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衛燼已經達到了五十點的事業指數，鹿呦呦已經可以肯定，這一次，她的方向是正確的。

大淵重文輕武，衛家軍是整個大淵的最強戰力，且不說衛燼和衛家在軍中一呼百應，單就是衛家軍的實力，那都足夠讓大淵的皇帝忌憚了。

只是就這么打進皇城，顯然是不行的，想要推翻這皇朝，那也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當然，衛燼的理由根本無需尋找，皇家對衛家做的事，已經足夠支撐衛燼的報復了，只是這件事，光有衛燼一個人知道，那還不夠。

伴隨著衛家軍的集結，市井上開始不斷的傳出各種流言。

“你們聽說了嘛，衛家一家上百人慘死，說是跟那位有關！”

“哎呀，你那都是老掉牙的了，衛家前面的幾個將軍慘死，據說都是那位聯合了蠻夷設計的……”

“為了權利唄，衛家有兵權，早晚都是滅亡……”

皇權至高的時代，百姓們根本不敢隨意的討論，但架不住茶余飯后，大家私底下暗戳戳的交談，消息流傳的極快，一是因為皇家事對于百姓們來說，那可真是新鮮極了，二則是因為，事件的另一方，是百姓們都崇敬的衛家。

衛家世代守護大淵，在百姓們心里的形象，那可真是光偉正的，比起皇室，百姓們甚至更崇敬衛家，尤其是幾處邊境的百姓，他們可不知道皇帝好不好，他們只知道，若是沒有衛家，他們誰也別想活。

乘著這甚囂塵上的言論，衛燼，起兵造反了。

衛家軍浩浩蕩蕩數十萬兵馬，從成陽關起，一路兵不血刃的就連下了五個郡城，沒錯，兵不血刃。

衛家軍兵臨城下，城內就立刻有人大開城門，沒有一城的守衛想與衛家軍開戰，哪怕皇權壓頂，可他們也不想做屠戮衛家之人的刀。

一直到，再次見到孫瀟。

兩軍對陣城前，孫瀟可謂是痛心疾首，“衛燼，你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陛下如此信賴于你，將兵權交于你手，是你讓守衛大淵的，你怎可對皇權虎視眈眈？”

立于馬上，衛燼的披風迎著風獵獵作響，臉上盡是冰冷肅殺，“信賴？可笑至極！”

“孫將軍，你我曾共赴沙場，彼時我衛燼忠君為國，出生入死數次，從不多言，可這大淵，卻不值得我衛燼再為它盡忠！”

“皇帝派人暗殺我衛家上上下下上百人，勾結軍中將領殘害我衛家男兒，我衛家人不曾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帝王的忌憚之中，如今我衛家唯我衛燼一人獨活，若不為我衛家報這血海深仇，我衛燼枉為衛家之人！”

孫瀟心頭巨震，但隨即急切的說道，“衛將軍，你切不可聽信小人讒言啊，此事必有誤會，若你此時繳械投降，陛下必定會寬仁待你，饒你被蒙蔽之過。”

衛燼冷嗤了一聲，面色越加冰冷，“孫將軍，若不查實此事，我怎會如今這般，君王從不曾以寬仁之心待我衛家，既是注定飛鳥盡良弓藏的命運，那我衛燼，就掀翻這天！”

“衛家軍聽令。”

“是！！”

“衛燼！！！”孫瀟的聲音高的近乎撕裂，他的心顫抖的厲害，他手底下只有五萬余的兵馬，如何抵擋的了衛燼數十萬的大軍。

“你莫要冥頑不靈，我崇敬衛家，不愿與衛家為敵！”孫瀟嘶吼著。

“或戰，或降，孫將軍，我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衛燼淡淡的說著，抬了抬手，身后的衛家軍所有人都做出了進攻的姿態，只需要衛燼一揮手，他們就會奮力的廝殺。

衛家軍是衛家一手帶出來的隊伍，衛家一代代，一個個將軍，從小就跟他們一起訓練，一起作戰，他們常年駐守邊關，根本不在意皇帝是誰，他們只知道，他們是衛家的兵。

看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衛家軍，孫瀟只覺得深深的無力，戰，他如何戰？

且不說衛燼用兵如神，衛家軍驍勇，哪里是他手底下的人能相比，更不用說，人數之差猶如天地之別，他怎么可能擋住衛燼的腳步。

準確的說，若是衛燼選擇了反，整個大淵，誰又能擋住衛燼的腳步。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結束，孫瀟打馬上前，“我們……降……”一個降字說的無比艱難，但這字落下，孫瀟這方的將士們卻是歡天喜地，城門大開，迎衛家軍入城。

入夜，鹿呦呦被衛燼圈在懷里，騎著馬在城中游蕩。

“呦呦，我從不曾想過，原來這天下，于衛家來說，唾手可得，可衛家卻可笑的為了一句忠君愛國，被無能的帝王禁錮在方寸之間。”衛燼的聲音里，攙著冰冷，一路的順暢，半點沒有讓他覺得快慰，只有懷里的一抹柔軟，才能讓他有片刻的安寧。

“就是因為這天下于衛家來說，是如此的唾手可得，帝王才無法安枕，衛燼，為帝王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鹿呦呦軟著身子靠在衛燼懷里，任由他用大氅將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風。

“自古以來，帝王和將領之間，永遠都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帝王需要好的將領，又需時時刻刻的防備，防的就是有一天，如你今日這般，摧枯拉朽的毀滅他的王朝。”

“衛燼，若一路直逼皇廷，你可想做那帝王？”鹿呦呦沉吟了一下，問出了這些天一直壓在心底的問題。

這個答案，關乎著衛燼的事業指數是不是能拉到滿值，可私心里，鹿呦呦其實并不愿衛燼坐上那帝王之位，那萬人之上的位置確實掌天下之權，高高在上，風頭無兩，但帝王之位又哪里是那般好坐的呢。

“不想。”衛燼的回答干脆利落，“我只想為衛家復仇，覆滅那不配為帝之人。”

衛燼答的太快，讓鹿呦呦都有了一瞬的恍惚，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是沒想到，對于那至高無上的權柄，衛燼竟沒有半分的向往。

“那誰又該為帝？”鹿呦呦語帶詫異。

“永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