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踩著淡金色的靈氣臺階往上挪,鞋底沾的隱霧山泥土,在光可鑒人的白玉地上印出幾道淺痕——這是他唯一的念想,是隱霧山的根兒。小臂上纏的盤古開天藤,葉片繃得緊緊的,還帶著點發慌的顫,葉脈里的靈氣突突直跳,跟揣了只受驚的小兔子似的;衣兜里的熵寂花,花瓣涼絲絲貼在皮膚上,悄悄散著微弱的反熵氣場,壓下了他心頭那股躁勁兒。
仙界法庭比蘇墨想的還壓人。高得沒邊的殿堂頂上懸著發光晶石,投下的冷光跟淬了冰似的,照得兩側站著的仙官臉色煞白。他們的目光跟針似的扎過來,帶著打量和敵意,連呼吸聲都透著生分,刮得人皮膚發緊。
“別慌,我遠程盯著呢!”手腕上的機械藤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阿禾的聲音急乎乎的,還帶著斷斷續續的電流音,“記憶數據庫隨時能調,真頂不住了,靈植們能給你撐場面。”
蘇墨點點頭,指尖攥得發白。他來這兒,是為了隱霧山的村民,為了這些靈植,也為了弄明白基因鎖和輪回的真相——可一踏進這殿堂,那股無形的壓力就讓他心跳快得像敲鼓,嗓子眼都發緊。
他剛站到殿堂中央的舉證臺旁,法官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尖利的聲音突然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大膽狂徒蘇墨!竟敢帶著偷來的靈植基因,闖我仙界法庭!活膩歪了?”
說話的是個穿紅袍的檢察官,臉膛發黑,三角眼瞇成條細縫,透著股陰鷙勁兒,手里的法槌“咚”地敲在案上,震得整個殿堂嗡嗡直響,連腳下的白玉磚都跟著顫。
蘇墨愣了愣——不是說要告他“亂引靈氣潮汐”嗎?怎么突然變成“偷靈植基因”了?這彎轉得也太急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全場仙眾“嘩”地炸開了鍋。
“偷基因?這可是仙界一等一的重罪!”
“聽說下界小子搞出了靈植互聯網,原來基因是偷我們的?”
“難怪敢闖洪荒禁地,膽子也太肥了!”
議論聲跟潮水似的涌過來,裹著尖酸的嘲諷和敵意,蘇墨耳朵里嗡嗡直響,頭都快炸了。他下意識摸了摸盤古開天藤,藤葉燙得厲害,像是在替他憋著火;熵寂花也動了動,衣兜里泛起一絲涼意,總算壓下了幾分躁火。
“檢察官大人,”蘇墨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慌亂,聲音還有點發顫,“您是不是搞錯了?我的靈植都是自己培育的,壓根沒碰過仙界的基因庫!”
“搞錯?”紅袍檢察官冷笑一聲,嘴角撇到了耳根,抬手一揮,空中“唰”地彈出一道光幕。光幕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紅的藍的線條纏纏繞繞,末尾明晃晃標著“仙界靈植核心基因庫編號”,“你自己看!你那盤古開天藤的基因序列,跟我仙界鎮界靈植‘擎天藤’相似度高達九成九!不是偷的,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
蘇墨盯著光幕上的序列,腦子“嗡”地一下,瞬間一片空白。
他想不起來了。
盤古開天藤到底是怎么來的?好像是導師臨終前塞給他的種子,又好像是在洪荒禁地隨手撿的?記憶被熵值攪得七零八落,關鍵片段跟被濃霧遮了似的,怎么抓都抓不住。他只記得培育時的晨光,阿禾幫忙調營養液的身影,還有奶奶舊照放在旁邊時,藤葉會悄悄蹭過照片的溫柔——可關于基因的事兒,半點印象都沒有。
“我……”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焦慮跟藤蔓似的纏上來,勒得他胸口發悶,后背“唰”地就滲出了冷汗,指尖涼得像冰。
機械藤忽然亮了亮,阿禾的聲音急乎乎的,電流音也更重了:“蘇墨,別慌!數據庫里沒有擎天藤的完整記錄,他八成是在造假!你再想想,盤古開天藤發芽的時候,有沒有啥特別的動靜?比如……有沒有跟著奶奶舊照發光?”
