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鹿呦呦都沒能合眼，她又重新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她已經看了無數遍的小世界資料。

但這一次，鹿呦呦卻是換了一個角度，她站在衛燼的角度去重新整理這個世界。

如果她是衛燼，如果她知道了這些事，那么她最想做的事情，該是什么。

身為系統，她被投放到這些小世界里，為的，就是達成男二的心愿，讓他們幸福，那背負著如此沉重的仇恨，衛燼如何才能幸福。

這樣的衛燼，只有感情的羈絆是不夠的，再怎么甜蜜的愛戀，都不能讓衛燼達成完美的幸福，被埋在仇恨的廢墟里，他只能毀滅。

那么，如果她是衛燼，她想做什么。

毫無意外的第一選，復仇。

她要手刃仇人，讓仇人也嘗嘗滅族之苦，讓仇人看看，他算盡天下，結果一無所有，他喪盡天良想要留住的東西，卻走向了毀滅。

所以，衛燼想要的，從來都不應該是成為大淵朝的戰神將軍，而是……顛覆這王朝。

想通這一點的時候，鹿呦呦恨不得自己當場嘎了，這活兒太大了，讓她一個系統來做，真的是太難為統了，她甚至想申請回到快穿局換一個任務做做。

可看著昏睡的衛燼，鹿呦呦狠不下心。

衛燼背負的太多太沉重，如果自己都舍了他而去，這個世界上，衛燼還能再相信誰，畢竟衛家當年，被最親近的人背叛，衛燼一旦查到了這些，怕是會懷疑整個世界。

手指纏繞上衛燼的長發，鹿呦呦嘖嘖出聲，“衛燼啊衛燼，既然我來都來了，那就陪你把這個世界攪一個天翻地覆吧。”

身形消失在床畔，鹿呦呦打起精神，重新整理起了自己要完成的任務線，之前終究是她想窄了，輔佐衛燼追擊胡軍并沒有任何卵用，她要追擊的，那可是當朝皇帝！

待衛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身為衛家軍的統帥，衛燼從未睡過這樣久，醒來的時候，衛燼甚至恍惚的厲害。

好半晌，他才聲音有些干澀的開口，“玉靈大人，昨夜，是你嗎？”

【是。】鹿呦呦也沒含糊，她需要衛燼毫無保留的信任，那她就不能對衛燼說謊，【衛燼，如今我的能量還很弱，化作人形要消耗我太多的能量，昨夜你的狀態太差，我只能這般。】

“都是燼的錯，玉靈大人可還好？”衛燼的聲音立刻染進了擔憂。

【我沒事，但你要盡快的幫我做事，讓我恢復更多的能量才行，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好的幫你。】鹿呦呦開始了第一輪循循善誘。

“只要是玉靈大人的吩咐，燼自然會盡心盡力的完成。”衛燼起身，臉上滿是認真。

【衛燼，昨夜我想了許久，敵在暗我們在明，你的一舉一動說不定都被人關注著，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想要查當年衛家的事，必定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我想讓你尋一個合理脫身的機會，悄悄的離開大營。】

衛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垂眸沉思了良久，“好，我知道了。”

………………

兩天后，衛燼帶隊追擊胡軍，卻遭遇埋伏，衛燼為了救自己的親兵身受重傷，被帶回營地時已然昏迷不醒。

軍醫們全力救治下，也只能勉強吊住了衛燼的命，可衛燼到底還能不能醒來，卻完全是個未知數。

兩軍交戰，出現這樣的意外，消息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衛燼的親兵當即封鎖了衛燼的營帳，就連軍醫都留在了帳中，除了每日負責送飯的親兵之外，大帳再不讓人靠近半分。

衛家軍也暫停了對胡軍的追擊，全力守護營地，半點都不敢松懈。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當鹿呦呦無奈的在馬車里現身給衛燼上藥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實在是難看，“衛燼，你怕不是瘋了，你居然用命去換這個機會，帶著滿身的傷一路奔走，你就不怕自己死在路上！”

“玉靈大人，我如此做，你得到能量了嘛？”衛燼卻是灼灼的看著眼前的人，和他那日陷入昏睡之前的影子，一點點的重疊著，逐漸的變的深刻而真實。

“得到了。”鹿呦呦抿緊了唇，任務的確完成了，但她沒想過是用這樣的方式，“衛燼，你如果死了，一切都結束了，你知道嘛？”

鹿呦呦此時真是要跳腳了，如果衛燼死了，就別提什么顛覆這世界了，她的任務會直接失敗，雖然不知道任務失敗會怎樣，但鹿呦呦只要一想到那種可能，氣的眼眶都紅了。

“玉靈大人莫哭，是燼的錯，燼蠢笨，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只這辦法十足的穩妥，哪怕軍中還有不穩妥的人，我那幾個親兵卻是絕對值得信任，有這般遮掩，沒人會想到我離開了大營。”衛燼軟了聲音，他當真粗笨，竟不知如何勸哄，只能笨拙的抬起手，試圖擦去玉靈大人眼角溢出的淚珠。

“衛燼，你必須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么，第一個要保住的就是你自己的命，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死，我就會徹底的消散，你懂嗎？”鹿呦呦盡可能的將結果說的嚴重，甚至將自己的命也加碼其上，她知道，衛燼是極有責任感的人，他會拿自己的命冒險，但絕對不會連帶著她鹿呦呦。

這下，衛燼是真的有些慌了，“絕無下次，我定會做到答應玉靈大人的，衛燼以我衛家軍的名義起誓。”

淤積在胸口的悶氣消散兩分，鹿呦呦這才緩和了語氣，“事已至此，說這些都是無用，我們先離開這里，找個地方安身，等你身上的傷好上一些了，再去查當年的事。”

“都聽玉靈大人的。”衛燼的語氣里染進了乖，他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惹毛了玉靈大人，這會兒，他是半點也不敢造次的。

但一雙眼，卻是忍不住的在玉靈大人的臉上流連，他從不知道，原來玉靈大人生的這般美，果然是仙子吧，冰肌玉骨完全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