓她看著辦。明日本公子要聽到陳洛的死訊。”
“若是辦不到,五毒教也不用留了。”
喬伯躬身道:“公子,五毒教是老爺栽培的勢力,這樣做恐怕不妥…”
“讓你去就去!哪來這么多廢話?”謝興朝聲音驟冷。
“是,老奴這就去辦。”
直到謝興朝的馬車遠去,喬伯才直起身子。
他眉頭緊鎖,滿心憂慮:“公子近來似乎愈發(fā)急躁…莫非真是因為那個陳洛?”
謝興朝此刻已下定決心要除掉陳洛,若實在不行,甚至不惜舍棄整個五毒教。
忘返樓內(nèi),魅兒心中涌起一陣不安。
謝興朝方才那句話究竟是何用意?
為何突然對大理寺追查五毒教一事如此關(guān)注?
聽風(fēng)樓的情報向來準確無誤,但偶爾也會因某些緣故無法獲取最新消息。
正思索間,妙竹快步走來:“姐姐!陳公子正在協(xié)助蘇少卿追查五毒教。今日他還去了春香閣,雖然蘇少卿和池姑娘都在場,但謝興朝突然來打聽這個情報,會不會……”
魅兒神色一凜:“你立即派人盯住謝家,再安排人手去春香閣,務(wù)必把消息帶給陳公子!”
“明白!”
雖不確定謝興朝是打算對陳洛下殺手還是另有圖謀,但必須盡快將這一情報傳遞出去。
……
春香閣,雅間內(nèi)。
“公子,啊——”嫣兒捏著一塊果脯,嬌笑著送到陳洛嘴邊。
“啊~真甜。”陳洛瞇著眼睛,一臉享受。
蘇舒懷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本要出聲制止,可眼下自身難保,她和池涵商正被幾個姑娘團團圍住,又是喂點心又是勸酒。
只能用眼神狠狠剜了陳洛一眼,提醒他別忘了正事!
陳洛卻佯裝醉態(tài),一把抓住嫣兒的手:“嫣兒姑娘~你這日子過得不容易吧?”
“公子說笑了。”嫣兒掩唇輕笑,“這世道誰不苦呢?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唉!”陳洛心疼地摩挲著她手上的繭子,“瞧瞧這手上的繭子,定是苦練才藝留下的吧?”
方才還任由他握著的柔荑突然抽了回去。
“公子~說這些做什么?來,喝酒~”
見她突然反常的舉動,陳洛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面上仍醉醺醺地舉杯:“好~喝酒~”
這時,一個姑娘匆匆進來,附在嫣兒耳邊低語幾句。
嫣兒臉色驟變。
“公子恕罪,奴家有些急事,去去就回。”
“可要快些回來啊~”
她獨自離去倒也尋常,可竟把其他姑娘也都帶走了。
陳洛唇角微勾,這個嫣兒果然有問題。
蘇舒懷和池涵商同時長舒一口氣。
方才那種場面,她們作為女子實在難以招架。
“喂!”蘇舒懷突然板起臉,“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剛才你的行為已經(jīng)越界了!回去我定要告訴南煙!”
陳洛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蘇姑娘此言差矣,在下確實是在協(xié)助查案。”
“你管那叫查案?”蘇舒懷氣得發(fā)笑。方才他那副陶醉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是在享受。
池涵商急忙打圓場:“公子,少卿大人,現(xiàn)在不是爭執(zhí)的時候。既然她們都走了,我們是不是該抓緊時間調(diào)查?”
陳洛卻搖頭:“眼下別說離開春香閣,恐怕連這個雅間都走不出去。”
“公子何出此言?”池涵商神色一凜,“莫非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