奶奶舊照?蘇墨使勁回想,腦海里閃過靈田的晨光,閃過照片上奶奶溫和的笑容,閃過盤古開天藤發芽時,葉片上沾著的淡金微光——可那微光跟基因有啥關系?還是想不起來。
“怎么?說不出來了?”紅袍檢察官步步緊逼,法槌又“咚”地敲了一下,震得人心臟發顫,“下界的螻蟻,也敢惦記仙界的靈植基因!你知道這罪該怎么判嗎?誅魂滅魄,連你的靈植都得挫骨揚灰!”
仙眾的議論聲更響了,敵意跟潮水似的漫過來。有幾個脾氣暴躁的仙官已經按捺不住,手里凝著淡紅色的靈氣,指尖泛著寒光,看著就像隨時要動手。
蘇墨的后背已經濕透,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滑,涼得刺骨。他心里清楚,現在越說不清楚,處境就越危險??捎洃浘拖癖绘i死的門,不管他怎么推,都打不開。
“法官大人,”紅袍檢察官轉向殿堂高處的主位,那里坐著個戴金冠的老者,臉藏在光影里看不清楚,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這小子盜取仙界核心基因,證據確鑿還敢狡辯!請即刻下令,把他拿下,銷毀他的靈植,以正仙界法規!”
主位上的法官沉默了片刻,聲音蒼老又威嚴,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蘇墨,檢察官說的是真的嗎?你有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清白?”
證據?蘇墨心里發苦。他連自己靈植的基因來源都想不起來,哪兒來的證據?
就在這時,小臂上的盤古開天藤突然猛地舒展開枝葉,淡金色的靈氣從葉片間涌出來,在空中勾出一道清晰的軌跡——那是它在隱霧山扎根、發芽、護村的全過程:擋過枯神的黑絲,救過受傷的村民,就連靈氣不夠的時候,還曾給靈田的幼苗送過養分。那靈氣里帶著煙火氣,帶著暖意,跟仙界靈植的冰冷完全不一樣。
“這是什么?妖法惑眾!”紅袍檢察官皺著眉,揮手拍出一道紅光,想打散那靈氣軌跡。
可那靈氣軌跡結實得很,紅光打上去只泛了圈漣漪,半點事兒沒有。熵寂花也從衣兜里探出頭,淡紫色的花瓣輕輕晃著,反熵氣場擴散開來,像一層軟乎乎的屏障,讓周圍仙官的敵意漸漸弱了點,議論聲也小了下去。
蘇墨看著靈植們的反應,心里一暖,焦慮稍稍緩了點。是啊,他的靈植是護著隱霧山、護著村民的,怎么可能是偷來的?
“法官大人,”他抬起頭,聲音還有點發顫,卻多了幾分堅定,“我的靈植救過下界村民的命,靈氣里帶著煙火氣,這是仙界靈植沒有的!檢察官的指控,根本站不住腳!”
“一派胡言!”紅袍檢察官厲聲反駁,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靈氣也能當證據?基因序列不會說謊!你這小子分明是想混淆視聽!”
他抬手一揮,光幕上的基因序列突然放大,紅色線條瘋狂閃爍,跟在嘶吼似的:“你再敢狡辯,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墨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知道,空口無憑,在這仙界法庭上,沒有實打實的證據,再硬的辯解也沒用。記憶缺失的短板,這會兒算是徹底暴露了。
機械藤的光芒越來越亮,阿禾的聲音帶著點焦急,還裹著電流的雜音:“蘇墨,我試著黑進仙界基因庫!他們的防火墻太嚴了,得花點時間,你再撐一會兒!千萬別讓他們動手!”
“能撐多久?”蘇墨在心里嘀咕。他能感覺到,周圍仙官的耐心已經耗光了,主位上的法官眼神也越來越冷,仿佛下一秒就要下令抓人。
紅袍檢察官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怎么?還在等外援?我告訴你,在這仙界法庭里,沒人能救你!”
他往前踏出一步,周身凝起濃郁的紅色靈氣,像一團燒得正旺的火焰,帶著灼人的壓迫感逼向蘇墨:“識相的就束手就擒,或許還能留你個全尸!不然,不光你得死,你的靈植、你的隱霧山,全得為你陪葬!”
盤古開天藤瞬間繃緊,葉片豎得跟利刃似的,靈氣屏障“唰”地就張開了;熵寂花的花瓣也收了收,反熵氣場陡然增強,堪堪擋住了撲面而來的靈氣壓力。蘇墨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已經貼到了舉證臺的邊緣,退無可退了。
他看著步步緊逼的檢察官,看著周圍冷冰冰的仙官,看著主位上摸不透心思的法官,突然想起了隱霧山的日出——奶奶曾牽著他的手,在靈田邊看幼苗發芽;想起了村民們的笑容,想起了阿禾說“我會幫你”時,機械藤閃著的溫柔綠光。
不能輸!
