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大紅緞面寢衣，帶子松松系在腰間，發絲用一根紅綢帶虛虛系著，手里同樣拿著一塊毛巾擦拭。

林錦瑤下意識開口，“我來幫你吧。”

老天，她不是真要幫，她只是覺得身為妻子應該照顧他，但是這怎么幫啊，她從未給男子擦過頭發啊。

秦仲淵也不客氣，直接坐到床邊，毛巾遞給林錦瑤。

“那就辛苦娘子了。”

林錦瑤騰的臉紅了，手心都是燙的，好在他看不到，不然真要出糗了。

林錦瑤接過毛巾，慢慢的認真擦拭著頭發，烏黑明亮的發絲堅韌如弦，纏繞在手指一圈又一圈再滑落，秦仲淵則拿起羽扇扇著風，兩人共做一件事，氣氛迅速升溫，烘著兩個人的心。

片刻，頭發干了，秦仲淵接過毛巾放回原處，熄滅屋內紅燭，只留床邊那盞羊角琉璃燈。

林錦瑤抓著被子無所適從，秦仲淵直接坐在床邊。

“你睡里面。”

林錦瑤疑惑看他，她躺里面，那明早起來打擾到他怎么辦。

一般女子婚后要早起侍奉公婆，操持家務的。

秦仲淵一把抱起她挪到里側。

“你不用早起，日后都自在些，這是你的家，你想幾時起都可以。”

林錦瑤睜大眼，這可以嗎，不會被長輩挑理？

秦仲淵把兩側紅帳放下，透過琉璃燈的光線，朦朦朧朧的很是綺麗，整個人跟泡在溫水里似的，柔軟無比。

可林錦瑤卻很緊張，腦子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本小人書，秦仲淵揉揉她蓬松的頭發，拉起她的手，放在手里用指腹揉捏。

“不用緊張，我們是夫妻，你會慢慢適應的。”

“家里人多，但也簡單，祖母住在松鶴院，不用日日去請安，只需初一十五過去即可，母親那邊也一樣，平時不需去，她喜靜，大伯母那邊不用你應付，剩下的便是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就行。”

“我呢，十五歲那年外出采買，見多了人和事，便不喜那些刻板規條，只要原則無礙，在自己的日子里，怎么舒服怎么來，所以你不必用世俗那套無用的規矩框束自己，去糟取其精，人生在世，沒有比自己活得舒坦更重要。”

“在這個家里，我給你這份底氣，也希望你日后會覺得，嫁給我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林錦瑤整個人像墜入云朵，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人啊，每一句都是在為她著想考量，用他自己的人生經驗告訴她，在這個家里她是自由的，是可以按自己心意過日子的，這是他給她最好的承諾。

林錦瑤從緊張到開心，心里雀躍的像有只小兔子咚咚亂跳，眼睛是騙不了人的，秦仲淵此時就能看出林錦瑤那亮晶晶的眼睛里，滿是歡愉和欣喜。

林錦瑤完全沉浸在愉悅中，絲毫沒有剛才的緊張，剩下的只有感動。

她沒有秦仲淵那樣的底氣和見識，但她從他身上看到了廣闊的天地，這讓她非常著迷依賴且向往。

她想說很多話，卻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干巴的說了句。

“謝謝你，我覺得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