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儀沒有教女兒說那種話,她沒有必要去教。
沈墨是個知趣的,她不必要再火上澆油,她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
但許月芳……她覺得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對手,幸好這個對手不用整天見面。
只是沈墨挺自覺,讓她很省心。
初二晚上,沈墨和沈川許月芳一起吃了面條,初三上午便出現(xiàn)在了紅楓葉。
“哦喲,小沈,你早的嘛!”看到沈墨,鄒經(jīng)理很驚喜:“還得是離家近才好,像小梅他們還要一兩天。”
“明天要外出的,早點過來挺好。”沈墨把袖子挽了挽,同鄒經(jīng)理一道打掃衛(wèi)生。
“今年有拿到壓歲錢的伐?”
“十塊錢!”
“十塊?不少了!”最近兩個人經(jīng)手的鈔票都是以百來計算的,沈墨在紅楓葉的存款已經(jīng)超過一萬五,但站在尋常人家的角度來看,十塊錢是筆大錢。
人手少,只能簡單打掃;晚上開了伙,后廚的老吳給大家做了個全家福燉菜。
燉菜很好吃,沈墨扒了兩碗飯。
吃完飯,沈墨便回小單間準(zhǔn)備明天的翻譯事情,當(dāng)腦子開始產(chǎn)生倦怠的時候,他隨手做了一張物理試卷,把腦子的狀態(tài)給切換了一下。
不知道馮蒼有沒有在做試卷?他會不會等到開學(xué)之后找別的同學(xué)的試卷參考一下?
但沈墨很確定,盧清是一定不會做的;放假之前,小姑娘神色澹然,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馮蒼果然沒有做,他的膽子只有盧清的一半,這會兒在家里躺著,聽著小收音機里傳來的廣播,往嘴里扔餅干。
沈墨不是說要做么?等開學(xué)的頭一天,他找沈墨的卷子參考一下不就好了?
他要抄得一個字都不帶落下的,沒有老師會懷疑他——他也認(rèn)為自己是會的;盧清說得有道理,放假不就是用來休息的嘛。
一想到沈墨現(xiàn)在可能在做試卷,他就想笑。
盧清靠在自己的小床上,她沒有吃零食,小床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杯沖好的麥乳精。
她用的是限量版沖泡模式,沒有放太多,沖出來的味道淡淡的,只為嘗個甜味和奶香。
手里捧著一本《故事會》,看得津津有味。
她的自制能力不錯,沒有打算看長篇小說,故事會挺好,故事短而有趣,可以隨時停止,期待感也沒有那么強,不會一直抓著她的心。
對于馮蒼,她沒有壓力;但橫空殺出的沈墨倒是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四科滿分……她想考也能考到,但不能保證每次都是;但偏偏沈墨可以,據(jù)說他從升到初三之后,每次期中期末的大考都是滿分,連中考都是。
一想到這里,盧清翻書的手指就有點沒有力氣,猶猶豫豫,但還是不想做試卷。
她想盡快升到高二,高二的時候她就可以和沈墨正面對比一下——當(dāng)然還有馮蒼,她總覺得馮蒼有著一點點遮掩很好的懶。
又翻了一頁,嗯,故事會還是挺有趣的。
年后的幾天假期很快過去,沈墨從紅楓葉離開,在二叔那邊吃了一頓飯,再次回到了學(xué)校。
許月芳的精神好了很多。
“小墨,回了學(xué)校好好學(xué)習(xí),嬸嬸還等著你考大學(xué)呢。”許月芳想讓時間過得快一些,她盼著孩子出生,更盼著沈墨高考。
有沈墨這個大哥做榜樣,她相信孩子會受到好的熏陶。
現(xiàn)在沈墨用過的課本,做過的筆記,考過的卷子她都給收好了,等著孩子長大,從家里隨便抽一點出來看,就知道什么是榜樣了。
“夏天還要先辦身份證的。”沈墨比較惦記著這個事情。
“沒問題的,暑假你回來,嬸嬸給你煮碗面,吃完了咱們一起去派出所辦。”
沈川問道:“作業(yè)做完了吧?”
“做完了,就那么幾張卷子,很輕松。”沈墨算了一下時間,趕快把飯吃完:“我要趕緊回學(xué)校了,王浩還等著抄呢。”
提起王浩這個名字,許月芳就想到結(jié)婚的那一天;侄子說王浩是他的赤褲兄弟,這給人家抄作業(yè)的樣子確實很像。
吃了飯,沈墨就往學(xué)校去了。
王浩比他想象中到的早,見到沈墨進到教室,他高興地大叫一聲,抓過卷子就開始抄。
他對沈墨的信心很強,因為有李大偉之前的經(jīng)驗,他抄起來還能挑著題目錯——后面的大題該不做就不做,很輕松。
“我先去一趟宿舍。”
“你去吧。”王浩快手如飛,片刻不停。
周潔回來得挺早,看到王浩忙碌,二話不說,開始了同樣的操作。
令他們兩個沒想到的是,馮蒼竟然也回來得很早。
“哎,沈墨沒回來?”
“去宿舍了。”
“哦。”馮蒼剛想走,一眼瞥見了王浩和周潔的動作;他們倆抄的卷子……好像工整得過分了吧?
湊過去一看,果然是沈墨的。
“那個,借我看看,我對一下答案。”
王浩隨手扯過一張抄好的:“這個先給你。”
等到沈墨在宿舍鋪好床鋪回來,便看到自己的座位這邊很熱鬧;馮蒼胖胖的身體縮在他座位的后面,安靜非常。
他好奇地過去,看到馮蒼一字不落地抄著自己的卷子,神情認(rèn)真,一絲不茍,不時推一下眼鏡。
“不是,放假前你不是這么說的啊。”
馮蒼抬頭,朝沈墨呲牙一笑,接著忙活。
“你不懂,我要用這個事情讓我迅速進入新學(xué)期的狀態(tài)。”
馮蒼從下午開始忙活,睡覺之前把寒假作業(yè)搞定,松了一口氣。
盧清是真的沒做,晚自習(xí)的時候她閑著沒事,做了幾道大題。
但據(jù)說在老師講題的時候,找她回答問題或者直接上黑板,她淡定自若地拿著空白試卷開講,沒有絲毫遲滯,并且沒有錯誤,生動演繹了什么叫“會了就可以不做”。
聽到這個消息,沈墨愈發(fā)對這些天賦怪佩服了,難怪人家有不做作業(yè)的底氣。
但在其他人眼里,沈墨也是一個天賦怪;畢竟是四科滿分的還肯認(rèn)真做寒假作業(yè)的人,這種自律讓盧清都感覺到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