他攥緊拳頭,指尖深深嵌進掌心,疼得他腦子清醒了幾分。不管這基因序列是怎么回事,不管記憶能不能恢復,他都得撐到阿禾找到證據,撐到能證明自己清白的那一刻。
“想抓我,沒那么容易。”蘇墨抬起頭,眼神里的迷茫漸漸褪去,多了幾分倔強,“我的靈植,我的隱霧山,不是你們想動就能動的!”
紅袍檢察官冷哼一聲,靈氣凝出的法槌已經舉過頭頂,紅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就在法槌快要落下的瞬間,主位上的法官突然開口:“慢著。”
紅袍檢察官的動作頓住,轉頭看向法官,滿臉的不解和不甘:“大人?”
法官的目光掃過蘇墨,又掃過他身邊的靈植,聲音依舊蒼老:“這事還有疑點?;蛐蛄须m像,但靈植的靈氣特質確實不一樣。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拿出證據自證,拿不出來再定罪?!?/p>
蘇墨心里松了口氣,可立馬又提了起來。證據?他現在哪兒來的證據?阿禾黑進仙界數據庫能成功嗎?就算成功了,能趕在一炷香之內找到造假的證據嗎?
紅袍檢察官臉色難看,卻不敢違抗法官的命令,只能狠狠瞪了蘇墨一眼,眼神跟淬了毒似的:“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你記住,別?;ㄕ?,在這仙界法庭,任何陰謀詭計都沒用!”
蘇墨沒搭理他,低頭看向手腕上的機械藤。藤上的綠光忽明忽暗,阿禾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快了……快找到仙界基因庫的入口了……他們的防火墻在攔我……再撐……撐一會兒……”
話音突然斷了,機械藤的光芒也瞬間暗了下去,跟被掐斷了電源似的。
蘇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回事?阿禾出事了?還是被仙界發現,斷了聯系?
紅袍檢察官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聲音洪亮得讓全場都聽見:“怎么?外援斷了?我看你還怎么狡辯!”
周圍的仙眾又開始議論起來,質疑和敵意再次涌過來,跟潮水似的把蘇墨淹沒了。
“沒外援了吧?我就說他是造假!”
“偷基因還敢狡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炷香一眨眼就過,看他怎么死!”
他看著暗下去的機械藤,看著步步緊逼的檢察官,看著冷冰冰的仙官和法官,突然覺得一陣無力。難道,他真的要栽在這兒?
盤古開天藤突然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葉片的溫度帶著點暖意,像是在安慰他;熵寂花也散出更濃的反熵氣場,把他護在中間,擋住了周圍的惡意。
蘇墨深吸一口氣,重新抬起頭。就算阿禾暫時聯系不上,就算記憶缺失,他也不能放棄。隱霧山的村民還在等他,靈植們還在護著他,他沒資格認輸。
“我沒偷基因,”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穿透了亂糟糟的議論聲,“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都會證明給你們看?!?/p>
紅袍檢察官冷笑一聲,抬手又調出那道基因序列光幕,紅色線條閃得更急了:“證明?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證明!一炷香的時間,拿不出證據,就乖乖受死!”
香燭被點燃,裊裊青煙升起來,帶著點焦灼的氣息,順著空氣飄過來。
一炷香,眨眼的功夫。
蘇墨盯著光幕上刺眼的基因序列,腦子里依舊一片空白。他能想到的,只有靈植護村的畫面,可那些,在仙界的規則里,根本算不上“證據”。
阿禾還能聯系上嗎?她能找到造假的證據嗎?就算找到了,能趕在一炷香之內傳過來嗎?
無數個疑問在腦子里打轉,讓他心亂如麻。
殿堂里的空氣越來越凝重,仙官們的目光越來越冷,紅袍檢察官的笑容越來越得意。蘇墨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手心全是汗,連盤古開天藤的葉片都開始微微發顫,靈氣也弱了幾分。
他知道,這是他面臨的第一個生死關。闖過去,才能繼續查明真相,守護隱霧山;闖不過去,一切都完了。
可現在,他除了硬撐,別無選擇。
時間一點點流逝,香燭燃燒的“噼啪”聲格外清晰,敲得人心里發慌。
蘇墨緊緊盯著手腕上的機械藤,心里默念著:阿禾,快點,再快點……
就在香燭快要燃盡,紅袍檢察官已經舉起法槌,準備下令的瞬間,機械藤突然猛地亮起一道刺眼的綠光!
