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峰回路轉!
它滿足地砸吧砸吧嘴,喉嚨里發出幾聲低沉的嘶吼,似乎在傳達什么信息。
南門通緊張地聽著,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什么?老祖宗……他老人家竟然不在洞府?外出……還未歸來?”
這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幾乎讓南門通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在這個南門家面臨滅頂之災的節骨眼上,老祖宗居然不在?
他能去哪里?難道……難道已經預感到了什么?
巨大的恐慌和無助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南門通的心臟,讓他透不過氣來。
南門通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靈藥園外度日如年地煎熬了整整十二日。這十二日里,他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頭發都白了大半,整個人仿佛又蒼老了十歲。
終于,在第十二日的清晨,一道蒼老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通兒……來洞府見我。”
南門通渾身一震,如同聽到了仙音綸旨!
他連滾帶爬地沖向那洞府禁制。
這一次,禁制悄無聲息地分開一道門戶。
小紅也懶洋洋地趴在潭邊,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洞府內部并不奢華,陳設古樸。
濃郁到化不開的靈氣幾乎凝成靈液,但其中卻夾雜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衰朽之氣。
李慕生盤膝坐在主位的蒲團上,身形似乎比七日前更加佝僂了幾分,臉上的皺紋深刻如同刀刻,渾濁的眼眸中死氣縈繞,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見過老祖宗!”南門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看著老祖如此衰老的模樣,再想到南門家即將面臨的危局,悲從中來,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子孫……子孫無能!讓老祖宗如此費心勞神,是子孫不孝啊!”
“咳咳……”李慕生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他擺了擺手,聲音沙啞而疲憊:“死生常理,大道輪回……老夫活了近五百載,早已看透。你不必說這些無用之語……咳咳……倒是南門家……南門家……”
他喘息著,渾濁的目光落在南門通身上,帶著深深的憂慮:“老夫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南門家未來……通兒啊,你可知那行商坊市的木老祖……該如何處置?”
提到“木老祖”三個字,南門通眼中瞬間爆發出刻骨的恨意與殺機!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浮現出孤注一擲的狠厲:“老祖宗!此人狼子野心,竟敢在我大梁結丹,分明是覬覦我南門家基業!他雖僥幸結丹,但根基必然不穩,更無時間祭煉本命法寶!戰力定然大打折扣!趁其羽翼未豐,請老祖宗出手,雷霆一擊,將其扼殺于搖籃之中!孫兒愿為先鋒,召集家族所有力量,傾力一戰!”
他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殺氣騰騰,仿佛已經看到了木老祖授首的畫面。
“咳咳……咳咳咳……”李慕生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良久才喘息著,用一種看透世事的目光望著南門通,緩緩搖頭:“通兒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咳咳……縱然老夫拼著這殘軀,替你斬了這一個……日后若有其他天才崛起結丹,難道老祖還能一個個殺過去么?待老夫坐化之后……你又當如何?”
南門通如遭重擊,滿腔的殺意與熱血瞬間冷卻,只剩下無盡的冰冷與絕望。
是啊……殺了木老怪,還有后來人。
南門家沒有新的結丹,終究是守不住這份基業的!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額頭重重磕在地面上:“孫兒……孫兒愚鈍!求老祖宗……為南門家……指一條明路!”聲音中充滿了無助與哀求。
“居安思危……老夫雖然貪圖晚年清凈,但對南門家的未來,也并非全無安排。”李慕生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與其四處樹敵,殺戮過甚,引來無窮后患……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渾濁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洞府的石壁,望向了遙遠的行商坊市方向:“你以為……那木老祖,為何能如此之快便結丹成功?”
“這……”南門通一愣,下意識地回答:“想必是得了什么逆天機緣……或是身懷絕世靈根……”話未說完,他腦海中猛地劃過一道閃電!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荒謬的念頭瞬間浮現!他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老祖宗,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一絲……狂喜?
“呵呵……”李慕生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又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點頭,肯定了南門通心中那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老夫數十年前,便知大限將至,南門家后輩之中,又無驚才絕艷之人可承我衣缽……無奈之下,只能未雨綢繆,秘密考察大梁內外那些有潛力結丹的筑基后期修士……選擇其中……咳咳……心性尚可、或有潛力者……暗中觀察,甚至……給予一些微不足道的資助……咳咳咳……”
他喘息著,繼續說道:“這位木老祖……便是老夫……咳咳……考察多年后,最終選定之人。他……不負老夫所望……終究是……成了!”
轟!
南門通只覺得腦海中驚雷炸響!
老祖宗的話,徹底證實了他那荒謬的猜想!
原來……那看似橫空出世、威脅巨大的木老祖,背后站著的,竟然就是自家老祖?
這……這簡直是神來之筆!南門家有救了!
巨大的狂喜瞬間沖垮了連日來的絕望與恐懼,南門通激動得渾身顫抖,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老祖宗……老祖宗深謀遠慮,算無遺策!子孫……子孫愚鈍,竟不知老祖宗為家族謀劃至此!將如此珍貴的結丹機緣……白白送予外人……子孫心中……如同刀割啊!”
他這話倒有幾分真情實感。那結丹機緣何其珍貴?
想到本該屬于南門家的機緣給了外人,他心中確實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