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以身相許都不為過,只是在下不光是倒霉的原因,只怕幫不了姜姑娘這個忙了!”喬荀眸中一暗,無奈拒絕。
“額……”姜嫻眨了眨眼,指著自己:“我說我天生好運,能互補你的霉運,你也不愿意嗎?咱們可以先合作,應付完官府這一波政令以后,等個一年半載以后和離也行,可以嗎?我一個女獵戶又未婚帶娃,實在是不好找到合適的男人,而且我也不想被強行婚配給那幫歪瓜裂棗……”
喬荀想到幕后針對自己之人,他雖然很想幫姜嫻,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姜嫻是個善良的好人,他不能牽連她陷入險境。
“對不起,姜姑娘,除了這個事什么事我都能答應姑娘!”
“可我現在只需要你假裝當我丈夫躲過政令!”姜嫻有些生氣了,這個呆頭鵝書生,怎么有點油鹽不進?
喬荀微微退后幾步,沖著姜嫻深深一鞠躬如風一般疾走。
姜嫻氣得不輕,但也知道這時候的人思想還不懂變通,認為婚姻大事乃是一輩子的事,她無奈嘆息一聲,抱著糖糖往家走。
糖糖眨巴著眼睛看向姜嫻問道:“阿娘,你是喜歡剛才那個神君伯伯嗎?”
姜嫻只覺得莫名其妙:“什么神君伯伯?神經還差不多!”
話落,她一想糖糖不會看出點什么吧,連忙盯著她問道:“好閨女,你為什么叫喬荀神君伯伯啊?他當真是文曲星下凡嗎?”
糖糖搖了搖頭,一臉天真無邪地回答:“不知道啊,就是看他好像話本子里神君!”
姜嫻:“……”
好吧,她還以為糖糖看出什么了。
她叮囑一句:“找神君伯伯是咱們兩個人的秘密,你回去可不許告訴阿爺阿奶啊!”
糖糖乖巧點頭答應,抬起小手捂住嘴巴:“嗯嗯好,糖糖保證不說!”
姜嫻這才放心歸家,越往山腳邊人家越稀疏,漸漸看不著人。
天剛擦黑,姜嫻母女倆踩著點進門。
姜順德已經坐在院門口用木頭雕刻一把小彈弓,特意在地上磨的木頭光滑不刺手,還在兩邊用紅繩子綁了一圈,這樣的彈弓拿在手上就不擔心木刺扎到手。
姜嫻也有一把,不過早已經被她玩散架了。
一瞧見娘倆回來,姜順德立即笑瞇瞇地招呼道:“乖孫女快來看,阿爺給你做了什么好東西!”
姜嫻這才放下糖糖,小丫頭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小嘴甜甜答應:“好嘞!”
“哇!好漂亮的彈弓啊,阿爺是做給我的嗎?”糖糖發出一聲驚嘆,情緒價值滿滿。
姜順德滿臉傲嬌,點頭道:“當然是給糖糖的,咱們家不就你一個孩子嘛!你快拿起碎木頭試試,看看怎么樣!”
對于自己做的東西,姜順德一向很自信。
糖糖立即照著姜順德架勢用力地拉開彈弓,砰的一下,射出去一個碎木頭塊,似乎打中了院墻,高興的糖糖蹦蹦跳跳地拍手叫好。
“哇!阿爺你快看,我打中了!”
姜順德笑著抱著糖糖走到掛著獵物的架子,親自教糖糖射獵物,先學會基礎瞄準,日后再去山里實踐,等糖糖長大沒準是比嫻丫頭還要厲害的女獵手。
錢氏聽聞動靜從屋里走出來一臉無語,但看見丈夫他們高興也就沒說掃興的話。
姜嫻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今天賺來的十一兩銀子盡數交給錢氏。
“娘,這是今天賣何首烏和天麻的錢!”
錢氏一掂量,估摸著十兩多重,很是驚訝:“那點何首烏和天麻這么值錢啊?那豈不是比打獵獵到野味還要值錢?”
“是啊,不過珍稀的藥草難得,又不是天天都能碰到的!”姜嫻解釋一句,又問:“對了娘,咱家現在一共有多少存銀啊?”
錢氏認真想了一下,掂量著手中的碎銀子:“加上你今天給我的,一共攢了快七十兩銀子了!”
姜嫻心里有了數。
其實姜家不頓頓吃干糧,每天有魚肉葷菜,穿衣什么的再節儉一些,估摸著還能多攢出幾十兩銀子。
自從姜嫻說的人生得意須盡歡,別苦著嘴巴肚子,省得哪天突然一命嗚呼,剩下一堆白花花的銀子便宜了旁人。
姜順德和錢氏也就看得開了,在姜嫻日積月累的灌輸下,早已經接受了吃好穿好,別沒苦硬吃的概念。
姜嫻點頭,看向錢氏商量:“娘,近日村里賣兒賣女又搬走了好幾戶人家,他們的田地帶不走自然歸了村里,有幾塊水田位置不錯,我尋思著買下來,多置辦田地總歸是沒錯的。”
“啊?還買田置地啊?咱家現在都有三十畝良田了,還有二十畝地,雇人種都種不過來,是不是不用置辦那么多田地啊?”錢氏其實更想說,他們是外來戶,日后——
不管以后怎樣,有五十畝地也絕對足夠吃用了,這年頭地旱的厲害也不好種!
