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整個臨近春節的期間,蘇文宸都過得忙碌而又充實。
一方面是專心擴大月華兔的養殖規模。
另一方面也收拾一下自己的屋子,置辦新的結婚家具,因為兩人報告都寫好了,就能時間一到就交上去了。
不過雖然很忙碌,但是年后的成果也是很喜人。
首先月華兔這邊一個多月一胎,特別是在二代月華兔長大之后,又能持續生所以規模擴大的很快。
不過蘇文宸也發現,喂養了培育飼料長大的月華兔,毛皮顏色才會跟第一只變異的那般擁有閃亮的月華色。
如果是吃普通飼料長大,毛色則要稍微暗淡一些,更加偏向銀色。
如果單獨看其實也不錯,但是跟能夠抓人眼球的月華色相比,還是一眼能看出來,特別是那種你稍微一動隨著視覺變化和毛發層次的不同,甚至能給人一種流動般的錯覺。
而且蘇文宸也嘗試過,而且只要稍微改動一點培育飼料的配方,就會讓造成培育飼料失效。
不過蘇文宸對于原理也不那么苛求。
因為這時候,不管是引進的設備,還是其他很多產業,國內大多都還不知道原理,只能慢慢摸索著使用。
所以這種事情,蘇文宸覺得還是等有閑工夫的后人自己慢慢研究吧!
甚至由于涉及到金手指,他估計就算科技發展了,也未必能輕松搞明白。
過完年之后。
時間一點點進入1970年。
就在距離蘇文宸他們的藍水場不遠,一個新的廠區建立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幾棟小房子那種,一眼看過去跟家庭作坊沒有任何區別,說是工廠更多是讓自己臉上更好看一些。
現在則是真正具備這個時代工廠的雛形了。
現在經過縣里出面整合,由之前的公社制革廠和手工廠和縣屠宰廠最終合并形成了現在的藍水縣皮革制造廠。
甚至何振邦還特意從市里那邊,整了一套京市那邊淘汰下來的鉻鞣設備。
不管是人員配置還是機械設備,都已經跟之前天壤之別了。
制革廠的干燥車間內,斜射的陽光透過大門照射進來。
何振邦正焦躁的在門口來回地踱步,皮鞋敲擊地面發出急促的嗒嗒聲。
讓原本安穩坐在一邊的蘇文宸,都給聽得有點焦躁了起來。
“何叔你別轉悠了,給我轉的都有點坐不住了?!?/p>
說著拍了拍邊上的凳子。
“凳子上又沒刺,咱們坐著等,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聽到蘇文宸這話,何振邦沒好氣地看了一眼。
“你懂個屁,這可是關乎創匯?。 ?/p>
“而且我在老翟和周書記面前可都給打包票了,還花了大價錢從京市搞了一套鞣制設備。”
“而且這事就連周書記也比較重視,你說我能心里不急嗎?”
“老子現在沒沖進去就已經是在忍著了。”
蘇文宸頓時無語。
“何叔,你不是去我們場看過活著的月華兔嗎?有什么好擔心的?!?/p>
“不過你可別真往里沖啊!”
“人家正在進行最后的涂脂打磨拋光,你這往里一沖,萬一有人手一滑,搞出什么瑕疵可就不好了。”
何振邦瞥了蘇文宸一眼。
“你滾一邊去,我是那么沒譜的人嗎?要不是怕這個我早就進去了。”
“而且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我是擔心我們縣制革廠!”
“這制革在我們這邊就算鞣制不好,總有別的工廠能鞣制好的,影響不到你小子創匯,你自然不擔心了?!?/p>
“可我這邊費了這么大勁,不就雞飛蛋打了嗎?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你說這外國人也是,為啥偏偏喜歡什么手工植物鞣制的?”
