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保國拒絕得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張二狗臉上的貪婪和興奮瞬間凝固,轉(zhuǎn)而變成了惱羞成怒的猙獰。
“馬保國!你他娘的就是個膽小鬼!守著你那幾張破弓,一輩子打兔子去吧!活該你窮死!”
他唾罵了一句,見馬保國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自討了個沒趣,只能悻悻地轉(zhuǎn)身。
像一條夾著尾巴的野狗,消失在了樹林的陰影里。
馬保國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往地上啐了一口,眼神里滿是鄙夷。
他雖然眼紅方寒的家業(yè),但他更惜命。
他忘不了那天,張二狗是怎么被方寒手里那個會“打雷”的玩意兒電得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的樣子。
更忘不了方寒當(dāng)時那平靜得嚇人的眼神。
那不是一個普通莊稼漢該有的眼神。
那眼神,跟他在深山老林里,遇到最頂尖的獵手那些潛伏在暗處。
只等一擊斃命的畜生,一模一樣。
張二狗沒有放棄。
村東頭的馬保國是個成了精的狐貍。
不好糊弄,但村西頭,還有幾個腦子里長滿了草的蠢貨。
張二狗很快就找到了目標(biāo)。
村里最臭名昭著的幾個地痞無賴。
平日里游手好閑,偷雞摸狗。
除了生孩子什么都會,除了正事什么都干。
在一個破敗的土地廟里。
張二狗唾沫橫飛地將他的計劃和他對馬保國的那套說辭,并許下重諾。
“事成之后,他家里所有的錢,咱們平分!他那兩個婆娘,也歸咱們兄弟幾個!到時候天天吃肉,夜夜當(dāng)新郎!”
這幾個腦子里只有褲襠和錢袋子的地痞。
一聽到“錢”和“婆娘”,那雙賊眼瞬間就綠了,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
“干了!”
“狗哥,你說怎么干,我們就怎么干!”
幾人一拍即合,摩拳擦掌,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金山銀山和絕色美人。
張二狗看著這幾個蠢貨,臉上露出滿意的獰笑。
但他沒被沖昏頭腦,特意壓低了聲音,鄭重叮囑:
“都給老子聽清楚了!方寒那小子會妖法,近身不得!咱們先用弓箭,在遠處把他射成刺猬!等他倒下了,再用漁網(wǎng)罩住,用長矛捅!不把他捅成篩子,誰他媽都不準(zhǔn)靠近!”
他想起自己被電得渾身抽搐的慘狀,至今還心有余悸。
……
第二天清晨,方寒先是把現(xiàn)代的防身用具全部取回來。
之后辭別了依依不舍的白家姐妹。
駕著從村長家借來的驢車,吱呀吱呀地朝著縣城的方向而去。
驢車上,裝了幾個空麻袋,看起來,確實是去縣城采買的模樣。
驢蹄踏在土路上,揚起淡淡的灰塵。
行至一處被當(dāng)?shù)厝朔Q作“鬼愁澗”的狹窄土路時,方寒的眼神微微一凝。
這里兩邊都是密不透風(fēng)的林子,中間只有一條僅容一車通過的小道。
是去縣城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殺人越貨的絕佳地點。
此刻,路的正中間,一棵半人粗的大樹,正橫七豎八地躺在那里,將去路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方寒緩緩拉住韁繩,驢車停了下來。
他沒有驚慌,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平靜地看著那棵倒下的大樹。
“嘩啦——”
林子里一陣騷動。
張二狗帶著五個歪瓜裂棗的地痞,手持著銹跡斑斑的砍刀、磨得發(fā)亮的魚叉和長矛,從林子里跳了出來。
他們臉上帶著獰笑,呈一個半圓形,將方寒和驢車團團圍住。
“方寒!你他媽的也有今天!”
張二狗躲在所有人的最后面,手里拿著一張不知從哪淘換來的破弓。
顫抖著手,搭上了一支羽毛都快掉光的箭矢。
他將箭頭對準(zhǔn)方寒,臉上的表情因為極度的興奮和怨毒而扭曲,囂張地狂笑起來。
“今天,老子不僅要搶光你所有的錢!還要把你剁碎了喂山里的野狗!你家那兩個小娘們,以后就歸我們兄弟們了!哈哈哈!”
他身后的幾個地痞也跟著發(fā)出一陣淫邪的哄笑。
看著方寒的眼神,就像看著一頭待宰的肥羊。
面對這群窮兇極惡的匪徒,方寒的表情依舊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他緩緩地從驢車上下來,身上穿著一件看起來有些厚實的深色冬衣。
在這還有些炎熱的天氣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張二狗看著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里的那股邪火“噌”地就冒了起來。
死到臨頭了,還敢裝!
“放箭!”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他自己沒敢放,而是對著身邊另一個拿著弓的地痞吼。
那地痞被他吼得一哆嗦,手一松。
“嗖!”
又一支箭矢緊隨其后!
兩支箭矢,在空中劃出兩道丑陋的拋物線,朝著方寒的胸口,疾射而去!
地痞們的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殘忍而得意的笑容。
他們仿佛已經(jīng)看到,方寒被箭矢洞穿胸口,鮮血噴涌,慘叫著倒下的場景。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噗!
噗!
兩聲沉悶得令人牙酸的怪響。
那兩支勢在必得的箭矢,射在方寒的胸口上,就像是射在了一堵厚實的牛皮墻上。
箭頭連他身上的衣服都沒能穿透,只是無力地顫了顫,便“啪嗒”一聲,雙雙彈開,掉落在了地上的塵土里。
整個“鬼愁澗”,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風(fēng)吹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此刻聽來,卻像是鬼魂的嘲笑。
所有人都石化了,張著嘴,眼珠子瞪得像死魚,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詭異到極點的一幕。
方寒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低下頭,看了看胸前那兩個被箭頭蹭出的白點,然后伸出手,像是在撣去什么不存在的灰塵。
那動作,輕描淡寫,充滿了不屑。
他身穿防彈衣,區(qū)區(qū)幾只箭,能耐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