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甲箭瞬間穿過百丈距離,正中鐘柏瀚的斬妖刀,發巨大的響聲!
鐺!
鐘柏瀚感到刀身上大力傳來,震的他虎口發麻,刀柄脫手飛出。
身體更是踉蹌幾步才卸掉力量。
“誰!”
他駭然驚呼。
望向箭矢來襲的方向。
如果箭矢剛才是瞄準他的腦袋,此時定已經殞命身死。
但就在他抬頭這短短片刻時間。
又有箭矢連連呼嘯而來,擊中另外四人手里的刀、劍等兵刃。
四人和鐘柏瀚同樣反應,皆是驚駭抬頭。
馬逸臉色變了變。
“好兇悍的箭!”
以箭矢的力道,少說也是八石弓往上。
能在鐘柏瀚五人拼殺之際準確無誤的擊中他們的兵刃。
不僅需要毫厘無差的準頭。
還需要攻伐戰技的造詣遠勝他們,如此才能預判招式軌跡。
最可怕的是此人的心境。
五人可是豪門貴胄。
尤其是鐘柏瀚,太爺和爺爺皆是宗師。
此等身份,若是誤傷,后果不堪設想。
李易陰沉著臉,快速奔近。
此時。
上千名鄉民只剩了三百,盡皆被嚇的痛哭流涕,屁滾尿流。
李易冷冷道:“既已驚動鄉民,繞路、夜襲皆可,肆意殺戮是何故?”
五人看到來人是李易后,都暗自松了口氣。
馬逸暗道不好。
此人加入鎮魔司時日尚短,尚未通曉內里的處世之道。
這般和五人頂上,過后要吃大虧!
他連忙上前勸道:
“李兄,那些村民愚昧無知,言語粗鄙不堪,他們除妖心切,難免受激,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李易目光冰冷。
鄉民愚昧,甘之如飴,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鎮魔司卻沒有理由屠戮他們。
鐘柏瀚揉著手腕,冷笑道:“本公子憑什么要因這些賤民浪費時間?殺便殺了,你能奈我何?”
宰沁瑤甩動麻木的手腕,惱怒道:
“你眼睛瞎了,沒看到這幫刁民阻攔我們除妖嗎?此舉與妖魔幫兇同黨何異?難道不該殺?”
齊宏氣急敗壞道:“區區銀牌都尉,你敢對我動手?你吃熊心豹子膽了?”
剛才幾人的兵器皆被擊飛。
唯有他的兵器不僅飛的最遠,還險些摔倒。
這讓他自覺在眾人面前出了大糗。
李易面無表情,冰冷的目光掃過五人。
百姓供奉妖物兩甲子早已形成執念。
但根源是妖物恩威并施控制百姓。
真正的惡是奔山煞,不是被蠱惑的人。
若連這點都分不清,只知向百姓揮刀,又與妖魔何異?
但這樣的道理,顯然跟這群養在溫室里的貴胄子弟是講不通的。
他們沒有感受過朝不保夕的恐懼,也沒有嘗過餓肚子的滋味。
李易緩緩出聲道:
“《鎮魔司規例·七章第五條》,凡司屬者,屠戮無辜百姓過十數,禁閉半月,罰俸半年。”
“本都尉有監察之責,爾等歷練,半月后再談。”
五人聞言先是一愣。
然后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盡皆大笑起來。
“你居然想關我們禁閉?你腦子沒毛病吧?”
“鎮魔司規例?不過是擺設而已,誰在乎那玩意兒啊?”
馬逸臉色古怪。
他看向李易。
很懷疑此人是不是神志真出了問題。
兩人是銀牌都尉不假。
可鐘柏瀚五人皆是鎮魔司內部高層的子嗣。
他們雖領著銅牌校尉的職務,卻不能真當做銅牌校尉看待。
馬逸來到李易身邊。
將他拉倒一旁,低聲道:
“李兄,有鄉民阻擾,要剿滅奔山煞屬實棘手,殺些刁民也是不得已為之,此舉對他們這些豪門貴胄而言,算不得什么污點,無關痛癢。”
“我等只是隨行護衛,莫要干涉,免得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李易語氣淡然道:
“馬都尉,難道你我二人坐視他們屠戮百姓就沒有麻煩了?”
“你也知道他們是豪門貴胄,必然廣受矚目,那留了污點會不會遭人攻訐?被過分放大?”
“他們確實也可以不在乎,可一旦要維護名聲時,這罪名會算在誰頭上?”
“落在他們身上是一片羽,砸在我們身上可就是千均石!”
“現在我們占據道理大義不加制約,等他們簍子越捅越大時,你我能全身而退?”
“輕則監察不力,重則直接黑鍋!”
馬逸臉色凝重了起來。
他來之前也只是想著完成護衛職責就好。
盡量不得罪五人。
并未想得如此深遠。
當下聽李易說來。
如果不限制五人的行徑,于自己而言,未來怕是大有隱患。
李易好整以暇道:
“鐘家一門雙宗師,另外四家也顯赫非凡,家族子弟歷練,為何沒配備幾個強力護衛?”
馬逸目光中閃過不解。
李易緩緩道:“因為要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