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在下一人。”
“劉兄若知這畜生行蹤,還望告知。”
北黃山方圓百里。
李易要是愿意花時間去搜尋或是蹲守,也能夠找到。
但距離三香擂只剩不到二十天,他需得盡快收集更多的功勞。
劉姓武師目光閃動,心念轉動。
難道李易是想在鎮魔司內部,用功勞請來大武師出手解救?
這個法子倒是可行。
鎮魔司將‘斬妖除魔,護衛人族’的口號喊的震天響。
實則嘴上大義,心里生意。
本質上依舊是個利益至上的組織而已。
但別小看‘大義’二字。
借著這面旗幟,能撈的好處不計其數。
鎮魔司里功勞可通天。
只要你的功勞足夠,便是先天大宗師,都能給你處理掉。
可前提是你得擁有獲取功勞的能力。
李易有箭術絕藝,假以時日,定能存下大量功勞。
可惜一個月的時間太倉促了。
劉姓武師問向旁邊的隨從:
“你們可知道花袍王近期肆掠的路徑?”
他跟著牙行車隊只為護佑安全,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旁雜消息。
對于李易這種已經窮途末路的武師,他并不想得罪。
行個方便少點禍,不過舉手之勞。
下人們面面相覷,交換眼神。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馬夫老頭開口提了句。
“老爺...小的今早喂馬時,聽路過的人說昨天有妖怪在羅石鄉吃人。”
“羅石鄉...”
劉姓武師皺眉思慮。
“李兄,那花袍王的為禍路徑比較規律。”
“歷來是自南向東及北往西,如果昨日現身羅石鄉,那么近兩天應當是在曲水鄉、再去景東鄉。”
“多謝!”
李易抱拳道謝后離開。
半個時辰后。
他來到曲水鄉,途經的村子相比起沙井鎮更加蕭條。
當下十一月初,天氣漸寒。
等到入冬后,災民的日子還會更加艱難。
不少人家怕是已經把糧種都吃了。
再過些時日,便只能賣地給大戶。
即便扛過了災荒,也只能做一輩子佃農。
下次災荒到來,他們將首批死去。
李易看向泥濘道路,上面散落著不少的紙錢。
死人了?
“老哥,這喪事...是怎么死的?”
李易問向村口一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老頭。
對方的腰被粗麻繩綁在一根樁子上,周遭還有不少血跡。
“見過老爺!”
老頭見李易衣著和氣質不凡,勉力的拱了拱手。
虛弱的道:
“回老爺的話,今個兒上午死了十三人,兩個病死的,兩個餓死的,另外九個被花袍大仙收走了。”
李易皺眉。
花袍大仙想來就是花袍王了。
沒想到這畜生今日已經作惡,下個地方應該會是景東鄉。
“謝了!”
李易取出一份干糧丟到老者懷里,轉身快步離去。
“謝老爺...老爺天恩!”
老者激動的雙眼放光,連忙把干糧藏到懷里。
他緊張的四下張望,見并未被人發現后,才松了口氣。
聞著懷里誘人的糧食香味。
他喉嚨動了動,咽下唾沫,卻沒有吃。
不知過了多久。
兩個干瘦的身影有氣無力的走了回來。
“二柱...二柱...”
老者輕聲呼喚。
其中一人抬頭,看到老者后道:
“大石叔,可是有什么遺言?”
老者點頭道:“勞煩去我家,讓石頭來見咱一面。”
二柱嘆了口氣:“行,我試試吧。”
夜晚的涼風吹動干草。
陳大石感到自己身子越發冰涼。
“我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心里默念。
扭頭看向村口,眼里露出希冀的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
隱隱有腳步聲傳來。
“石頭?”
陳大石緩緩張開雙眼,輕聲呼喚。
沉默片刻后。
聽到個哽咽的聲音:“爹...”
陳大石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兒啊,爹沒用,花袍大仙沒吃咱,你拿不到祭糧。”
他身體虛弱,勉力從懷里扒拉出干糧,欣喜的笑道:
“這是路過的好心老爺賞的,快拿去吧,用水泡來吃,能抵五六頓哩。”
陳石頭身體顫抖。
“爹啊...”
他嚎啕大哭起來,后悔自己的不孝。
哭完抱起老爹干瘦的身子,不顧他掙扎,往家走去。
......
李易來到景東鄉時,已經是深夜。
村口路邊。
兩個老人和兩個孩童,與先前那名老者一樣,被粗麻繩綁在柱子上。
見到有黑影朝自己走來。
兩名老人臉上露出絕望之色。
而孩童則被嚇的哇哇大哭,奮力掙扎起來。
可粗麻繩綁的太緊,根本無力掙脫。
李易想起白天劉姓武師的話,大概明白這是在做什么了。
花袍王的為禍路徑比較規律,所以村民主動選出了祭品。
以此避免花袍王隨意傷人。
李易眼中冷芒閃動。
他立在原地思索起來。
妖物喜好食人。
尤其是過四關的武人和武師肉身。
氣血充盈的血食,能給它們帶來極大的增益。
他取出靈鐵箭,以箭尖劃破手指,隨手甩出鮮血,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清晨。
田野間。
一頭身高六尺的矯健黑影,快速奔跑在田野上。
奔跑間幾乎毫無聲息。
花袍王很快來到景東鄉的村口,悄然落在祭品前。
兩名孩童已經沉沉睡去,臉上仍掛著淚痕。
兩個老人則驚恐的望著眼前貓頭人身的怪物。
花袍王黃色的瞳孔里露出不滿之色。
怎么又有兩個老東西?
它最討厭吃老人。
昨日那個村子,因為四個祭品全是老人,它一怒之下大開殺戒,額外多吃了五人。
看來這個村子也必須要敲打一番。
它邁動毛茸茸的大腳走向祭品,準備吃掉兩個孩童。
忽然。
花袍王黑色的鼻子動了動。
有血腥味!
它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好美味的氣血香氣!
是武師的血!
難道...
有武師受傷了?
花袍王目光閃爍,當即循著味道找過去。
來到一簇枯草旁,它伸爪扯下一片有血跡的草葉,放入口中咀嚼。
眼里露出享受陶醉之色。
武師的血液真美味啊!
普通人的血肉和武師的比起來,簡直就是臭泥和鮮肉的區別。
“咕嚕嚕...”
它興奮的打呼嚕,循著氣味追去。
很快發現幾處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