“蘇墨!找到了!”阿禾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喘息,還裹著電流的雜音,卻異常清晰,“他們的基因序列是偽造的!我抓到篡改的痕跡了!”
話音剛落,空中的基因序列光幕突然劇烈閃爍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干擾了。紅袍檢察官臉色一變,厲聲喝道:“不好!有人入侵數據庫!快攔截!把光幕銷毀!”
仙官們瞬間動了起來,一道道靈氣注入殿堂的陣法,光幕上泛著層層漣漪,像是要被撕碎了似的。
蘇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阿禾成功了!可證據能傳過來嗎?
混亂中,機械藤突然投射出一道細小的光幕,剛好落在紅袍檢察官的大光幕旁邊。小光幕上是同樣的基因序列,只是多了幾道藍色的標記,“看到了嗎?”阿禾的聲音急乎乎的,“紅色線條是后期拼上去的!你們把擎天藤的基因片段剪下來,嫁接到了盤古開天藤的序列上!這就是造假的證據!”
紅袍檢察官臉色鐵青,厲聲喝道:“胡說!是這小子搞的鬼!快把他的光幕銷毀!”
可已經晚了。小光幕上的藍色標記越來越亮,漸漸蔓延到大光幕上,原本看著連貫的紅色線條,被藍色標記劃出一道道裂痕,露出了下面拼接的痕跡!
“真的是篡改的!”
“檢察官大人為啥要造假?”
“難道這小子真的被冤枉了?”
仙眾的議論聲再次炸開,這一次,質疑和驚訝壓過了敵意。
紅袍檢察官又急又怒,手里的法槌使勁敲著案臺,震得案上的文書都飛了起來:“閉嘴!都給我閉嘴!這是污蔑!是這小子的陰謀!”
他看向主位上的法官,急得跳腳:“大人!快下令拿下他!他入侵仙界數據庫,罪加一等!”
法官的目光落在扭曲的光幕上,又看向蘇墨,眼神變得復雜起來:“這事……確實蹊蹺?!?/p>
“蹊蹺?”紅袍檢察官急了,往前踏出一步,“大人!這分明是他的詭計!我這兒還有新證據!”
他抬手一揮,又調出一道光幕,上面是盤古開天藤和擎天藤的實物對比圖,“你們看!外形都有七分像!不是偷的,怎么會這么像?”
蘇墨心里一沉。這一點,他沒法反駁。
就在這時,盤古開天藤突然猛地舒展開枝葉,淡金色的靈氣涌出來,跟小光幕上的基因序列對應上。靈氣勾出的藤莖上,有一道細微的金色紋路,“那是因為!”蘇墨突然想起點啥,聲音帶著驚喜,“盤古開天藤的種子是導師給我的!導師說,這是洪荒的靈植,跟仙界靈植本來就同源!長得像不是因為偷,是本源相近!”
這是他第一次想起關于種子的關鍵事兒,雖然還是模糊,但足夠支撐他辯解了。
紅袍檢察官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派胡言!洪荒靈植怎么會到你手里?你分明是私闖洪荒,偷了擎天藤的變種種子!”
“我沒私闖!”蘇墨急了,聲音提高了幾分,“我是被逼無奈才進的洪荒!是為了躲……”
話沒說完,他突然卡住了。躲什么?記憶又斷了,后面的片段跟被濃霧遮了似的,怎么也想不起來。
紅袍檢察官立馬抓住機會,厲聲喝道:“說不下去了吧?!你就是私闖洪荒偷基因!現在還入侵仙界數據庫,罪加一等!法官大人,別等了,拿下他!”
幾個仙官立刻朝著蘇墨沖過來,手里凝著靈氣,來勢洶洶。
“想抓我,先過我的靈植這關!”蘇墨眼神一冷,心里就一個念頭——不能被抓,一定要撐到阿禾把完整證據傳過來!
盤古開天藤瞬間舒展,淡金色的靈氣凝成一道屏障,擋住了仙官的攻擊;熵寂花散出反熵氣場,讓沖過來的仙官動作慢了半拍,靈氣也弱了幾分。
可仙官們人多勢眾,靈氣也比蘇墨想的強多了。盤古開天藤的屏障很快就裂了縫,淡金色的靈氣開始不穩,葉片也有點發黃。
蘇墨咬緊牙關,調動體內僅有的靈氣,想把屏障加固??伤撵`氣在仙界仙官面前,實在太弱了,剛輸進去,就被對方的靈氣沖散了。
“噗!”一道靈氣沖破屏障,結結實實砸在蘇墨肩膀上。他悶哼一聲,嘴角立馬滲出血絲,踉蹌著退了好幾步,肩膀疼得鉆心,跟骨頭裂了似的。
盤古開天藤猛地纏住他的肩膀,散出靈氣療傷,可葉片因為消耗太大,顏色更黃了。
紅袍檢察官見狀,哈哈大笑:“不自量力!拿下他!”