“咱們這個化學的鉻鞣方法,不還是從他們那邊學習的?怎么他們自己倒是嫌棄起來了?!?/p>
“這個手工植物鞣制就是麻煩,整套下來花了半個多月時間,用化學的鉻鞣三五天就行了,真是浪費時間?!?/p>
蘇文宸聽到這話冷笑道。
“正是因為這技術是他們那邊引進的,那些歐洲的有錢人才會嫌棄?!?/p>
“人家自然是知道,這里面加了多少化學用品的,你想那些外國有錢人多惜命??!人家肯穿這種用化學物品鞣制的?”
“誰知道長時間穿身上有沒有影響呢!就算影響再微小,他們也絕對不可能冒這種風險。”
別說歐洲的富人了,就連蘇文宸自己對這時候的化學材料的安全性也警惕的很。
自從引進了鉻鞣設備之后,用來鞣制普通的獺兔皮,速度確實加快了無數倍。
手工植鞣需要半個月,可是化學鉻鞣三天就可以了。
但是蘇文宸發現這時候的鉻鞣有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殘留的化學味道很重,主要是鉻鹽所產生的刺鼻味。
就算放置很久之后,味道也不會徹底消除,但會相對減弱一些,沒有那么的刺鼻。
而植物鞣制則不同,只會殘留淡淡的植物清香,有點類似于樹皮和茶葉清香,談不上特別香,但是跟化學品的刺鼻味道比起來,聞起來絕對是要舒服的多。
而且蘇文宸覺得。
人家有錢人要的就是享受你的手工服務,你用工業品糊弄人,別人憑什么掏高價格買啊。
何振邦也知道蘇文宸說的有道理。
只是相比起更加快速且容易的鉻鞣,手工植物鞣制消耗的時間要更久。
只是他這邊看不到結果壓力也大,自然難免心急。
看著著急何振邦,蘇文宸直接安慰道。
“何叔,別著急,人家打磨師傅不是說今天就能完成最后的涂脂打磨了嗎?”
“不差這一會兒啊?!?/p>
蘇文宸話剛說完,就在晾曬車間邊上的涂脂和打磨車間,就有了動靜。
沒一會門打開,伴隨著里面砂紙摩擦的“沙沙聲”,一股帶著淡淡松脂清香,從里面飄出來。
姜梨捧著已經徹底鞣制完成的毛皮,從里面走出來。
把鞣制的好的月華兔的毛皮,平鋪在桌子上,手指輕輕在銀白色毛發的邊緣小心翼翼的虛攏著。
有些期待的看著蘇文宸的目光。
“你覺得怎么樣?”
這一批樣品,姜梨全程從取皮到軟化,再到鞣制,晾曬,涂脂,打磨全程都跟著。
生怕這事從自己這邊出現問題。
蘇文宸看著眼前流動的如同月華光澤的皮料,笑著點點頭。
“不錯,我覺得比生皮子還要好看很多?!?/p>
接著看向何振邦說道。
“何叔你覺得呢!”
何振邦壓根沒有理會蘇文宸,直接走過去,用手輕輕拂過毛皮的表面。
逆毛撫過時,仿佛泛起仿佛如月光一般的波紋狀的銀浪。
“好!很好!”
何振邦想了半天,想用什么詞語來形容,結果自己的詞匯量實在有限,只能憋出一個好,很好這兩句來。
不過在這一刻,在看到鞣制的成品之后,何振邦終于松了一口氣。
身上仿佛是被搬走了一座大山一般。
天知道這段時間他的壓力有多大,這次創匯雖然伴隨著巨大的利益,可也是伴隨著巨大壓力的。
禍??梢哉f就是一念之間了。
緩過一口氣,何振邦直接拉著蘇文宸。
“走走走,咱們去市里?!?/p>
“我讓他們都等著看我笑話!這段時間市里有不少人,都覺得我們藍水縣聯合你們場,在那放空炮,都等著看我們笑話呢?”
“我得讓他們看看,啥叫放空炮!”
“就看著這個質量,如果這都不能創匯,那么咱們恐怕就沒有皮子能賣得出去了。”
“到時候看看誰笑話誰!”
