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時透兄弟,童磨只覺得處處都是槽點。
幾年不見,兄弟倆長高了不少,身高體型容貌還是都一模一樣。
臉頰長開了一些,卻仍然顯得精致秀氣。黑色的長發兩側留有長長的劉海,薄荷綠色的發梢垂落在腰間,身上都穿著黑色的鬼殺隊隊服。
但即便如此,童磨還是一眼就能夠分辨出兩人的不同。
時透有一郎眉頭微皺,一雙薄荷綠的眼睛冷冷淡淡,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時透無一郎眉目舒展,眼神清亮,更加溫和活潑一些,看起來很好騙的樣子。
或許是為了做出區分,兩人身上披著不同色的羽織。
有一郎是黑色,無一郎是淺藍色,上面有著一樣的青色紋路。
打量著兄弟倆的打扮,童磨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不是都說了鬼殺隊是個黑心組織嗎?為什么你們還要加入呢?
沒想到有一郎這個看起來很靠譜的孩子在這種事情上也昏了頭啊。
童磨痛心疾首地想著,同時感到大惑不解。
為什么聽他說過鬼殺隊壞話的孩子們,最后都跑去加入鬼殺隊了呢?
難道這就是小孩子的叛逆心理?
“咦?說起來確實如此哎。”童磨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孩子總是這樣,就是喜歡跟大人對著干。”
他一臉認真地點點頭,決定以后再養小孩子的話,就多跟對方講講鬼殺隊的好話。
“不過,看樣子黑死牟閣下果真沒有去找他們啊。”童磨確信地想著。
畢竟黑死牟閣下那么忠誠可靠,肯定是不會允許他可愛的子孫們加入鬼殺隊的。
“但是有一郎是怎么活下來的呢?因為我帶來的變化嗎?”
童磨若有所思地想著,笑瞇瞇地沖著他們揮了揮手。
“晚上好呀,有一郎,無一郎。”他語氣歡快地說,“好久不見~”
唔,小忍和伊之助有沒有對別人說出他的身份呢?
并肩而行的兄弟倆愣了一下,這才轉頭看了過來。
他們一直在專注地感知鬼的氣息,沒有留意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打扮怪異的人群。
在看到童磨極有辨識度的眼睛和容貌后,兩人瞬間認出了這位雖然只有過一面之緣,卻徹底改變了他們的生活的先生。
“……先生!”無一郎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張開嘴想要打個招呼,卻想起這位先生當初并沒有留下他的姓名。
“大叔。”有一郎選擇了一個他覺得比較合適的稱謂。
“哎呀呀,幾年不見,長高了哦。”
童磨看著跑來的兩兄弟,一臉慈愛地伸手揉了揉無一郎的腦袋,然后又把手掌伸向了有一郎。
有一郎趕忙偏轉身體躲開,但那只手還是輕描淡寫地按在了他的頭頂上,將他柔順的頭發揉成了雞窩。
有一郎:(???)
無一郎在一旁偷笑,在被哥哥斜了一眼后才收斂笑意,抬起頭問道:“先生,你是要去參加祭祀活動嗎?”
“沒錯!我可是祈禱舞的主角之一哦!”童磨笑容活潑地說,語氣中帶著點兒孩子氣的炫耀。
“好厲害!”無一郎真心實意地說,“這里是先生你的家鄉嗎?”
“不是,我只是路過啦。”童磨笑呵呵地跟他說話,“你們怎么會來這里呢?”
“因為任務。”有一郎撫平自己的頭發,臉上帶著無償加班的打工人一般的怨念。
“任務……你們還是加入鬼殺隊了啊。”童磨瞇了瞇眼睛。
“是的,我們想要幫助別人,去拯救那些被鬼傷害的人。”無一郎笑容開朗地說。
“那只是你的想法。”有一郎語氣冷漠地說,“都是些無意義的事情。”
“……”無一郎有些沮喪,于是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先生你的名字呢。”
“唔~”童磨歪歪腦袋,“我是童磨。”
“童磨先生。”無一郎點點頭,“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去偏僻無人的地方,這里大概率潛藏著鬼。”
“這樣啊。”童磨笑瞇瞇地拋了拋手中的頭飾,“你們都是厲害的劍士了啊。”
“成為柱了嗎?”他一臉好奇地問。
“是的!”無一郎不由得挺起胸膛。他覺得童磨先生就像是他的長輩一樣。
“我是霞柱,哥哥是月柱。”
“欸——”童磨眨巴了下眼睛,隨后看向有一郎,“欸?!”
“月柱?”他指著有一郎,彩虹色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難道……難道,你們的那個長輩,確實去找過你們?”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對啊。”無一郎有些詫異,“童磨先生不知道嗎?”
他的心情忽然變得低落下來:“也對,畢竟巖勝叔叔已經去世了。”
有一郎也面無表情地微微低頭,神色變得有些陰郁。
“啊?”童磨迷茫地歪了歪腦袋,“黑死……咳咳,巖勝閣下死掉了?”
他前段時間不是才剛見過黑死牟閣下嗎?怎么這么快就死掉了?
“不對啊,要是他死掉了,我應該已經成了上弦之壹呀。”
所以答案很明確,黑死牟閣下還是活蹦亂跳的。
“哎呀呀,黑死牟閣下在玩什么游戲?”
“裝死逗自己的子孫玩嗎?真是調皮又可愛呢~”
童磨在心里饒有興趣地想著,看著兄弟倆難過的樣子,于是也應景地擺出了悲痛的表情。
“黑……巖勝閣下是怎么死掉的?”他眼中含著淚花問道。
無一郎壓下心中涌現的悲傷,將過去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天亮后我們去找巖勝叔叔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周圍只有一場大戰留下的痕跡,并且殘留著濃重的鬼氣……”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巖勝叔叔若是平安無事的話,又怎么可能不告而別呢?
他們知道巖勝叔叔肯定是出事了,但抱著某種期待,他們還是拜托鬼殺隊的人在附近留意著對方是否會回來。
長時間杳無音信后,兄弟倆不得不確信,巖勝叔叔已經在那場戰斗中犧牲了。
于是他們為巖勝叔叔建造了衣冠冢,每年回去祭拜。
“呃……”童磨眨巴著眼睛,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真是……太令人悲傷了。”他抬手捂著嘴唇,耷拉著眉毛默默垂淚,嘴角卻向上翹起。
黑死牟閣下看起來那么嚴肅正經的樣子,沒想到這么惡趣味啊。
而且他竟然讓他的子孫后代們稱呼自己為叔叔,真是出乎預料的活潑可愛呢~
童磨輕咳一聲,淚眼汪汪地看著時透兄弟:“能告訴我巖勝閣下的衣冠冢所在的位置么?”
“作為好朋友,我也該去祭拜他一下才行呢。”
無一郎也被他感染得眼眶泛紅:“在我們之前居住的山上,距離房子不遠,就葬在我們的父母旁邊。”
“我知道了。”童磨表情沉重地點頭,再次拍了拍他們的腦袋。
“你們辛苦了,可憐的孩子。”
聽到領隊的呼喊聲,他瞬間恢復了活力滿滿的樣子,對兩人揮手道別。
“好了,我該去干活啦~”
“祝你們任務順利!”
說完后,童磨將頭飾戴在腦袋上,步伐輕快地跑走了。
時透兄弟倆被他這變臉的速度驚呆了,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面面相覷。
自閉的巖勝叔叔似乎有個糟心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