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侯也跟了上去。
于是其他幾房的人都來朝鄭姝凝道賀,新帝如今也就過及冠之年,雖說性情難以捉摸,但貴妃之位,可是無上榮華。
倒是想不到眼前的小姑娘會有這福氣,越說笑意就越深了。
鄭姝凝捏著圣旨,姿態婉約的聽他們說話。
等那些叔叔伯伯走后,鄭書臣才回到自己妹妹身邊,悄聲問:“妹妹跟陛下以前是不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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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三刻,李公公出了定國侯府。
等他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已近酉時了,李公公忙整理了下外衫,走進去。
剛欲行禮,就聽到帝王微微上揚的聲音:“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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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章發紅包。
早上六點還有一更。
第2章 “新帝謝宴辭。”
李公公知曉自己在定國侯府多耽誤了些時辰,聽到帝王的聲音連忙過去,諂媚道:“老奴參見陛下。”
年輕帝王頭都未抬,但下筆沉穩有力,氣度強勢逼人。
李公公站著也不敢動。
許久,謝晏辭才將那奏章撫到一邊,他長眉入鬢,臉龐俊美如畫,懶懶地靠在龍椅上,道:“御史臺很會給朕找事情。”
謝晏辭初年登基,哪怕在短短一月內就將朝堂內外局勢給控制下來,可朝堂之上依舊有許多朝臣不服,所以有事沒事就要來給謝晏辭添堵。
李公公一聽忙給謝宴辭倒茶,陪笑道:“陛下這是說的哪里話,這天下哪有人敢故意給陛下找事情。”
謝晏辭輕嗤了聲,莫名的想到今日早朝時定國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朕看定國侯府就敢。”
李公公心一跳,這定國侯府如今可算貴妃娘娘的母族,早已今非昔比,李公公扯著笑意道:“陛下,定……”
“你當朕眼瞎?”料到李公公想說什么,謝宴辭冷哼一聲,道。
今日早朝,封妃圣旨一出,那定國侯就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個定國侯作為一位父親,算是無可挑剔,但在有些方面就很頑固不化,為君者,若是沒些手段,那還能坐穩江山,偏偏定國侯不懂,一天到晚要進諫。
這江山要是交給定國侯,只怕過不了幾日就被造反了。
李公公一腔贊美之詞瞬間給咽了回去,想起定國侯府那位溫溫柔柔的鄭七姑娘,李公公笑道:“但老奴覺得鄭七姑娘應該是仰慕陛下的。”
謝晏辭挑了挑眉,他生得好,指不定這位鄭七姑娘就在覬覦他的美色呢。
李公公偷偷去覷謝宴辭的神色,他其實也在猜想陛下跟鄭七姑娘之前是不是認識。
還不等李公公想出個所以然,外面有內侍進來:“陛下,太后娘娘有請。”
帝王微微頷首。
須臾,簾帳被推開,李公公輕喝一聲:“擺駕慈寧宮。”
慈寧宮中,太后正跟身旁的嬤嬤說著話,謝宴辭進來的時候,眾人叩首行禮:“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宴辭隨意的擺了下手,朝太后走去,嗓音清揚,透著幾分慵懶:“母后。”
“皇帝坐吧。”太后神色莊重,輕輕點了點頭,道:“哀家聽說冊立鄭七姑娘為貴妃的圣旨已經賜下去了?”
太后起初聽到這位份的時候還驚訝了一瞬,畢竟按照本朝規矩,這世家女入宮,一般位份最高就是給四妃之位。
她想著如今后宮并無妃嬪,帝王怕是要給那位鄭七姑娘一個四妃之首的位置,熟料帝王直接下旨冊立貴妃,還掌風印,幾乎是直逼皇后之位,這就容不得太后小覷了。
謝宴辭接過婢女手中的茶盞,姿態懶懶的點頭:“是。”
太后:“那皇帝打算安排她住哪里?”
謝宴辭淺聲回:“承乾宮。”
太后頓了頓,自本朝建朝以來,從承乾宮出來的妃嬪最后都居中宮,而且這承乾宮離乾清宮是最近的,他對這位七姑娘倒是很上心。
不過這么多年來,也是難得見帝王對一個女子這么上心,太后心里也高興,道:“皇帝既是都安排好了,那哀家也就不多過問了,哀家已讓人合過你跟鄭七姑娘的八字,開年三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剛好在鄭七姑娘及笄后不久。”
眼見帝王似要皺眉,太后無奈解釋一句:“哀家是覺得年關馬上就到了,若是緊趕的話,那該有的禮數肯定顧及不上,不過要是皇帝等不及的話,那就讓鄭七姑娘年前幾天入宮。”
就算太后一直待在宮里,她也知道定國侯府是很疼愛鄭七姑娘這個小女兒的,要是該有的禮數沒做到,難免會惹定國侯府不快。
謝晏辭唇角扯了扯,他跟那位鄭七姑娘素不相識,他難不成還迫不及待了:“就按欽天監說的辦吧,既還沒及笄,就讓定國侯幫她辦個及笄宴,朕隨一份禮。”
免得她進宮之后還要讓他操勞這事。
他天天光看她爹跟御史臺的奏章都夠嗆。
怪就怪他生得好,一個個的都覬覦他。
太后頓時笑得樂不開支,這人行事一貫隨意,這下倒是懂得替別人著想了,太后道:“這人還未入宮,皇帝就會疼人了。”
謝宴辭不置可否:“這日子不是欽天監算的嗎?”
