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微好說歹說,最終林青方才答應(yīng)。
出城實在太過危險,好在迎接秦興堯時,一眾府兵同樣也在。
只在城樓之下,倒也并不太遠(yuǎn)。
林青則另有思量。
這位秦世叔若在府城之中,南平府內(nèi),應(yīng)當(dāng)會更加安定。
此前血狼匪在城中出沒,蓋因府城空虛。
秦興堯剿匪,帶走了三千府兵。
僅留下一千府兵守城、巡邏,故而警備較為松散。
雖然這段時間之中,一直在張榜招兵。
到如今也不過多了兩千人而已。
并且還在訓(xùn)練之中,并不能直接拿來就用。
練兵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而等到秦興堯進(jìn)入府城,帶走的府兵回歸不說,更有剿匪大功,絕可以安定人心。
五日之后,林青與秦月微先在林家門口碰頭,隨后便就趕往東門。
秦興堯離去之時,乃是從西門而出。
西門上應(yīng)白虎天象,主殺伐兵革。
況且當(dāng)時目標(biāo),主要就是三山八寨的那些流亡匪徒。
如今從東門入,則對應(yīng)生機(jī)、吉慶。
卻也是因為秦興堯此次剿匪,先解決了三山八寨之后,便又轉(zhuǎn)向他處,將南平府境內(nèi),一應(yīng)大小毛賊盡數(shù)鏟除了!
否則也用不了如此久長的時間。
換了方位,回來路徑自然不同。
林青從宴賓樓得知此中內(nèi)情之后,便不免對這位秦世叔刮目相看。
可稱一代儒將。
深諳攘外必先安內(nèi)之理,在大亂來臨之前,先將南平府境內(nèi)不穩(wěn)定因素一一鏟除。
避免到時候,這些匪徒與東來賊寇呼應(yīng)勾結(jié)。
再有就是,借此機(jī)會提前練兵。
南平府承平日久,這些府兵雖說訓(xùn)練有素,卻不曾真正上過戰(zhàn)場。
如今剿匪,也算牛刀小試。
至于匪徒錢糧,悉數(shù)充作公用。
不過這些大小匪徒,聚斂之財貨,對于朝廷軍馬所用而言,也不過杯水車薪罷了。
林青感覺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秦世叔如今在南平府城之中的影響力。
二人還未走到城門口,此地便已經(jīng)水泄不通。
相較于出征之時稀稀疏疏的人流,這一次前來迎接的人,數(shù)量就多了太多。
看著這摩肩接踵的人群,秦月微不由得皺起眉頭。
美目之中帶著無奈,望向林青。
似乎在詢問:
“這可如何是好?”
林青還不曾來得及回答。
耳畔便聽得有輕微風(fēng)聲。
隨后人群之中便就發(fā)出一聲驚呼。
但見得一黑衣勁裝男子,正施展輕功從眾人頭頂而過!
并且他的臂彎之中,還摟著一名艷麗女子。
沒幾下便就縱到了人群之前,到了那城門洞口,只等著城門打開了。
至于人群之中有人被他借力踩了肩膀發(fā)出的罵聲,則是充耳不聞。
秦月微見此一幕,不由得詢問林青道:
“還沒問過,你輕功怎么樣?”
林青好整以暇的在一名百姓身后站定,平靜道:
“輕功再好,也要排隊!”
“講文明,樹新風(fēng),不能辜負(fù)你平生所學(xué)啊!”
秦月微不由得一時語塞。
她自然也沒有讓林青帶她如先前那人一般過去的想法。
不說別的,就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要被林青摟著抱著,也足以讓她羞怯得無地自容。
她真的只是問一下林青輕功怎么樣而已,沒想到反而被教育了。
秦月微在林青身旁站定,雙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林青此刻,目光則在南平府城那高聳光滑的城墻之上掃過。
估算著自己如今全力御鞋騰空,能否短暫飛越過去……
這城墻高下總有近三十丈,即便是先天武者,都需要借力數(shù)次,憑借著深厚的輕功,才有可能飛越如此高度。
關(guān)鍵是這城墻表面平整光滑,更無一處可以借力。
建造得如此高聳,正是為了防止那些江湖武人來去自如。
“開城門!”
某一刻,城門處驟然有這樣的聲音響起。
隨后人群開始騷動,不多時便開始向前挪移。
林青二人來的并不最早,但后來者依舊不少。
故而此時排在隊伍中列。
快到城門之時,林青才問道:
“怎么有人可以到城樓上去?”
秦月微目光隨之掃過,果然見到有幾人從人流之中分出,登上了城樓。
她很快便在林青耳旁小聲道:
“看起來來頭不小,那里面,領(lǐng)頭的是現(xiàn)今的知府大人,還有一個是另一位通判。”
“至于其余人,便不識了……”
林青聽罷點了點頭。
原來是特權(quán)階級,那就沒什么意外的了。
兩人隨著人流繼續(xù)向前,耳畔聽得百姓們議論紛紛。
俱都是在說這位秦通判如何如何。
言說他必能造福一方,是一位頂好的官員!
秦月微聽了此話,自是難掩喜色。
而林青則無感于此,只覺得民心可用,這位秦世叔的戰(zhàn)略,已經(jīng)成了十之**。
兩人出了城門,林青微不可查的聳了聳鼻。
“怎么有股血腥味?”
秦月微茫然四顧,她卻沒有嗅到。
林青五感自是超過常人,嗅覺亦是其中之一。
因此秦月微不能覺察,他卻可以嗅到。
只是此地人流頗大,人數(shù)頗多。
他雖然可以嗅到那若有似無的血腥氣,但卻也不能認(rèn)定究竟來自何方。
鋪開靈識,也未曾覺察出異樣。
“或許是有誰本就帶傷吧……”
他對秦月微道,只是自己卻未敢放松。
到了城外開闊之處,人群有所分散之后,林青便又聞不到那血腥氣了。
只是他指尖依舊有靈氣吞吐不定,雙腳之下,也有靈氣涌動。
只要稍有不對,便直接腳底抹靈氣!開溜!
這時間,城樓之上,一道袍青年站立在飛檐之上,目光緊盯手中羅盤,發(fā)出一聲輕咦之聲。
“指針搖擺不定,竟顯示出此地有一道正氣,一道邪氣?好生怪異!”
他皺眉苦思不已。
到得旭日初升,但見得,東面遠(yuǎn)方煙塵滾滾。
連地面都微微震顫。
無數(shù)百姓都不由得發(fā)出歡呼。
“來了!秦通判歸來了!”
再近一些,眾人果然就見到那軍馬上方,一桿大旗,青底黑字,正寫著大大的“秦”字。
隨風(fēng)擺動。
在一眾府兵前方,騎著高頭大馬者,不是秦興堯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