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箏的臉,一瞬間爆紅。
天塌了,天塌了!她一個五好青年,居然……居然被人說變態!秋箏蹭得一下就從被窩里坐起來,往床的另一邊退了退,手死死抓著被子。
太尷尬了,她這輩子也沒這么尷尬過。
一尷尬,秋箏就開始口不擇言地找補:“做個春夢而已,怎么就叫變態了?誰……誰沒做過嗎?哈哈……你不會覺得我夢到的是你,因為你才這樣的吧?怎么可能?其實我夢到的對象是……”
她哪里知道夢到的是誰,這會兒只是覺得必須得說出個誰來才能找回來一點場子。
想什么名字?她還沒想到,但也沒有想的機會了,因為溫延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秋箏下意識想要繼續退,卻見男人已經欺身壓過來。
秋箏跟著溫延的動作倒回了床上,她上方那雙眼睛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像在極力克制什么。
“是誰?”
秋箏慫了。放小說里這接下來就該是男主吃醋,男女主大do特do的喜聞樂見場面。
但這不是小說,她決定不要節外生枝。
“沒……其實沒做春夢……”秋箏努力想著怎么挽尊,“就……排卵……”她想說排卵期的,女人在排卵期里,性/欲是會增強那么一點,但這個世界不興這個說法,她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替代詞,“易感期,我好像是到易感期了。”
她第一次感謝起abo,給了她辯解的理由。
***
女人的臉紅撲撲的,幾縷碎發拂在了臉頰上,像一個鮮艷欲滴的桃子,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溫延的喉嚨干緊得很。
這個女人但凡這會兒視線往下,看到他不該有的反應,就應該能明白,真正的變態是誰。
溫延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平和地與秋箏共處一室,卻好像比親密的時候更讓人心浮氣躁。
他自然是不會跟秋箏在非性行為的時候睡一張床的,這也是列表的一項,他沒打算破戒,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平日里泡在實驗室的工作讓他每天的睡眠時間本就極短,沒有這么早躺下過。所以他始終清醒著,靜靜聽著秋箏的動靜,每一次翻身、下床的動靜,被子摩擦的窸窣聲。
她真的……好煩人。
就拿去衛生間來說,她坐起來會看自己一眼,路過自己要看一眼,等回來了再看一眼。
哪怕是隔得遠遠的,也能感覺到她探頭探腦看過來的目光。
溫延幾乎都有些惱了,她怎么總這么……撩撥自己?
男人努力想讓自己不去在意,但哪怕是閉著眼,他還是都能在腦海中想象出來她發出每個聲音是在做什么事情,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一直到很晚,她應該是終于睡著了,再沒什么動靜傳過來。
屋里徹底安靜下來。
但溫延還是無法入睡,好像床上那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很吵鬧的事情。
而后,他的信息素開始不受控制地開始往外竄。
溫延一開始還在克制的,但是漸漸地,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反正……秋箏對自己的信息素,也沒有那么敏感。
像是找到了借口,他開始放任信息素在房間肆意地彌漫。
更多的,是去了床上。
都不用他刻意地控制,信息素已經將女人緊緊包裹其中,死死地纏了上去,接觸著每一寸皮膚,似乎是要將這個人里里外外都染上他的味道。
**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
秋箏的呼吸慢慢變得和緩而平穩了,他的呼吸卻反而漸漸粗重起來,在這安靜的房間中,想忽視都難。
溫延不知道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多久,他已經有些后悔做出留下來過夜這個決定了,直到屋里傳來了另一種香氣。
除了自己以外,另一種信息素的味道。
屬于omega的氣息,沒alphaa那么霸道,卻迅速與屋子里原先的信息素混合在了一起,勢無可擋,甚至反過來,籠罩在了他的身上。
再赤/裸裸不過的勾引。
溫延嚯得一下坐了起來。
房間已經不能待了,他口干舌燥,打算下樓喝水。
可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一聲嚶嚀,很小的一聲,配合著空氣的味道,像是在他的腦子里炸開了花。
他甚至覺得,說不定一切都是秋箏故意的,故意釋放出信息素,故意在自己要走的時候發出這樣的聲音挽留。
他這樣想著,腳步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床邊去了。
女人還在睡夢中,露出在被子外面的巴掌大小臉上,平日里白皙的皮膚,這會兒像是被熏蒸過了一般,臉頰上染上了紅色,那表情,像是有些舒服的,在曾經親密的時候,溫延也見過。
她在做夢,做什么夢,空氣里的信息素已經給了最好的回答。
溫延坐到床邊靜靜看著她。
這個睡著他睡過的床、蓋著他蓋過的被子、嗅著他信息素的……omega,是因為自己……發/情了嗎?