太后再次笑了笑,日子是欽天監算的,但最重要的還不是帝王的心意,只能說帝王對定國侯府那小姑娘上心的很。
謝宴辭也不在意太后在想些什么,略說了一會話之后,謝宴辭起身:“時辰不早了,朕就先回養心殿了,母后早些歇息。”
太后點了點頭。
帝王儀仗離開之后,太后又坐了一回,才開口:“去哀家庫房里尋些姑娘家愛玩的小玩意兒,然后送到定國侯府。”
帝王都這么上心了,太后不得對鄭姝凝表示一下,當今太后原本就是出于開國公府,也非常喜歡這種世家出來的貴女。
而且聽說那位鄭七姑娘性子很好。
嬤嬤連忙應道:“是,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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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定國侯府這邊,鄭書塵說話的時候定國侯跟章氏就過來了,章氏一臉詫異的問:“凝凝跟陛下認識?”
這事他們做父母的怎么一點都不知情。
鄭姝凝瞪了鄭書塵一眼,嬌柔婉約的道:“娘親你別聽六哥胡說,我跟宮里的陛下真不認識。”
章氏若有所思:“那……”
若是這樣,那帝王確實是有心了,這貴妃之位,確實是很高的位份了。
定國侯卻不稀罕這些,說:“咱們定國侯府又不是貪圖富貴之人,關于凝凝的婚事,咱們做父母的心里都有譜,這眼看著就要與昌王府議親了,誰知道宮里會有這么一道圣旨。”
當然,這話定國侯也只敢說說。
章氏白了他一眼:“咱們定國侯府確實不是貪圖富貴之人,但現在圣旨已下,老爺你就嘴上說自己不貪圖富貴,這有何用,你看你現在,還不及書臣跟凝凝從容。”
章氏起初是很震驚,但后來見到鄭書塵跟鄭姝凝兄妹之后,章氏便沒有那么震驚了。
畢竟,這也容不得他們抗旨。
定國侯被自家夫人說得啞口無言,道:“我這不是心疼凝凝沒有遇到良人嗎。”
他們千算萬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女兒會跟皇宮扯上瓜葛。
章氏道:“要是說良人的話,君王是算不上良人,可今上后宮里是沒有妃嬪的,所以是不是良人還要另說。”
定國侯氣焰便小了不少,先帝登基的時候不說皇后,就連美人都封了數百個,而當今陛下登基月余,身邊無任何女子。
鄭書塵附和章氏的話:“爹,還是娘親說得對。”
一看到他,定國侯就沒好氣:“你個不成器的,功課比不上你妹妹就算了,還專門要來氣你老子。”
鄭書塵:“爹怎么還惱羞成怒了,這全家就爹爹最激動。”
那些個叔叔伯伯在得知圣旨是先帝留下來的時候就沒多說什么,然后就他爹很是激動,關鍵激動也沒用不是。
定國侯睨他一眼:“你懂什么。”
當今陛下性情飄忽不定,行事手段狠厲,他女兒這么嬌嬌弱弱的一個人,萬一受不住怎么辦。
章氏溫婉的跟鄭書塵開口:“書臣,你帶凝凝先回去歇息吧。”
“爹爹,娘親,女兒先告辭了。”鄭姝凝腰肢纖細的福了福身,道。
定國侯夫婦笑著答應。
兄妹二人走到芍藥苑,鄭書塵喊住姑娘,神色復雜:“妹妹。”
他方才話是那樣說,可他與定國侯一樣,都是沒有想到鄭姝凝會入宮。
鄭姝凝笑道:“六哥,圣旨既然已經下了,那此事便沒有回轉的余地,你就不用擔心了。”
鄭書塵也笑了,對香兒道:“伺候好姑娘。”
香兒屈了屈膝,回到閨閣之后,鄭姝凝就坐到美人榻上看書,香兒忍不住問:“姑娘,您當真是要入宮?”
鄭姝凝輕“嗯”了一聲。
她并未見過那位年輕的帝王,但她想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穩定朝堂局勢,能力肯定不容小覷。
鄭姝凝待字閨中之時,也聽過帝王做儲君之時的很多事情,聽聞他長相極其俊美,文武蓋世,很早就掌科舉,只是不近女色。
香兒卻是想到昌王府的世子爺,試探問:“那你跟世子爺?”
“那是父母之命。”鄭姝凝眉眼輕蹙,細聲道。
鄭姝凝從小就性子柔和,對人客客氣氣的。
章凌是昌王府的世子爺,因為是鄭姝凝的表哥,所以自小便出入定國侯府,一來二去的,兩家長輩就有這個意思,但鄭姝凝一直拿章凌當兄長。
香兒才露出笑容:“那奴婢就恭喜姑娘成為貴妃娘娘了。”
自封妃圣旨曉諭天下之后,定國侯府風頭無兩。
京城各世族一方面是擔心定國侯府這位七姑娘能不能受得住當今陛下的性情,但另一方面,陛下直接封了鄭七姑娘為貴妃,萬一將來后位就被鄭七姑娘捷足先登了,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當晚,各世族府上皆是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