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細的手指探入他衣服里側,撫上緊實的肌肉,聲音嬌媚:“你會忍不住c我嗎?”
尹司宸氣笑,她怎么敢說出這種話,嘴角扯笑:“會”
“怕嗎?”
林亦思考了好一陣,半認真道:“不怕,反正到最后都是你,為什么我不能提前試試。”
尹司宸眼底風暴驟起,瞬間暗下,她說她看見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
然后,他從便利店回來,直接把她扛回臥室。
然后,就跟瘋了一樣。
那年林亦18歲,尹司宸20歲。
熟悉的場景勾起曾經的回憶,林亦苦澀地笑了笑。
尹司宸摘下帽子,脫掉大衣和制服規規矩矩地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林亦無法將現在的他和十年前的他看作同一個人。
她掃了一眼室內,依舊是冷冽的木質香,屋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你一直都在這里住嗎?”
“偶爾”
林亦進廚房打開冰箱,道:“想吃什么?”
其實她根本不會做飯,剛才只不過是為了呈口舌之快,反倒讓自己下不來臺。
“隨便。”男人扯掉領帶,目光看著廚房里的倩影,慵懶坐在陽臺邊的沙發上,手里夾著一根煙。
林亦抿了抿嘴,只能硬著頭皮做了。
她打開視頻,有樣學樣地學著視頻里的做法,案板上的土豆被她切得跟拼圖一樣。
尹司宸掛斷電話,將一切安排好,若無其事地去了廚房。
午夜夢回時的身影,此時在廚房忙忙碌碌,曾幾何時這是他夢中的場景。
聽見腳步聲,林亦回眸,無奈嘆氣道:“不然我給你點外賣吧,國內點比國外要方便得多。”
尹司宸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菜刀,有條不紊地切著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土豆:“你平常都吃什么?”
“牛奶,面包,西餐居多。”
“難怪你這么瘦”男人冷聲道。
林亦無奈地眨了眨眼,電話聲響起,她轉身出去走向電腦。
尹司宸做好飯去書房喊人時,發現她已經趴在電腦前睡著了,看著熟悉的睡顏,他眼里滿是溫柔,他不敢貿然去觸碰,生怕驚擾到她。
他害怕了,生怕自己過于著急,她還會像十年前一樣決絕。
窗外的月亮躲在云彩里,屋內昏暗的燈光映射在她濃密的睫毛上。
林亦感覺干渴難耐,嗓子發不出來聲音。
臉頰被掌心撫過,指腹上有些許薄繭,混雜著煙草味。
忽然,她睜開雙眼,寂靜的書房,昏暗的書燈,與窗外的月色交相輝映。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彎著腰,應該是想抱她去床上。
林亦下意識地躲開男人的臂彎,往旁邊躲了下,緩緩站起,斂神說道:“抱歉,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尹司宸滾了滾喉結,凝視著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的女人,良久,才發現,言語已然碎了一地。
林亦背著背包走出公寓,一直走到能打車的地方,剛想抬手攔出租車,就有一輛黑色轎車從身后駛來。
她看清,臉色一凝,剛想往后退,就從車窗里看見周旭的臉。
“林亦小姐,隊長讓我務必把你安全送到,否則我也不必回來了。”
周旭下車,為她打開了后座的門,笑著說:“理解一下,配合一下我的任務好不好。”
聽他這么說,她還能說什么?
林亦跟他道了謝,躬身坐上去。
周旭一路將她送到姜柔家。
回到臥室,林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對著鏡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確定那是夢還是現實,感覺自己的臉好像有幾處被帶有繭的指腹摩挲過的地方。
她在想,那頓飯她本是可以留下吃的。
可最終,她連飯也沒吃就走了。
已經愈合的傷口,沒有必要再去撕開,好不容易走出來,她不會再回去。
他與她,早已是鳶飛戾天,魚躍于淵。
這一晚,她幾乎徹夜難眠,腦海中的記憶碎片不斷浮現。
她起身開窗,看向窗外,赫然發現自己窗戶下方停著的車。
黑色的理想,車牌是白底,紅頭黑色的數字。
開車的人坐在駕駛座,果不其然,她看見了那張桀驁肅殺的臉。
凌晨三點,外面零下十幾度,他不冷嗎?
那輛車沒有要走的意思,男人嘴里的煙也沒有停過。
林亦看見他第五支的時候,終是撥通了,幾個小時前掛斷的電話。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樓上,敏銳地捕捉到窗臺邊的身影。他接起電話:“臨時有個特大案子,我在這里蹲點,你是醒了,還是沒睡。”
他的嗓子很啞。
尹司宸扔掉手里的煙,確認電話還通著,便拉開車門,倚在車邊。他的視線重新投向樓上,沉默片刻才開口:“林亦,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多年前的回旋鏢,最終還是命中眉心。
可那又能怎樣呢?如果當年不是他的父親將林家圍住,父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或許還能活到真相大白那天,可他卻飲彈自盡了,以一種最殘忍的方式死在她面前
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他們在那個十字路口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如今回頭看,好像誰都沒錯,又好像誰都錯了
那些過往,被林亦封存在心底最深的角落。她沒打算再打開,也不會再打開。
對著樓下那道修長的人影沉默許久,才終于開口道:“抱歉,當年我只能用那種方式離開。在那樣的陰影下,我沒辦法繼續和你在一起。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我父親的死……那份痛太真實了。”
“司宸,我們就到這里吧,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愿你良人相伴,一路芳華,扶搖直上,今生所得皆所愿。”
她知道尹司宸沒有錯,尹家也沒有錯,可她卻無法大方原諒所有人,她不是圣人,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放下,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尹司宸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聽得出,她的語氣很輕松自然,言語中沒有任何負面情緒。
當年林父飲彈自戕,她崩潰心碎,可是當年的他沒有能力給她任何承諾,她走得是那樣決絕,如今他已經有能力,她卻不想再回來。
男人沉默片刻,輕聲冷笑道:“別人都說我為人狠覺,但是跟林大記者比,我自愧不如。”
“想好了?要和我橋歸橋,路歸路?”男人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想好了,很早以前就想好了”林亦看著男人方向道。
那邊沉默須臾,失笑一聲,“好,早點休息,我去執勤了”切斷了電話。
尹司宸收起手機,抬頭時看見她還沒移開的目光。林亦怔了怔,對他很淡地笑了一下,擺了擺手。然后關上窗戶,嚴絲合縫地拉上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