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時,何雨柱看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人,在一個叫車里面,還半拉著窗簾,可誰讓何雨柱眼神好呢。
這臉,這眼鏡,這不是老余么?
看來他那個王姨是真的跑過來跟這位假結婚來了。
看了一眼何雨柱嘴上掛著有點奇怪的笑就離開了。
他還必須得去會芳樓了,剛才都登記了,找不到他,那還不得找他家去。
找了個黃包車,說是到會芳樓板爺樂了,這距離可不近,算是撈著了。
到了會芳樓外,付了車錢。
下車拎著他的箱子,才進會芳樓的門就被跑堂的給攔了。
“這位小爺,會芳樓今日貴客包場,您要吃飯,往前兩條街有家慶豐樓……”
何雨柱一聽,抬頭看了看里面,眉頭就皺了起來,里面明明都是散客啊,這是拒客啊。
“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找人的。”
“找人?”伙計一聽找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何雨柱。
“勞駕,我找袁大廚。“
“我們這姓袁的廚子沒十個也有八個。”
“袁泰鴻,袁大廚。”
話音剛落,伙計握著抹布的手猛地一抖,目光瞬間從何雨柱的粗布衣裳挪到他手中磨得起毛的箱子上,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您說袁頭灶?早說啊!得罪得罪!里面請,里面請。”
說著就把何雨柱讓到了一個飯桌前,還給上了茶水,把一個前倨后恭表現了得淋漓盡致。
“您貴姓,我這就是幫您通傳!”
“我姓何,你就跟袁大廚的說是四九城何大清他就知道了。”
“好嘞,您稍等。”
伙計剛要去后廚,就被前面的掌柜給攔了,剛才伙計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里,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他才不在意,可是伙計又把人給讓進來了,還上了茶,那肯定是有點來頭了,現在又看著伙計往后廚跑,他還以為人家點了菜了。
“馮小五,那誰啊?你去后廚干嘛?”
“回掌柜的,來找人的。”
“找誰,讓他去后面不就行了?”
“找袁大廚的。”
“哪個袁大廚,袁泰鴻?”
“對對對。”
“人哪來的?”
“說是四九城來的,好像叫什么何大清。”
“何大清,不對啊,何大清我聽過啊,那是袁大廚的師弟啊,剛剛那小子有二十?”
“這那我是去叫還是不叫啊!”
“叫吧,萬一是什么親戚呢。”掌柜的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得罪大廚。
“好嘞,那我去了。”
這倆人的對話何雨柱沒聽到,可他看到了,也沒在意,喝了幾口茶他就坐在那里開始觀察這會芳樓。
古香古色,大堂明亮,也很干凈,倒是符合大館子的氣質。
來吃飯的,基本上穿的也比較講究,就他這一身,難怪伙計要攔他。
沒一會跟著伙計出來個圍著圍裙,頭戴廚師帽的,體型偏胖,圓臉中年人。
到了近前,何雨柱起身,那中年人道:“小哥,你找我,何大清是你什么人?”
“您是袁泰鴻,我爹何大清!”
“你爹何大清?不對啊,我咋記得我那師弟家孩子才十二三。”
“師伯,我叫何雨柱,今年十二,這是我爹給您的信。”何雨柱笑道,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
袁泰鴻半信半疑接過信,看了之后又重新上上下下把何雨柱打量了一遍
“真十二啊!”
“真十二,長得有點猛了。”
“來學廚?”
“對,來學廚。”
“你爹信里沒細說,你都跟他學了什么了?”
何大清可沒說他教不了了,那誰還敢收,總得謙虛謙虛吧。
“這,基礎的都還行。”
“那你等等,我去跟掌柜的說一聲,等下你跟我去后廚。”
說完袁泰鴻就拿著信去了掌柜的那,簡單說了幾句,然后回來對何雨柱道:“走吧,去試試你的手藝。”
“好。”何雨柱拎起他的箱子。
“箱子就先給小五,讓他給你放起來,晚點找他拿。”
“是。”
二人進了后廚,袁泰鴻先讓何雨柱去洗了個手,然后指著一個切菜的位置道:“去,你先去切個墩。”
何雨柱點點頭,走到案前掃了一眼,土豆、胡蘿卜、白蘿卜、大白菜、青椒。
他先是把刀架上的刀試了試手,然后隨便找了個土豆去皮,先切出一個平面來,放平土豆,然后就聽‘嚓嚓嚓’的聲音,土豆就變成了片。
碼好之后,又是一頓‘咚咚咚’土豆片就變成了土豆絲,用刀把土豆絲鏟起放入邊上的水盆,根根粗細均勻,就如放了一盆火柴。
切的時候袁泰鴻就在一邊點頭,等看到水中的土豆絲,袁泰鴻心里就有了數,這小子不用練切墩了。
不過清真菜的牛羊肉居多,切菜和切肉可不一樣,他又讓何雨柱切了肉丁、肉條、肉片,肉絲都沒問題,這水平自己那師弟不可能沒教別的。
他不由好奇心大起,順嘴就問了一句:“上過灶么?”
