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廠長,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我不太懂。”
連師傅似是有些不悅的皺眉,“我們當初愿意留在雙喜家具廠,是因為在這里待了很久,對廠里有感情。
唐廠長要是平白無故的就冤枉我們,那我們待著也沒有意思。”
“楊副廠長,是你說新廠長人不錯,我們才愿意留下的,現(xiàn)在這又是搞哪一出?”
“……”
“別不是新家具賺了錢,就想趕我們走吧?”
眾人因為連師傅的話心里浮現(xiàn)出不同的想法,唐秋慢悠悠的坐在主位,杜二強給她倒了杯溫水。
“秋兒,先喝點水。”
“謝謝!”
唐秋慢騰騰的端著溫水小口小口的喝著,她挑眉看向上躥下跳挑撥人的連師傅,又看向楊副廠長。
“楊副廠長,這都不用審問,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
只有心虛的人,才會不斷挑撥大家的情緒,試圖遮掩自己做過的事情。
其余人都一臉懵,楊副廠長看著連師傅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充滿了惋惜和無奈。
“連師傅,你好歹也是廠里的老人了,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情,咱們廠子要是出事,你能有什么好處?”
“我做什么事情了?”
連師傅死不承認,他五十來歲的模樣,國字臉,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平素在廠里人脈也不錯。
“莫不是咱們這批家具賺錢了,唐廠長想卸磨殺驢?那就直接一點,不必拐彎抹角!”
“少在這裝模作樣的挑撥人。”杜二強不像楊副廠長對他們有感情,他只在意唐秋,于是張口就噴。
“要不是你,人家夕陽紅家具廠轉頭就能做出和我們那么相似的家具?
別說你不知道,鐵證如山,不信的可以去人家夕陽紅去看!”
“啥?”
崔師傅震驚的張大嘴,隨后憤怒的看向連師傅,“老連,你真干這種缺德的事兒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連師傅不敢再和這些老友對視,他微微拔高了聲音嗎,“老楊,這就是你說的好廠長?”
“老連,咱們都是靠手藝吃飯的,你這么做,對得起誰?”
楊副廠長滿臉失望,他是真心沒想到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同事會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
“說吧,你收了他們多少錢?”
楊副廠長不方便處理的事情,杜二強反而更方便,他是唐秋親哥,自然堅定的維護唐秋的利益。
“我沒有。”
連師傅還不愿意承認,一時間大家看唐秋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到底沒質(zhì)疑她。
“你以為我沒證據(jù)?”
唐秋嘴角輕輕彎了彎,沒急著說完,楊副廠長連忙勸連師傅。
“老連,你老實交代,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我說沒有就沒有。”
連師傅性子倔強,他又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總不能胡編一個放他頭上吧?
唐秋卻從包里拿出一個東西,是一張復印件,上面畫著一個精致的圖案。
“當初設計圖畫出來的時候,我就想到有這么一天,所以特意去申請了一個商標,換句話說,我設計的家具上都有這個圖案。
剛才我去夕陽紅看過,他們的家具上也有,你說要不是內(nèi)部的師傅給的圖紙,就算再相似,也不能將我們的商標給刻上去吧?”
唐秋想到周老板得意的嘴臉,只覺得搞笑。
連師傅眼底的亮光消失,他盯著唐秋手里的圖紙,五指成拳,還不愿意承認。
“就算泄露了,那也不能證明是我啊!”
“老連,如果真是你干的,你就承認,不是咱們就繼續(xù)查!”
“泄露廠子機密的人真是爛良心,老連,你說是嗎?”
“……”
幾位師傅看連師傅的眼神十分復雜,那眼神刺的連師傅心口都疼了。
楊副廠長長嘆一句,“老連啊,證據(jù)都在這里,我們不會放過夕陽紅。
你說夕陽紅最后會不會供出你來,你要是主動幫我們作證,我們還能給你留點顏面。”
“老楊給你最后的體面,你愿不愿意要,看你自己。”
唐秋倒不是真的心軟,只是有了他的配合,收拾夕陽紅能更有效率。
“我承認!”
連師傅癱坐在椅子上,三個字讓在場的師傅們更是不敢置信憤怒和怒其不爭。
“老連,說好和廠子共生死的,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忘恩負義的事情?”
“咱們來這廠子也幾十年了,你這樣做,不是要搞垮咱們廠子嗎?”
“你糊涂啊,老連,往后別說我認識你,我都嫌丟人。”
“……”
都是廠里的老師傅,大家都不能理解連師傅為什么這么做,連師傅痛苦的抱著頭。
“我也不想的,可是廠子效益不好,我們?nèi)夷敲炊鄰堊熘钢@個吃飯,我得活下來啊。”
他痛苦的哀嚎著,杜二強切了一聲,“別說這么好聽,吃不起飯的又不止你一個。
你好歹是咱們廠里的師傅,這福利待遇也不差,總比工人們生活還要好吧,說白了你就是貪!”
杜二強將人性最惡的一面說了出來,連師傅無地自容,唐秋一字一句的說:
“周老板大概還不知道這些,楊副廠長,你馬上去工商部門提交有關證據(jù),若是夕陽紅不配合的話,那邊會幫咱們。”
“好的,唐廠長。”
楊副廠長有些自愧不如,自己一個老廠長,居然還沒一個小姑娘理智,感情誤事啊。
“至于連師傅……”
唐秋看向連師傅,“他能幫忙作證也算將功贖罪,贓款得回收,但你對廠子不忠,我不可能再留你。”
將人開除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仁慈。
“還不謝謝廠長。”
楊副廠長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連師傅,連師傅垂著腦袋。
“多謝唐廠長開恩。”
她又交代杜二強盯著這事,隨后來到辦公室,拿出一疊新圖紙給楊副廠長。
“這是我新畫的圖紙,有了這一遭也好,算是殺雞儆猴,往后廠子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再做這樣的事兒,別人也不敢輕易模仿。”
“廠長英明!”
楊副廠長對唐秋心服口服,尤其看著圖紙上栩栩如生的家具,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或許有些人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既聰明又刻苦,她不賺錢誰賺錢啊?
離開前,唐秋忽然詢問楊副廠長,“楊副廠長,你認識煤礦的肖礦長嗎?”
“不認識。”
楊副廠長疑惑的搖頭,“廠長打聽他是有什么事嗎?他這個人人品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