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的話題一轉,那股子富二代特有的吊兒郎當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壓抑的凝重。
“獵槍的事……有點扎手。”他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我托人問了,確實能搞到。不是市面上那些打兔子的玩意兒,是北邊軍工廠流出來的定制貨,一槍能干穿半寸厚的鋼板,威力比警用的都大。”
方寒的眉毛挑了一下,沒有說話。
“但這東西,在國內根本過不了手。”王少面色嚴肅,“貨在邊境那邊的一個口岸城市,一個叫‘龍四’的人手里。這人背景很深,黑白兩道通吃,東西只認人,不認錢。必須你自己過去,當面交易。”
王少看著方寒,語氣里帶著一絲勸阻:“寒哥,那地方龍蛇混雜,不是咱們這兒。你一個人過去,風險太大了。”
風險?
方寒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他看了一眼窗外鋼筋水泥的城市,又想了想自己的雙穿門。
整個地球,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后花園。
什么龍潭虎穴,什么邊境口岸,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風險這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存在。
“沒問題。”方寒的回答云淡風輕,仿佛王少說的不是一場危險的軍火交易,而是一次普通的線下取貨,“我去一趟。”
王少看著他那副淡然的樣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勸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看不透這位寒哥了。
送走了王少和那位還處在瘋魔狀態的老專家,方寒看著手機銀行里那一長串冰冷的數字,內心毫無波瀾。
三十萬的時候,他會激動。三百萬的時候,他會狂喜。
可當數字變成了三千萬,它就真的只是一串數字了,更像是一個游戲里的積分。
他冷靜地打開了那個橙色的購物軟件。
這一次,他不是去搞錢,而是去進貨。
他想起了白家姐妹那張因為一塊糖而綻放出無盡幸福的小臉。
【精美發條式音樂盒,古典胡桃木,天空之城……下單。】
這玩意兒,能讓她們開心好久吧?
【瑞士軍軍刀,冠軍典藏版,二十二種功能……下單。】
這個關鍵時候還能防身。
【大功率手持探照燈,續航十二小時,爆閃模式……下單十個。】
有了這個,黑夜將不再是威脅。
【高檔檀香皂禮盒、生姜防脫洗發水……各來一箱。】
女孩子,總該香噴噴的。
【高清玻璃鏡子,歐式復古雕花,五十面……下單。】
這東西帶回去,怕是能直接當硬通貨使了。
他又想起了姐妹倆第一次吃泡面時,那副沒出息的饞貓樣,不由得失笑。
手指翻飛。
【自熱小火鍋,麻辣、番茄、菌湯……每種口味來十箱。】
【進口巧克力、水果硬糖、大白兔奶糖、堅果禮包……裝滿購物車。】
做完這一切,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黑透。
那個曾經讓他感到無比壓抑和迷茫的出租屋,此刻被各種快遞紙箱堆得滿滿當當,像個雜亂卻又充滿希望的倉庫。
方寒站在紙箱的包圍中,心念一動。
“系統,穿梭!”
……
光影變幻。
城市的喧囂與霓虹,瞬間被古樸的寂靜和冰冷的月光取代。
方寒再次出現在大景縣城那條熟悉的死胡同里。
他沒有耽擱,先是將一部分體積不大的現代物資從系統空間取出,藏在角落。
然后熟門熟路地去了城里的車馬行,用一錠銀子的高價。
雇傭了上次那輛最大的、帶車棚的馬車。
緊接著,他又駕著馬車,在縣城里轉了一大圈。
上好的棉布、綢緞,裝了半車。
官府專營的青鹽、鐵鍋、農具,又裝了半車。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馬車趕回死胡同,趁著四下無人。
迅速將那些音樂盒、手電筒、香皂、鏡子等現代物資。
塞進了車廂最底部,用布匹和農具嚴嚴實實地蓋住。
從外面看,這就是一輛滿載著普通貨物的馬車。
做完這一切,方寒才長出了一口氣。
如今的他,在柳溪村的村民眼里,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在山里挖到寶藏,然后出來做生意的“豪商”。
這滿車的布匹和鐵器,就是最好的偽裝。
一切準備就緒,方寒親自揚起馬鞭,駕著那輛裝載著兩個世界文明的馬車。
浩浩蕩蕩地朝著柳溪村的方向駛去。
當那輛明顯比旁人高出一大截的豪華馬車再次出現在村口時,正在地頭或者家門口忙活的村民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計。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那輛緩緩駛來的馬車上。
只是這一次,他們的眼神里,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震驚和**裸的嫉妒。
那種情緒,在方寒一次又一次地拉回滿車物資后,已經被消磨得干干凈凈。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麻木的羨慕,以及一種發自內心的、深深的敬畏。
竊竊私語聲,在村口巷尾響起。
“看,方家小子又回來了……”
“我的乖乖,這……這又是滿滿一車啊!他家的錢是地里長出來的不成?”
“你懂個屁!人家現在是去縣城做大生意的!這叫進貨!”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磕了磕煙桿,看著方寒那張年輕卻平靜的臉,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感慨和后怕。
“別在背后瞎嚼舌根了,咱們村,怕是要出真龍了。方寒這小子,現在已經不是咱們能隨便議論的了。”
此言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眼神變得愈發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