何雨柱道:“回師伯,魯菜會一些,清真菜不會,沒學過。”
“一品豆腐,醋溜土豆絲。”袁泰鴻看了看食材好像沒有什么太合適的就道。
等何雨柱準備好食材,那十來斤的炒鍋在何雨柱手中上下翻飛,輕若無物的樣子,不僅袁泰鴻震了,邊上的學徒、打雜和其余的廚子也震了。
袁泰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何大清,你是不是想坑我,你這兒子確定是來學廚,不是來砸場子的。”
“師伯,您嘗嘗。”袁泰鴻的思緒被炒好菜的何雨柱打斷。
“哦,好!”袁泰鴻夾起土豆絲,酸脆爽口,然后又試了試‘一品豆腐’,細膩嫩滑、湯汁濃郁、層次豐富。
“你們都來嘗嘗。”說著他就把何雨柱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你小子真是來學廚的?你這水平在魯菜圈子里也能數得上號了吧?”
“真是來學的,師出無名啊,我爹那只能說是家傳不是。”何雨柱道。
“你跟我說實話,你爹的廚藝你學了幾成?”
“要說魯菜,七八成吧,譚家菜么,沒試過,沒食材。”
“你爹把你送津門來,是不是也打著讓你在這邊練練譚家菜的譜?”
“嗯,這邊有海鮮啊。”何雨柱沒有否認。
“那你真想拜我為師,要知道,我也就這清真菜拿得出手,魯菜我還不如你爹呢?”
“真的拜啊,不然我來津門干嘛啊,怎么師伯不想收?”何雨柱反問。
“收,必須收,只是你要在會芳樓這事我還得跟掌柜的商量商量,讓你打雜切墩肯定不合適,我問問能不能直接上灶!”
“不用問了,我來了。”
這時一個聲音從二人身后傳來。
袁泰鴻聽出是掌柜的聲音,轉身道:“白掌柜,這合適么,柱子畢竟剛來?”
“剛才那菜我嘗了,切墩和顛勺我都看了,上個二灶都沒問題,不過這位小哥”
“白掌柜,我叫何雨柱。”
“我也叫你柱子吧,剛才你們爺倆說話我也聽了一嘴,你還不會做清真菜,所以只能上個三灶。”
“還不快謝謝白掌柜!”袁泰鴻推了一把何雨柱。
“謝謝白掌柜!”何雨柱抱拳沖白掌柜道。
“我說袁主廚,你打算什么時候辦收徒儀式啊!”
“這柱子才來,總要讓安頓下來吧,又不急在這一會。”袁泰鴻道。
其實剛才也是有點沖動了,他覺得還得考察下,這一共才沒說幾句話,不知道人品啊。
再有就是這勤行的舊禮,打雜肯定是不能讓何雨柱打雜,看這情況效力兩年都難,他想問問何雨柱是怎么想的。
“那行,你們爺倆定,我先去前面忙去了。”白掌柜也看出了袁泰鴻的想法就不再多說。
“您請!”二人同時道。
等白掌柜的走了,袁泰鴻對何雨柱道:“你跟我來,我還有話問你。”
“好!”
二人到了袁泰鴻的休息室,袁泰鴻才開口問道:“柱子,你跟你爹學魯菜用了多久?”
“幾個月吧。”
“幾個月?”袁泰鴻驚呼。
“對啊,我以前還要上學的,我去年七月從學校畢業,然后學到過年前,五個來月吧。”
“那你這基本功?”
“我爹上工,家里飯都是我做的,慢慢練唄。”
“那你到天津的打算是?”
“您要是愿意教,我肯定好好學,也保證以后不會墜了您的名聲,只是這打雜我肯定不會打的,效力也要看時間,您知道現在外面并不太平。”
“誒,我就知道,可你這樣壞了規矩了。”
“那您考慮考慮收不收我,如果覺的不行,我也不跟你這礙眼!”