蘇文宸看著何振邦著急的模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清楚這段時間何振邦肯定是頂了不少壓力跟市里拉扯。
現在終于壓力盡去,自然有些失態的行為。
不過他還是說道。
“何叔,等等這么著急干什么?后面還有好幾張皮子呢!就算去市里,也得全部都拿過去?!?/p>
“這種月華兔的皮子,也是有兩種品質的?!?/p>
“一種是用兩種藥材搭配各種輔料喂食的,另一種就是只吃普通的牧草和秸稈長大的?!?/p>
“我們也要看看兩種差別到底有多大,這樣再決定后面的出口方案和合適的價格?!?/p>
何振邦擺了擺手。
“那行,你在這邊等著!我去給市里打個電話,提前通知他們一下。”
“也讓他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哈哈!”
說著滿臉笑意的走出車間。
蘇文宸搖了搖頭,看著姜梨。
“一會兒去市里嗎?”
“我覺得只要見到實物,市里這邊肯定是沒問題的?!?/p>
姜梨的點點頭,不過還是說道。
“我就不去了,這段時間我也崩的挺緊的,就怕在我們這邊出現什么意外,糟蹋了這么好的生皮?!?/p>
“現在既然品質合格了,我也可以輕松去睡一覺了?!?/p>
蘇文宸看著有些疲態的臉頰和淡淡的黑眼圈。
顯然這段時間也是壓力很大,畢竟作為整合之后新廠負責人。
如果這邊鞣制失敗了,她就是最直接的責任人。
蘇文宸就算知道,其實也無法在這方面提供太多的幫助。
因為想要進步,就必須要擁有較強的心里素質和強大的抗壓能力。
不然就算是有關系,也只能找個清閑職位摸摸魚。
而能真正出頭的那些,無一不是都經過錘煉。
不管是做事能力,還是抗壓能力或者是心理素質和人脈背景,這些每多一樣,上限就會高一層。
而對姜梨來說,在做事這方面,其實他是能給不少提議和幫助,讓對方少走很多彎路,背景就更不用說了。
他爹再不管,真到了關鍵時候,基本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只有心理素質和抗壓能力這方面,只能靠自己扛了。
所以在看到姜梨疲憊的神態,蘇文宸也有些心疼的說道。
“這樣你這邊就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你在家等我好消息就行!”
姜梨也點點頭。
“嗯,我準備休息幾天,也給自己縫制一些結婚要用的被面,咱們結婚報告都交上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批下來?!?/p>
蘇文宸想了想。
“估計速度不會特別快,我這邊倒是還好,人員結構都是本地的,市里都很好審查?!?/p>
“只是你那邊要涉及到你父親,恐怕得跟京市那邊溝通,這效率肯定就慢下來了。”
“對了,咱們打結婚報告的事情,你告訴你父親了嗎?”
姜梨搖了搖頭,有些生氣的說道。
“沒有,他不給我寫信,我才不通知他呢,他都不管我,我上趕著當什么孝子賢孫呢。”
“就讓審查的人員去通知他吧!”
“再說我那個后媽,估計巴不得我在這邊結婚,這樣就能一輩子留在這邊了,所以你放心,我父親肯定是不會反對的!”
蘇文宸聽到這話,笑著搖了搖頭。
“行吧,你們父女的事情,我就不多摻和了,不過不管你怎么選擇,我都站你身后?!?/p>
聽到蘇文宸這話,姜梨有些感動的摟住蘇文宸的脖子,有些貪婪的嗅著蘇文宸身上的味道。
“阿宸,你真好!”
“自從遇見你,我覺得當時他從我下來也不是一件壞事,現在就算讓我回去,我也不會回去!”
