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南煙搖頭道：“即便現在知道他就是洛公子，我也明白有些事強求不得。但我絕不會輕言放棄！”

“所以你不打算與陳洛和離，或是休了他？”

“嗯。”

蘇舒懷若有所思地點頭：“我明白了。那郡主那邊，你準備如何應對？”

她們幾人身為閨中密友，彼此都知曉對方的秘密。

洛錦溪此次回京，一是為了探望故人，二則是想自己尋得如意郎君，以免婚事被家中安排。

上次詩會上，任誰都看得出郡主對陳洛青眼有加。

“公平競爭便是！”上官南煙自信地揚起下巴，“只要陳洛一日不與我和離，他就永遠是相府的女婿！”

雖然陳洛是入贅相府，但他是她上官南煙明媒正娶的丈夫！

而她也是陳洛的正牌夫人，這一點無人能改變。

“我只是不愿看到你們為了陳洛傷了和氣。”蘇舒懷道出心中憂慮。

“放心吧，我們不會。”上官南煙自然明白她的擔心，她也不希望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你們不是還要查案嗎？我就不耽擱你們了，快些去吧！”

“嗯。”蘇舒懷快步走出院子。

相府外的馬車里，陳洛和池涵商正在等候。

蘇舒懷登上馬車后說道：“走吧，盡量在天黑之前回來。”

“天黑之前？這點時間怕是查不到什么，除非五毒教自己暴露行蹤。”陳洛覺得查案需要更充裕的時間。

“所以今日只是先去探查，等日后大理寺會正式搜查春香閣。”蘇舒懷解釋道。

池涵商接話道：“既然如此，我們這次更不能打草驚蛇，否則日后大理寺搜查時恐怕什么也找不到。”

陳洛淡然一笑：“這個好辦。我們雖然是去送香水的，但也沒說不能順便享受一下？”

“我可是答應過南煙要看住你的！”蘇舒懷剛答應上官南煙要盯著陳洛，自然不能輕易食言。

“蘇姑娘，你當真要為了守約而放棄查案的機會？”

蘇舒懷眉頭緊鎖，內心陷入兩難。

作為大理寺少卿，她不能對重大案件坐視不理。

可作為上官南煙的閨中密友，若輕易違背約定，勢必影響二人情誼。

見她如此糾結，陳洛開口道：“蘇姑娘你們大理寺難道沒有為了查案而犧牲過什么東西嗎？”

蘇舒懷頷首道：“有是有甚至有的時候性命也可能會搭進去……難道說你打算犧牲自己的色相？”

“若是必要，在下確實可以犧牲一下自己的色相，這樣也好幫助你和大理寺盡快破獲五毒案！”

蘇舒懷笑了一聲，去青樓這種地方確實需要讓他犧牲一下色相。

這也讓她不用再那么糾結：“好！但你必須適可而止，若有過分之舉，我還是會替南煙阻止你！”

“那是自然！”陳洛稍作停頓，正色道，“既然二位現在假扮我的隨從，入內后一切行動須聽我指揮。”

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若任由她們自行其是，不僅容易暴露身份，更會打草驚蛇。

二女齊齊頷首。

她們會盡力扮演隨從角色，甚至要更像尋常男子。

然而陳洛仍心存顧慮，這兩人容貌太過出眾，即便女扮男裝也難掩風華，反倒像是兩位翩翩公子。

而自己這個‘主子’，倒像是她們的跟班。

“對了，蘇姑娘，劉家那邊現在什么情況？”陳洛突然問道。

蘇舒懷這才想起：“多虧你上次提議讓大理寺派人盯梢混入劉家，我們才能這么快抓到他們的把柄。”

原本劉二郎死后劉家毫無動靜就很可疑。

大理寺派人潛入后才發現，他們正準備舉家逃離帝京。

幸虧發現及時，這才沒讓他們得逞。

現在劉家已經成為朝堂徹查百官貪污案的首個落網貪官。

“目前只抓到劉家，但我相信很快就會輪到孫家和謝家！”蘇舒懷咬牙切齒，她一直想將孫文成緝拿歸案。

“劉家落網確實是好消息。”

這時馬車停下，車夫稟報：“姑爺，春香閣到了。”

三人下車，眼前這座新建的青樓規模竟不輸忘返樓。

進出的客人絡繹不絕，這讓陳洛更加好奇，春香閣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

竟能做到其他秦樓楚館都沒做到的事，在短時間內搶走忘返樓大半生意，難道就因為這里的姑娘更年輕？

蘇舒懷和池涵商從馬車上搬下裝香水的箱子，壓低嗓音模仿男聲：“公子，現在進去嗎？”

“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們這樣挺辛苦的。”陳洛笑著帶兩人走進春香閣。

一樓大堂人聲鼎沸。

一位三十出頭的風韻婦人搖著蒲扇迎上來：“這位公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來我們春香閣？”

陳洛頷首：“確實是頭一遭。不過今日是來給春香閣送香水的，不知哪位是管事？”

“哎呀！原來公子就是百花香的掌柜？沒想到這么年輕？”婦人笑靨如花，“那可巧了，我就是這里的管事。”

“那正好。姐姐不妨先看看我的香水可還滿意？”陳洛示意身后兩人將香水抬上前。

婦人隨意取出一瓶，輕嗅一下：“好香！百花香的香水果然名不虛傳！”

“姐姐喜歡就好。”

“公子嘴真甜～”婦人熱情邀請：“既然來了，不如體驗下春香閣與忘返樓有何不同？這次就不收公子銀錢了。”

“姐姐盛情相邀，在下豈能推辭？”

原本還擔心查案要自掏腰包，現在能免費體驗，陳洛自然求之不得。

美婦人得知是嫣兒去百花香訂購的香水，便打算讓嫣兒來作陪。

不過嫣兒正在招待其他客人，需要稍等片刻。

“公子請稍候。”

“不急。”陳洛笑道，“只是不知姐姐可否也為我的兩位隨從安排幾位姑娘？”

“自然可以～”

美婦人將他們引至二樓雅間，備好了免費的果脯酒水，一會來作陪的姑娘同樣分文不取。

待美婦人離開后，蘇舒懷與池涵商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

“雖說為查案去過不少青樓，但像這般情形還是頭一遭！”蘇舒懷額角沁出細汗。

若非怕打草驚蛇，她定要穿著官服堂堂正正進來。

池涵商同樣抹了把汗：“確實新鮮，不過也算是一種歷練吧？”

二人交談片刻，忽然發現陳洛遲遲未出聲。

環顧四周，雅間里早已不見他的蹤影。

“陳洛呢？”

“外面。”池涵商指向門外。

只見陳洛正立于走廊，目光掃視著整個春香閣。

忽然，他眉頭一皺，不僅看到了嫣兒，竟還瞧見了謝興朝！

而謝興朝顯然也發現了他，正朝這邊走來：“陳公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冤家路窄啊…”陳洛低聲咕噥，隨即堆起假笑：“可不是嘛！謝公子也來春香閣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