“你這孩子,我說的是這個意思么,我是怕以后有人說你閑話,人言可畏啊!”
“師伯,我又不在天津勤行混!”
何雨柱想說的是:“我都不一定在勤行混。”
不過這話要說了,估計誰也不能教他。
“四九城也沒多遠!”
“那這樣吧,我先當個三灶,你看看,覺得我成您就收,不成,你也跟我說。”
“也好,你小子比你爹厲害!對了你打算怎么住,住我那去,還是?”
要是真學徒,袁泰鴻肯定不這么問,吃住都在師父家那是規矩,還有個原因是學徒可沒有工錢。
可剛剛掌柜的也說了,何雨柱能上三灶,那就有了安身的本錢。
另外,十二歲敢自己跑來津門,又長這么大個子,聽這說話談吐,這小子沒那么簡單,他可是知道自己那師弟會兩手的,以前他們年輕時候跟別人也是動過手的。
還有一個原因,他家住不開,何雨柱要是半大小子,還有辦法住,可這一看跟個大人似的,還真就沒法安排。
“您家里要是住的開我就不去找房子了,要是住不開的話,麻煩您幫我介紹個牙人,我自己租個房。”
“行,那等收了午市,我就領你去。”
“謝謝師伯!”沒拜師前,何雨柱只能這么叫。
等午市收了檔,袁泰鴻帶著何雨柱出了會芳樓,找了一大圈,何雨柱選中一個離會芳樓不遠的小院子,只有一間正房、一間耳房、一個廚房的小小院子,他不想住大雜院,人多,麻煩。
租金兩塊大洋,簽了契約,送走了牙人。
袁泰鴻問他還有錢么,這還沒上工呢,就租了個不便宜的院子,這孩子花錢太大手大腳了。
“師伯放心,出門前我娘給我錢了,夠住幾個月了,再說咱那吃飯不是不花錢么。”
“你這孩子,那今個你就先自己收拾房子,改天我帶你回家認認門!”
“好!”
“認識去會芳樓的路吧?”
“記住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明個一早記得去。”
“我送師伯!”
送走了袁泰鴻,何雨柱打掃了屋子,然后出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從空間取出了一床鋪蓋卷,扛著又回到了小院。
然后他又出去了一趟,這次是臉盆水壺這些東西,至于鍋碗瓢盆他沒弄,他自己一個人,回來又不做飯。
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會芳樓。
等袁泰鴻來了,先去帶他辦了入職,然后幫他介紹了后廚的人,給他指定了灶,然后就讓他先去熟悉去了。
何雨柱也沒閑著,先把菜單上的菜都看了一遍,會做的他都記了下來,然后告訴傳菜的,別到時候送錯了單子耽誤了客人吃飯。
然后他就開始自己配菜配料,切墩,袁泰鴻來來看了一次,暗自點頭,這小子可沒像那些熬到三灶的,直接就不做這些事情了,也沒有指使別人去做。
中午上客的時候,一開始,何雨柱很閑,非常閑,因為沒有他這的單子。
指導別的三灶忙不過來,單子下到他這,菜上去以后,他這就變得如戰場一般,切墩什么的他根本顧不上,后面直接上來倆專門給他切,他那炒勺顛的直冒火星子,中間連口水也沒時間喝。
等到午市過了,饒是他體力驚人,也累得夠嗆。
前面白掌柜還專門進來了一趟,因為今天點素菜的明顯比往常多了不少,還都是看著別的桌上的點的。
進來一看那單子都下到何雨柱那個灶上,白掌柜的暗自慶幸,昨天做了個多么正確的決定,這樣的人,讓他去切墩學基礎的不是浪費么。
晚市基本也是如此,直到收了晚市,白掌柜的又來了一趟,找何雨柱談了談,他決定給何雨柱一點灶份,這是新上灶的沒有的。
還有就是讓何雨柱收著點,這么干下去別的三灶沒活干了,何雨柱太忙還真別注意別的三灶廚子。
這會白掌柜的一提醒,才發現別人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這是今天他太搶風頭了。
何雨柱忙答應了,然后又從早晨挑的那些菜里面選了幾種最拿手的,剩下的他表示除非忙不過來,不接了。
白掌柜才點點頭,別的三灶師傅也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