蘇文宸拍了拍對方的后背。
“以后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畢竟他知道十年之后就會改革開放,那時候人員流動就會逐漸解除。
真想回去看看,就只是坐車的事情,當然想要把工作調動去京市就不太容易了。
片刻,打磨車間里的動靜,逐漸停止下來。
姜梨趕緊掙扎著從蘇文宸懷里出來,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皺。
現在兼著姜梨秘書的肖盼兒,帶著好幾個面色潮紅的老師傅從里面走出來。
“主任,蘇場長,鞣制的六件皮革,已經全部涂完油脂打磨拋光也都完成了?!?/p>
隨后跟幾個老師傅,把手工打磨好的皮子全都擺在姜梨前面拿出來的那張邊皮革邊上。
巨大的長桌上,六張月華色的獺兔毛皮一字排開。
雖然都是同一品種的月華兔,但是經過培育飼料喂養的三張毛皮,卻明顯要抓眼球的多。
其中打頭的那個老師傅,看著眼前的毛皮,有些感慨道。
“能鞣制出這么完美的皮革,就是傳承斷在我這里也無憾了。”
其他幾個人也點點頭,顯然前幾年的時候,他們以為這手藝要斷在他們這代了呢。
其實當初姜梨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是不愿意出來的,畢竟當時手藝雖然不跟其他的一樣能焚毀,但是也是受到了波及。
最后還是公社作保,才愿意來干活。
現在看來選擇果然沒有錯,這么完美的皮革從他們手中鞣制出來,他們也算對得起祖輩傳下來的技術了。
蘇文宸卻直接說道。
“陶師傅,手藝斷不了,以后制革廠這邊,先進的化學鉻鞣要發展?!?/p>
“你們這種老式的手工植物鞣制也要發展,這件事并不沖突?!?/p>
畢竟蘇文宸知道就算后世,高檔皮革依然都是推崇手工鞣制。
而且也不光是皮革,基本高檔的奢侈品都是產能受到限制的手工制作。
因為再珍貴的東西一旦多了,也就不值錢了。
就比如空氣,可以說這是人體最不可或缺的東西了,不吃飯不喝水好歹能活幾天,可是不呼吸幾分鐘就得死。
但是因為這東西太常見也太多了,所以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要是真有人能壟斷空氣,那絕對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不過前提是他得能頂住別人的進攻。
所以蘇文宸打算,用培育飼料的月華兔主打高端市場,必須采用手工植鞣,講究一個慢工出細活,價格也要定的高高的。
然后普通的月華兔就主要是中端市場,采用正常的鉻鞣就行。
畢竟中端市場主要靠走量,你還用手工慢慢來,肯定產量跟不上的。
所以蘇文宸隨后問道。
“對了,陶師傅,咱們現在一個月產能多少?”
聽到蘇文宸的話,領頭的陶師傅想了想回復道。
“目前一張一批鞣制下來,一般需要十天到十五天左右吧?!?/p>
“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浸泡和陰干這個階段,所以倒也不是一張皮子一直守著?!?/p>
“而且咱們兔皮跟牛皮相比屬于輕型毛皮,要好處理的多,所以就現在場里的八個鞣池,基本一個月一千張應該沒啥問題?!?/p>
“不過這種優質皮每一步我們都得小心處理,所以速度就慢下來了,太快了容易出現失誤損壞皮子?!?/p>
“不然跟前面鞣制野兔皮一樣,一個月兩千張也沒問題?!?/p>
蘇文宸搖了搖頭。
“這種手工植鞣還是別追求速度了,主要還是以質量為主?!?/p>
“后面就算要增加產量,再加人手和增加鞣池就行了,不能為了數量而犧牲質量。”
“不然這種出口的東西,出現嚴重質量問題,不僅影響國家聲譽,人家也是會直接退貨的。”
接著蘇文宸又問道。
“那你們鉻鞣這邊,產能是多少?”