更多的仙官沖了過來,靈氣跟雨點似的落下,屏障的裂痕越來越大,眼看就要碎了。
蘇墨閉上眼睛,心里一片絕望。難道,他真的要栽在這兒?
就在這時,機械藤突然再次亮起,阿禾的聲音帶著股決絕:“蘇墨,我把完整證據發給法官了!還有……導師的一段錄音!”
話音剛落,主位上的法官突然抬手,示意仙官們停下。他面前的光幕亮了起來,上面是完整的基因篡改記錄,還有一段模糊的錄音——是導師的聲音,帶著疲憊,卻異常堅定:“仙界靈植基因庫并非碰不得,洪荒靈植與仙界靈植同源不同途,若有人以此為借口打壓下界,便是違背天道……”
錄音戛然而止,殿堂里一片死寂。
紅袍檢察官的笑容僵在臉上,臉色慘白:“不……這不可能!”
法官的目光落在紅袍檢察官身上,眼神變得嚴厲:“檢察官,你涉嫌偽造證據、誣陷被告,即刻停職接受調查!”
紅袍檢察官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法官:“大人!您不能信這小子的鬼話!他就是個下界螻蟻,怎么能信他的話?”
“證據確鑿,不容狡辯。”法官的聲音依舊威嚴,“蘇墨,本法官暫判你‘盜取基因’的指控不成立。但你私闖洪荒一事,還得接著查?!?/p>
蘇墨松了口氣,肩膀的疼好像都輕了點??蛇€沒等他緩過勁,紅袍檢察官突然跟瘋了似的沖向他,手里凝著濃郁的紅色靈氣,眼神陰鷙得嚇人:“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活!”
靈氣帶著毀滅的氣息,直撲蘇墨的胸口。他剛想躲,可受傷的肩膀一疼,動作慢了半拍。
就在這時,盤古開天藤突然擋在他身前,葉片瞬間變得硬邦邦的,跟鐵似的,“嘭”的一聲,硬生生接住了這道靈氣。藤葉被震得裂了好幾道縫,淡金色的靈氣往外溢,卻依舊死死擋在前面。
“找死!”紅袍檢察官還想動手,卻被幾個仙官攔住,強行押了下去。他掙扎著,嘶吼著:“蘇墨!你等著!仙界不會放過你!還有更重的罪等著你來扛!”
蘇墨看著他被押走的背影,心里一陣發寒。更重的罪?是什么?
法官的目光重新落在蘇墨身上,聲音緩和了幾分:“蘇墨,今日庭審先到這兒。三日后,接著審你私闖洪荒、亂引靈氣潮汐的案子。退庭?!?/p>
仙官們陸續散去,殿堂里的壓力漸漸消失,可蘇墨的心卻沉了下去。
雖然“盜取基因”的指控暫時洗清了,但新的指控還在。更讓他不安的是,紅袍檢察官最后那句話,還有他沒想起的、關于洪荒的記憶。
機械藤的光芒暗了下去,阿禾的聲音帶著疲憊:“蘇墨,你沒事吧?能找到的證據我都發過去了。接下來……”
聲音突然頓住,阿禾的語氣變得急促:“不好!仙界數據庫有異動!他們好像在調關于‘靈氣潮汐’的新證據!而且……我查到,當年給你靈植做基因測序的,是紅袍檢察官的親信!”
蘇墨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新的證據?難道是針對“亂引靈氣潮汐”的指控,他們又造了假?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握緊了手腕上的機械藤。肩膀還在疼,盤古開天藤的葉片還帶著裂痕,可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三日后的庭審,只會更兇險。紅袍檢察官的背后,好像還有更大的陰謀。而他缺失的記憶,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啥時候會爆。
隱霧山的村民還在等他,靈植們還在護著他,他不能退縮。
可面對仙界的層層算計,面對缺失的記憶,他真的能撐過去嗎?
蘇墨看著小臂上受傷的盤古開天藤,葉片輕輕蹭了蹭他的皮膚,像是在給他打氣。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不管接下來會遇到啥,他都得拼盡全力,證明自己的清白,守護好他在乎的一切。
只是他不知道,三日后等著他的,會是比“盜取基因”更致命的指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