姜嫻笑道:“娘,有田有地,等日后達到一定的規模咱們就專門在家中當地主,再也不用上山奔波多好啊,現在才五十畝還不夠,怎么也要一百畝地才能悠哉地當地主呢。”
“我和你爹又沒兒子,等你嫁出去,家里那些田地不還是沒人繼承,到時候都要變賣換算成錢給你帶走!”
姜嫻沒好氣道:“那我找個女婿上門不就好了,就非要把我嫁出去,好你讓和我爹享受二人世界是吧?”
“你這孩子,又渾說什么!”錢氏心里嘀咕,喬家一個讀書人,還有功名在身的哪里愿意入贅啊!
“嘻嘻,娘,你就聽我的,明早給我拿五十兩銀子置辦田地,保管沒錯!”姜嫻咧嘴嘿嘿一笑,錢氏也是拿她沒辦法,便由著姜嫻了。
不過事實證明女兒當家,家里的日子越過越好,不像是丈夫當家的時候,家里清苦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吃一次葷腥,哪有現在的日子舒坦。
“嗯,好,明早你出門喊我一聲!”
姜嫻跑了一天身體有些累了,沖著教糖糖一身勁的姜順德好喊道:“爹,我餓啦!”
“欸,我這就做飯!”姜順德答應一聲,將糖糖交給錢氏趕緊鉆進廚房開始燒晚飯。
……
王氏送著堂姑婆回家以后,才回了環溪村。
一進院子瞧見兩個兒媳婦誰也不讓誰的樣子就煩,她抬手錘了錘腿,直接往老兩口住的房里一鉆,竟誰也沒搭理。
這倒是讓小王氏和趙氏因為好奇休戰。
“咱娘一大早出門干啥去了?怎么回來無精打采的?”
“不知道啊,大早上包了一塊紅緞子還有一斤白糖出了門,不會是給三郎提親去了吧?”
小王氏一臉狐疑地點頭:“有可能,沒準就是昨天那姑娘。”
趙氏滿臉好奇地看向小王氏:“大嫂你說咱娘這次能給三郎媳婦家多少聘禮?”
小王氏是給了五兩銀子的聘禮,還給打了一根銀鐲子,王家陪嫁過來一套婚床和柜子以及梳妝桌和六床棉被。
因為趙氏是喬熹回家鬧著非要娶的,王氏沒辦法只能提高了聘禮,十兩銀子和一根銀鐲子,還給趙氏買了一身現成的嫁衣,這可把小王氏氣壞了,娶回趙氏那一陣子天天陰陽怪氣,最后王氏為了息事寧人只得私下帶著王氏去買了一身成衣,又補了二兩銀子的私房錢,小王氏這才消停。
一聽給三郎家的聘禮,小王氏撇了撇嘴:“估摸著也就能給十兩銀子吧?咱家不是剛分家么,家底就那么多,爹娘估計也沒錢給更多的彩禮了!”
趙氏嘟噥一句:“那三弟媳婦進門也是舒服的,不用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還能白得這么一座五間屋子的大瓦房,到時候爹娘還能掙錢貼補他們!
哪像是咱們一進門就要受婆婆磋磨立規矩,天天洗全家人的衣服,起草做飯喂豬喂雞,還要下地干活,如今分家了還要自己出力蓋房子,什么活都變成自己的活,連公婆的幫襯都沒了。
逢年過節咱還得給爹娘年禮,爹娘跟著三郎過,那年禮什么的豈不是自然而然落到三房頭上?要說起來啊,還是三弟媳婦有好福氣啊!”
小王氏一聽覺得還真是這么回事,頓時心里不平衡起來:“憑啥她一進門就不用做新媳婦該做的事啊?還有這房子是給爹娘的,又不是給三郎夫妻倆,老二家的,你說要不我們這樣……”
說著小王氏湊上前貼在趙氏耳朵邊小聲嘀咕。
趙氏聞言瞳孔倏地放大:“這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咱就這么干!”小王氏一口反駁,滿臉的堅定。
主要小王氏現在手頭沒錢,實在是蓋不起新的磚瓦房子,要蓋個黃土坯子的茅草房倒是容易,可小王氏住久了磚瓦房還真不愿意住滿屋子都是泥灰,刮風下雨都要擔驚受怕的茅草屋。
“啊?要是被爹娘知道……”趙氏滿臉膽怯。
小王氏才不管不顧,道:“搞黃了這門婚事,咱們兩家就能在這多住一段時日,你現在有錢出去選宅地基蓋房子嗎?”
趙氏立即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小王氏感慨一句:“那不就得了,只有攪黃了三郎的婚事,咱們才能夠一直在這里住著,否則爹娘一定會拿這五間磚瓦房說事,給臉上貼金你信不信?到時候爹娘為了給三郎籌備婚事,肯定催著咱們趕緊蓋新房搬走,省得叫三弟媳一進門就發覺自己受騙了。”
小王氏自認為十分了解自己的婆婆,畢竟她和王氏同出一宗,王氏不僅是她婆婆還是堂姑呢!
趙氏一臉膽怯像是不敢這么做,王氏看得氣不打一處來:“趙春桃,我告訴你,你要現在不和我統一戰線,到時候被趕出家門另蓋新房去,我可不剛你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