聽到這話,陶師傅搖了搖頭。
“那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手工植鞣這邊。”
聽到蘇文宸的話,反而是邊上的肖盼兒站出來說道。
“蘇場長,目前我們鉻鞣車間那邊,基本每日鞣制兩百多張皮革,主要不是產能限制,是目前你們場的獺兔現在每天就兩百多只宰殺出欄?!?/p>
“而根據當初引進的生產線的說法,如果原材料足夠,我們這邊一天就能鞣制兩千張皮革?!?/p>
聽到肖盼兒的話,蘇文宸有些意外。
他當初只是告訴了消息,沒想到對方這么短時間內,不光是進入了公社的廠里,似乎還挺得阿梨看重的。
不然,不會對數據掌握的這么清楚,畢竟他可是把對方去找他的事情都跟阿梨說了,這樣都能得到信任。
蘇文宸覺得這個肖盼兒還真有點本事,不過他也沒多再關注對方。
在聽到這個產能蘇文宸也放心了,畢竟中端毛皮主要還是靠走量的,只有這樣才能達到達成穩定供應的合同。
不過具體到時候還得根據廣交會上,看看這種月華色的獺兔毛皮到底啥價格,只要價格比那種青紫藍顏色高。
他們后面就會逐漸的把場里的獺兔,慢慢全部置換成這種月華色的了。
想到這里,蘇文宸直接說道。
“那行,把這些樣品包一下,我一會兒帶去市里。”
很快。
當蘇文宸帶著打包好的幾件皮革,走到制革廠門口,何振邦已經在車里等著急了。
看到蘇文宸出來。
“怎么才出來,我打完電話,老翟和周書記聽說樣品出來了,直接把下午的會都推了?!?/p>
“還特意叫來了市外貿局和市紡織進出口公司的人一起過去?!?/p>
“怎么樣?后面的幾張皮子沒掉鏈子吧!”
“我跟你說,咱們可別搞一圈,連第一關都過不去??!”
蘇文宸笑著打開車門,把手里包好的皮革放進車里。
“何叔,放心吧!”
“咱們的植鞣技術雖說速度跟化學鉻鞣比不了,但是慢功出細活,在質量方面肯定是沒問題的?!?/p>
“市里這一關,肯定是沒問題的?!?/p>
蘇文宸清楚創匯市里是直接的受益方之一,因為這時候你發展工業,基本都是沒辦法繞開外匯的。
畢竟這時候工業技術跟外面差得還是非常多的,想要發展就不可能離開外匯。
蘇文宸其實最沒有底的,是在外貿部那邊。
畢竟雙方不在一個量級上,那邊如果卡住了,才叫一個難辦。
雖然他對自己,對月華兔的皮革質量有信心,可是有時候別人不看質量,你沒太多招。
何振邦的吉普車緩緩朝著市里開去。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心里都有心事。
何振邦這邊想的是,雖然他覺得質量很好,可是他畢竟是一個沒有見過國外多少東西的大老粗。
這東西究竟受不受外面歡迎,其實他心里也沒太有底。
而且這次市里不光叫來了外貿局,還叫來了經常跟外國人打交道,市紡織下屬的進出口公司的人。
顯然市里雖然迫切想要賺外匯,可是也不是什么東西,都會往上報的,自然也是要評估一下。
萬一評估不過,這次他們縣可就難了。
而蘇文宸則是在想,如果最后卡在外貿部那邊,他有什么辦法。
想了半天。
蘇文宸發現,似乎也只有阿梨的父親出面,才能跟那邊說上話。
畢竟鐵道部真算起來其實是更勝一籌的,因為外貿的各種運輸都需要依靠鐵路,怎么說也能說的上幾句話。
當然蘇文宸也不會把希望放在這種地方,等市里這邊結束,他還是得去省里摸摸底的。
隨著吉普開進市里。
蘇文宸明顯發現,今年比去年市里要平和多了。
可能是年輕的知青都下鄉去了,蘇文宸能夠明顯感覺到,市里的風氣已經逐漸開始慢慢沉淀下來。
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有家有口要養,整天上班干活,也沒心思一天到晚出來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