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黯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閉上嘴。
羅琳也低著頭,默不作聲,她腳上有傷,只想快速處理。
樸賢旭的話雖然難聽,但殘酷的現實是他們四人此刻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交換情報?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這確實愚蠢。
三人不再停留,帶著一身未散的恐懼和疲憊,腳步虛浮地匆匆離開了這片讓他們心驚膽戰的地方。
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普茲列夫朝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口,濃眉倒豎,臉上滿是鄙夷:
“呸!一群自私自利的混賬東西!等老子搞到關鍵情報,直接去找法克小隊交換!誰稀罕他們那點破情報?!”
塔莉卻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那扇如同巨獸閉合嘴巴般的農場大門,眉頭皺得更深了。
林黯、羅琳、樸賢旭出來了……
但是……白茶呢?
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感悄然爬上心頭。
她猛地收回目光,壓下翻騰的思緒,聲音低沉而果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別廢話了。走,我們去墓地!”
說完他們一行人,往墓地的方向走去。
拉克西米和娜蒂挽住了隊伍里兩個的男人。
普茲列夫心里美得直接冒起泡泡,對著兩個女生道,“別擔心,我會保護你們的?!?/p>
冰冷的鐵鑰匙插入銹跡斑斑的鎖孔,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噠”聲。
塔莉面無表情地推開沉重的墓園大門,一股混雜著泥土腥氣和陳腐衰敗味道的陰風撲面而來。
她沒有絲毫猶豫,瘦削的身影徑直踏入那片被濃重陰影籠罩的寂靜之地。
普茲列夫喉結滾動,狠狠咽了口唾沫,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強壓下幾乎要沖破喉嚨的尖叫,硬著頭皮,一手緊緊挽住臉色煞白的娜蒂,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同樣瑟瑟發抖的拉克西米,幾乎是拖著她們,腳步踉蹌地跟了進去。
就在四人后腳剛跨過門檻的瞬間——
“哐當?。?!”
一聲沉重得令人心悸的巨響猛然炸開!
那扇剛剛被塔莉打開的、布滿銹蝕花紋的巨大鐵門,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摔上!
巨大的聲響在死寂的墓園里激起層層回音,震得人耳膜發麻!
“啊——!??!”
普茲列夫、娜蒂、拉克西米、坎貝爾、嚇得魂飛魄散!
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們的心臟。
他們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撲向那扇緊閉的大門,瘋狂地用拳頭捶打著冰冷堅硬的鐵皮,絕望的嘶喊在空曠的墓園里顯得格外凄厲:
“怎么回事?!門怎么自己關上了?!”
“放我們出去!開門啊!快開門!”
“塔莉!塔莉!門鎖死了!”
鐵門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塔莉冰冷的聲音傳來:
“別敲了。不想死的話,就過來看規則?!?/p>
她的聲音瞬間讓四人的動作和哭喊。
他們僵硬地轉過頭,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塔莉的身影已經走進了守墓人居住的木屋。
嚇得他們趕緊跟了過去,還是跟在大佬身邊有安全感。
當他們的視線艱難地適應了木屋內比墓園更甚的昏暗后,一間極其老舊、局促的木屋輪廓才緩緩顯現。
屋子小得令人窒息,目測僅有二十幾個平方。
斑駁龜裂的木質墻壁散發著濃重的霉味和朽木氣息,混合著某種難以名狀塵土味,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稀薄的光線從唯一一扇蒙著厚厚污垢的窄小窗戶透進來,非但沒能驅散黑暗,反而在浮塵中劃出幾道慘淡的光柱,更添幾分陰森。
屋子的正中央,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張同樣飽經風霜、布滿劃痕和可疑深色污漬的木桌。
桌面上,幾樣物品陳列:
兩張陳舊的墓園地圖。
兩盞黃銅底座、玻璃燈罩蒙塵的老式油燈,燈油似乎所剩無幾。
10根粗細一樣的白色蠟燭。
三盒印著褪色模糊圖案的火柴盒。
以及一個最引人注目的東西:一個形制古怪、尺寸堪比小型魚缸的厚壁圓形玻璃罐。
罐體異常潔凈,與周遭的破敗格格不入,里面盛滿了某種細膩均勻的深褐色粉末,靜靜地沉淀著,散發著微弱的奇異藥味。
而在木屋最深的角落里,斜倚著墻壁的是兩把銹跡斑斑、刃口鈍拙的鐵鍬物。
旁邊隨意丟著的,僵硬板結的粗布手套。
墻壁上掛著跟農場一樣的古樸時鐘,
時鐘下方貼著一張暗黃色的舊紙張貼著,字體不太明顯,眾人走進才看清。
守墓人守則:
規則一:墓地大門6點和19點開啟,溫馨提醒,大門只會在這兩個時間開啟。
規則二:墓地上有阿拉之神留下的鎮魂燈,請在21點前點亮,這或許是你守墓唯一的光明來源。
規則三:墓地禁止大聲喧嘩,守墓人請在23點,凌晨3點進行巡查,檢查魂燈是否熄滅,路線如下圖。
規則四:如果發現墓碑異常,不要慌張,請按照以下方式處理:墓碑如果發生移位,請將墓碑扶正,提示(里面的東西不喜歡蠟燭的光芒);墓碑上如果出現文字扭曲,請默念圣經;墓碑如果滲出鮮血,將特制的神灰灑下,即可恢復正常。
規則五:如果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噓,請不要應答,這是你的幻覺。
規則六:如果守墓中發生無法解決的事情,可念圣經祈禱,神靈或許會保佑你。
當拉克西米的目光掃過規則的最后一行時,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嘴唇哆嗦著,帶著濃重的哭腔和深深的懊悔脫口而出: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跟林黯換了!跟著那個神經病……也比來這個鬼地方守墓強一百倍??!”
塔莉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同伴的抱怨。
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桌面上那些物件——
油燈、蠟燭、火柴、裝著詭異褐色粉末的玻璃罐,還有角落里的鐵鍬手套。
規則上的文字冰冷而模糊,這些道具絕非隨意擺放。
然而,墻壁上那面布滿蛛網的掛鐘,指針正無情地指向19點15分。