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舟不知她心中所想,強撐著要下榻,肩胛處的傷口因他大幅度動作又滲出血來。
見狀,姜虞眉心猛地一跳,沖上去扶住他,驚慌之余面帶慍色道:“你干什么,不知道自己現在身上全是傷嗎?”
他順勢環上她腰肢將腦袋埋在她心口,清越如珠聲音含著可憐見兒的示弱:“卿卿,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宥我這最后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求你,求你了。”
他聲音本就是極好聽的。
此刻聲線似浸了春夜的溪水,清潤又帶著點低磁的顫。
像羽毛般輕輕撓在人的心尖上,連屋外的風都似跟著慢了半拍。
姜虞哪兒受得住他這要將人融化了的溫情,心思差點就要守不住了。
好在,她還殘存的一絲理智又將軟化的魂兒給拽了回來。
“松開。”她語氣冷硬,實則是完全沒招了。
蕭令舟將裝傻時的厚臉皮貫徹到底:“卿卿不原諒我,我便不松開。”
姜虞瞠目。
她印象中的蕭令舟不都是端華自持、冷唳威赦的么?
怎么裝傻一次連性子都變了?!
難不成裝傻還能打通任督二脈?
蕭令舟沒等來她的回應,反而額間傳來了溫熱觸感。
他仰起腦袋,烏沉深湛的眸中寫滿了疑惑,就聽她輕聲嘀咕:“這么燙,難怪言行與從前大相徑庭!”
蕭令舟:“……”
他說了半天,她卻當他是發高熱在說胡話?
他泛紅眼尾漾了濕意,心底里的酸澀一股股冒了出來。
他多想問問那夜她對蘇月卿說的那些話,可話至唇邊,他又生出了退怯之心。
其他事上他都能果斷非常。
唯有對她,還是在明知答案的情況下,不敢打破現有的那份平衡。
她本就厭他以權勢將她縛在了身邊。
要是知道他偷聽她和蘇月卿的話,只會更加厭惡他。
至少她現在對他還是有幾分在意的。
借著這幾分在意,他相信總有一日能讓她愛上他。
可要全攤牌,他們現有的這點情意便會一夕之間化為齏粉。
他賭不起。
“卿卿不原宥我,便連我說的話都不信了么?”他泛著濕意的眼尾耷拉下來,修長卷翹的眼睫顫生生的,瞧著真兒是凄涼可憐極了。
偏生他還長了一張完全在姜虞審美點上的好相貌。
再配上那惹人憐愛的神情。
便是心腸冷硬到了極致的人都忍不住要動容。
姜虞被美色晃了眼,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可一念及他裝傻騙她,還哄騙她幫他*。
她就算是心里原諒他,面上也打算要狠狠晾他幾日才能消氣。
“爐上藥還煨著,再不松開,你明日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蕭令舟:……
她總能恰到好處的轉移話題,又讓他沒法說什么。
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悵然的松了手。
腰一得到解放,姜虞立馬便轉身出了房間。
又是一夜過去,文景聿還是沒找來。
姜虞不禁憂心起來。
照理說她和蕭令舟拖住了那群刺客,以他速度是能趕到鎮上的。
可都一天兩夜了,也沒見著個人影。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蕭令舟的傷勉強能下地行走,若他的人遲遲不來接應,光憑她壓根沒法帶他安全去到鎮上。
早上的時候林老丈女兒家來了人,說是他女兒生了,來接他去瞧瞧外孫。
他走時將家中米面糧油位置都告訴了姜虞,讓他們安心在這兒住著,他晚上就回來。
姜虞倒是著急想走。
可蕭令舟情況不容許。
只好打算再留一日。
午時左右,陰沉沉的天兒終于明朗,太陽也出來了。
蕭令舟傷口需要換藥,姜虞心底里雖慪著氣,到底沒不管他。
一瞧見她進屋身影,他眼底升起光亮,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像是怎么都看不夠。
姜虞全程未看他,照著林老丈教的給他上藥。
該說不說他們幸運。
遇上的林老丈幾十年如一日與大山打交道。
年輕時還跟游醫學了點辨別草藥的能力,這才有了蕭令舟喝的藥。
至于灑在傷口上的就是普通的金創藥。
林老丈進山砍柴時有磕到碰到的情況,因而家中常備著。
上完藥,姜虞又打來水給蕭令舟擦身。
她垂眸認真擦拭著,未注意到凝著她的目光越來越幽深。
亦或許她注意到了,因著和他慪氣不想搭理他。
“右手。”她攤開手示意他自個伸過來。
蕭令舟骨節修勻的手沒落在她手心,反而越過她手心落在了她皓白腕上。
下一瞬,她身子不受控跌進他懷中。
差點碰到他肩胛處的傷,姜虞驚出一身冷汗。
抬頭正欲說教他兩句,她后腦勺一緊,唇上傳來溫涼觸感。
“……”
他熟稔的吻著她柔軟的唇瓣,纏綿又帶著繾綣意味的冷白長指深陷進她潑墨秀發中。
姜虞起先還想推開他,豈料腰一并落入他掌心中。
兩人一個坐床沿,赤著上半身,一個單膝跪在榻沿,被迫仰頸承受來自對方深沉而濃烈的吻。
蕭令舟吻得又深又沉,像是要將這些日子來的所有委屈都揉進這難得的親密接觸里。
從得知她不愛他到現在,他足有半個多月未碰過她。
天知道他那日在河邊忍的有多辛苦。
既不能叫她看出端倪,又要極力克制住因她而起的。。。。
遇見她前,他對男歡女愛并沒什么興趣。
自成親后在她身上嘗到了甜頭,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一直都清楚,他的欲,因愛而起,因姜虞而起。
看到她就在眼前,就算她還生著他氣,他也沒法做到坐懷不亂。
他的吻一向是溫柔的,彼此氣息勾纏間,姜虞不知不覺就淪陷了進去。
她一直都不抗拒與他親近。
畢竟,身體。。的。。是真實的。
她可以虧待任何人,都不會虧著自己。
甚至,在一同經歷了這幾日的生死大起大落后。
她發現,自己也是。。與他親近的。
只是,他受了傷,讓她又不得不保持清醒抵住他胸膛退開些許距離,氣息微亂道:“不能再繼續了。”
蕭令舟攬在她腰間的手收了力道,嗓音低啞:“卿卿確定。。。嗎?”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么,她霎時紅透了臉,一雙桃花眼溢滿羞惱瞪他:“你現在受著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