光是這樣的念頭,身體就已經戰栗著興奮起來了。
***
“易感期?”
聽到男人意味不明地反問了這么一句,感覺終于找到借口的秋箏忙不迭點頭。這會兒天光好像比剛剛亮了一點,她視線更清楚了一些,沒有錯過男人眼眸中沒有完全掩飾下去的那一抹欲念。
“那個……你房間里有抑制劑嗎?”
有。
“沒有。”
秋箏睜大了眼,你們一個幾乎壟斷了大半個抑制劑市場的家族,你一個專門研究這個項目的研究員,房間里沒有抑制劑,這像話嗎?
“別墅里呢?”
“有。”
秋箏還沒松口氣,就聽他又說:“你是想讓爺爺知道,你要用抑制劑度過易感期嗎?”
秋箏:“那……那我自己……緩緩,沒事,我能緩過來的。”
溫延沒給她繼續往下說的機會了,她能不能緩過來他不知道,但溫延自己是緩不過去了。他噙住了女人的唇,一整夜的輾轉反側,終于在這一刻有了一個宣泄口。
***
秋箏只覺得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怎么莫名奇妙最后還是走向了大do特do呢?
等兩人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快到中午了。
溫爺爺正從外面回來,手里牽著幾條體型巨大的金毛犬。顯然,是剛剛遛狗回來的。
“起來了?”溫爺爺笑瞇瞇地對兩人招呼。
“嗯。”回答的是溫延,帶著一股莫名的神清氣爽感。
反觀秋箏,眼神飄忽。
丟死人了,她暗恨恨戳溫延的小人,弄到這個時候才出來,豈不是昭告了整個屋里的人他們在干什么嗎?
早知道當變態就變態吧,當一個人的變態,總好過當這么多人眼里的變態。
現在好了,指不定其他人在想什么呢。
秋箏根本不敢與溫爺爺對視,只能看爺爺牽著的狗沒話找話:“爺爺,您去遛狗了?這金毛聽說精力可旺盛了。”
“嗯,陪著跑了一上午。”
“爺爺您身體真好。”秋箏由衷贊揚,真的,讓她來,別說她遛狗了,這幾條狗都溜不動她。
溫爺爺笑得眼睛瞇瞇:“那是,我這身子骨硬著呢,怎么說也得等到我重孫出生才行。”
秋箏:“……”
她還是閉嘴吧。
最氣人的是溫爺爺這么說的時候,溫延還真看了她一眼。
秋箏沒好氣瞪回去,雞你生娃呢你看我干什么!你最好是能自己生出來。
***
溫琳已經走了,好像本來是想等秋箏的,沒等到,只能先走了。
傭人拿了個紙條過來,說是溫琳小姐給秋箏留的聯系方式,還沒遞到秋箏的手上,中間就伸出一只手截走了。
是溫延。
他的視線落在紙條上,紙條上的內容延續著溫琳一貫的輕浮作風。他眉心皺起,倒也按捺住了沒有直接撕掉,而是看向秋箏:“要?”
秋箏已經收回了手,搖頭。
有潛在狂躁癥的alpha不要惹。
她本來也沒有很想要,溫延這邊的親戚,還是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溫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見她確實不在意,臉色緩和了許多:“她作風不好,會帶壞你。”
是是是,知道你作風最好了,烈男!
從老宅離開前,溫爺爺還交給了秋箏任務。
“箏箏啊,明天溫延約好了體檢,這家伙約了幾次了,每次都鴿了,你明天就辛苦一下,親自帶他去。”
講道理,秋箏是不太想的。
這段時間的見面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這是要把兩個月的空白補回來嗎?
但是溫爺爺的請求,她又拒絕不了,畢竟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最后就只能笑著答應了。
唉,再咬咬牙吧。
***
回去后車子是停在了公司樓下。
秋箏糾結了一路,下車的時候猶猶豫豫的,但還是走到了駕駛位車窗的位置問溫延:“你明天忙嗎?”
溫延手放在方向盤上,目光瞥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前方:“嗯。”
嗯?
“忙?”
“還好。”
“不忙?”
“有點。”
秋箏覺得這會兒自己的兩只耳朵應該在冒氣了:“你要是……”其實她想說的是,作為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了,你就不能自己自覺一點去醫院嗎?
但手機恰好有新消息通知。
是溫爺爺:“箏箏,溫延就拜托你了,明天等你消息。”
算了,秋箏泄了氣,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